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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绛泽

    男人关上了破旧的木门,以防冷风呼呼地吹入屋中。

    这里的夜晚并不是全无光亮的,昨天的黑暗只是因为房间的封闭。

    今天有了窗,所以即使关上门,房间也仍有几分光亮。

    这个人向来是最懂她的。

    苏苡打开窗户,让月光完完全全地透进来。

    她摸了摸怀中狐狸的脑袋,安抚地道:“你出去玩儿会儿吧?”

    命运先生在她的怀中屹然不动,四只爪爪紧紧地扒拉着她的身体。

    呦呦呦这是要支开他啊,这附近十里八村连一只野狐狸都没有,他出去能玩儿啥?玩儿泥巴?

    有什么是他尊贵的超市会员不能听的?

    让苏苡和这样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同处一室,那怎么行呢?

    苏苡的心情无比糟糕,她看了一眼怀中的狐狸,然后摘下了自己的鱼人头套。

    原本柔弱温婉的面目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

    命运先生措不及防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当然不是惊艳于她的美貌,而是惊讶于她的熟悉。

    这张面孔,他很久之前就见过了,那时他就坐在陵寝的门口,看着她慢慢死去。

    苏苡把震惊的命运先生迅速团成球状物,然后胳臂用力一挥,把他从窗口投射出去。

    她相信狐狸冷静之后会自己爬回来的。

    好了,现在可以开始处理前男友了。

    苏苡的头一刺一刺地痛,太阳穴突突地跳,这是一种习惯性的应激反应,她的病虽然不是这个人直接造成的,但他也确实给苏苡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苏苡看着他,叫他的名字。

    “绛泽。”

    绛泽抬头看她,平凡的面目开始变换,最终定格成了一张苏苡魂牵梦萦的脸庞,微微扬起的桃花眼,右眼下面有一颗鲜红的泪痣,笑起来如梦如幻。

    苏苡想象过很多次见面的场景,想她也许会痛哭流涕,也许会情不自禁,又或者刺激之下突然发病绝望哀嚎。

    但是都没有,她就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她曾经的爱人,也是杀死她哥哥的凶手。

    她大概知道绛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上次的结婚证,刺激到他了,当初两人分开时,他是抱着重归于好的念头,选择独自等待苏苡舔舐伤口,等待时间愈合伤疤。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苏苡会跟别人相爱,结婚,生子。

    所以他来了,违背了数千年前绝不主动出现在苏苡面前的约定,变成一个NPC来悄悄看她。

    绛泽说:“阿染,我不会走了。”

    当初分开是因为禅染病的太厉害了,看到他就会受刺激而发病,所以他选择暂时离开禅染,让她能够勉强地活下去。

    现在禅染的病已经大好,他想要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苏苡盘着腿坐在床上;“要点脸行吗?”

    绛泽顿了顿:“要是我复活荼白,咱俩能和好吗?”

    苏苡想都没想就摇头:“不能。”

    要是他真有复活哥哥的办法,早就嬉皮笑脸凑上来了,哪里会是这副表情。

    这就谈崩了,俩人都沉默着无话可说。

    但是绛泽倔强着不肯走,苏苡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管他。

    窗外蹲在墙角偷听的狐狸一脸诧异。

    就这?就这?它在冷风中蹲的腿都麻了,就给他听这?

    说好的郎情妻意,爱而不得,撕心裂肺呢?

    就连梨花带雨都没有?

    真是听了个寂寞啊,狐狸惆怅地想。

    下一秒,一只手抓住了它颈间的毛毛,把它提了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苏苡。

    “惊喜吗?”她贴近四目狐狸浅紫色的大眼睛,轻轻地问道。

    狐狸装傻充愣叫了两声,然后闷头往苏苡怀中钻。

    苏苡以为他知道自己是禅染多少会膈应一会,但是并没有,命运先生的脸皮一如既往的厚。

    嗯...是她喜欢的厚度。

    她躺上房间里唯一一张木板床,刚盖好被子,就感觉身边不正常地凹下去了一块。

    绛泽也上了床,就躺在她的身边。

    反正已经完全被发现了,脸和老婆总要选一个,要脸那就追不到老婆。

    苏苡抬手一个大鼻窦甩过去,绛泽挨了打,那叫一个无动于衷,就是不肯动。

    苏苡不想和他说话,说了话他绝对会得寸进尺,所以又是一个大鼻窦甩过去。

    这次用的劲更大,震得她手臂发麻。

    但是绛泽就硬抗,就不动,就要一起睡。

    怀中的四目狐狸蜷缩着瑟瑟发抖,他听着苏苡巴掌的掌风,觉得自己以后不听话,下场也莫过于如此了。

    苏苡察觉到它的颤抖,突然心生一计。

    举起狐狸,放在自己和绛泽的中间,电视剧看过没有,中间分割线时床上的那碗水记得吗,就是这个作用。

    苏苡深情地看着狐狸忧郁的眼神,轻轻地说:“狐狐给我看好他,有事记得叫醒我啊。”

    于是苏苡放心地睡了。

    命运先生缩着手手躺在两人中间,那叫一个糟心。

    有种一家三口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呼出一口浊气,命运先生开始做心理建设,左边紧贴着绛泽,右边紧贴着苏苡,他躺在中间,这叫什么,这叫齐人之福啊!

    察觉的左边气息阴冷,狐狸转头,正好和绛泽来了个死亡对视。

    这次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假装看天。

    真有你的,苏苡!

    散了吧散了吧,让他早点解脱吧。

    这一夜苏苡睡得并不是很好,闭上眼全是走马灯般的回忆一帧一帧地闪过,最后定格在了某个漆黑阴冷的仓库,潮湿而阴冷的气息仿佛要浸入她的脊髓,好多血从身下流出来,她又怕又疼,那一年她十七岁,真正意义上的十七岁,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曾经孤注一掷爱上过一个人,那个人却让她输得彻底。

    天终于亮了,这一夜总算熬了过去,苏苡顶着乌黑的眼圈从床上爬起来,不忘抱起蔫蔫的狐狸,准备上山寻庙。

    街道上一如既往地热闹,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熙熙攘攘的人群扑面而来,带着独有的真实生活气息。

    某些时刻,苏苡会觉得这就是现实世界某个偏僻安宁的桃花源,而非所谓的安息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