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先去摸戒指,黑色的戒指毫发无伤,铂金链子的熔点在一千七百多度,自然也没什么问题。
看到戒指安然无恙,苏苡松了口气。
随后她就重重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衣服早就被烧干净了,现在她孤身一人光溜溜地躺在路边,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她瞥见不远处的手机,走过去捡起来,虽然屏幕碎成了蜘蛛网,但也还能用。
因为手机壳子是个防御性神奇道具,只是刚才车来的太快了,来不及扣手机壳。
经过这次事情,她以后要用神奇道具把自己武装到牙齿,不给敌人留一丝一毫机会。
她给姚知知打电话,但是没人接,估计这女人玩儿嗨了。
她又给馆言打电话。
电话接通,馆言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出来:“怎么了苏苡?”
苏苡此刻听到他的声音,简直要感动落泪:“呜呜呜,馆言,有人开车把我创死了,还把我抛尸荒野,救命,给我送件衣服穿,我把坐标发给你,快快快我要冻死了。”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你人不用来,男女授受不亲,衣服送来就行。”
话还未说完,电话就被对面挂掉了。
她似乎隐约听到了对面传来的一声呵呵?
那绝对不是馆言发出来的。
反而像是某位大老板的声音。
她似乎打扰人家幸福生活了,真是越想越羞愧。
衣服来的很快,直接远程用空间之力送来的,馆言没有这种力量,看来大老板十有八九在他身边。
苏苡穿上干净的衣服,瞬间又是一个可爱美少女。
这地方相当偏僻,以至于出了事故三小时,仍然无人问津。
她的车被烧的只剩一个架子。
苏苡调出手机导航,徒步走到有车的地方准备打个车离开这里。
她一边走一边思考。
手机时间显示凌晨三点。
这事确实不像大老板干的,这么多年相安无事,没理由突然要搞她。某种意义上而言,大老板是可以彻底杀死她的,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还要催眠。
蓝色幽灵车也不是他的风格,黑色商务车还差不多。
从三个小时的复活时间来看,她的死因应该是死于汽车爆炸导致的火焰灼烧,而非蓝焰。
幽灵车上的蓝焰一看就有特殊效果,如果她是被蓝焰烧死复活大概需要三到五天不等。
现在的她已经失去完整不死性,死而复生的时间会越来越长,超过七天她就彻底无法复活了。
如果幽灵车主人拿特制兵器给她补一刀,或者守在她的尸体前,在她修复过程中不断以蓝焰灼烧,她很有可能完全死去。
既然活了过来,说明对方没想弄死她。
她也没有丢失任何东西。
那么撞她的意义何在?
就...撞着玩儿?
这样不好吧,就催眠的音乐来看这明显就是蓄谋已久。
一说起催眠苏苡头更痛了,现在她的能力全面衰弱,最最严重的还是精神问题,她对精神袭击的抵抗力十分羸弱,不是说她意志不行,而是她本身就沾染了疯狂,平时大部分的力量都用来压制混乱了,对于外部的精神攻击分身乏术。
所以她平时会佩戴防御精神攻击的神奇道具,而车内的催眠曲竟然没有防住?
这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还有幽灵战车,苏苡对于自己的作战能力相当自信,绝对是和战车主人有一战之力的。
背后的算的很准,一环扣一环,甚至连苏苡的应急反应都做了相应的措施。
这个人不但了解苏苡,而且还能接触到苏苡的日常生活。
苏苡终于走到了大路上,从手机上滴了个出租车司机,然后坐在草地上等待。
最让她在意的还是那个催眠曲,要么是她自身出了问题,要么催眠曲是某个高位阶神明所创造。
哪一个对她而言都不容乐观。
她下意识摩挲着指环,最终也没猜出来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她想起了陵寝的钥匙。
开启陵寝的密匙,是她或者哥哥的灵魂。
思及此,苏苡赶忙把项链解下来,仔细观察戒指,生怕被掉包。
和印象中的一模一样,戒指是极特殊材料制造,基本没有放置的可能。
这确实是她原来的戒指。
苏苡松了一口气,仰头眺望无尽的星空。
她的眼神中有深沉的墨绿色流转,刹那间似乎能看到漂泊的宇宙。
“多好看的夜空啊。”苏苡情不自禁地呢喃。
远方的出租车打着大灯缓缓朝苏苡驶来。
墨绿色在她纯黑的瞳孔中逐渐逸散,苏苡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到底是谁在愚弄我呢?真的好想知道啊。”
郊区某别墅。
馆言放下电话,系好开了三颗纽扣的衬衫,起身准备去看看苏苡。
一直修长有力的手从身后拉住了他的衣角。
大老板赤裸着半身从床上坐起来,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揽住馆言的腰。
趁其不备向后一拉,馆言措不及防落入他的怀中。
他低下头一边吻馆言一边把馆言重新往床上带。
馆言的嘴被堵上,只能在他的怀里哼哼唧唧挣扎,最后还是摁着大老板的脸推开了他。
两个人躺在床上一时无言。
求爱失败的大老板反思了一下自己的魅力,觉得问题还是出在苏苡身上。
他对着巨大的落地窗招了招手。
窗外的树枝上,假寐的白羽乌鸦似有所感,它睁开血色的赤瞳,展开羽翼直直朝着房中飞来。透明的玻璃似乎变成了若有若无的水幕,任由它展翅穿过,徒留一波波荡起的涟漪。
白羽乌鸦最终落在了卧室的窗前,赤红的瞳孔下意识地扫过馆言,又飞快的略过,最终收敛翅膀垂首静候。
大老板揽着馆言吩咐道:“给你个坐标,送一身女士套装去这个地方。”
乌鸦得令后缓缓退出房间。
大老板把玩儿着馆言如瀑如绸的银色长发:“衣服已经送了,苏苡还能打电话说明问题不大。她现在肯定也很疲惫,你去干嘛,去看她的睡姿吗?”
馆言心中却仍是惴惴不安。
大老板又开始尝试去解馆言的扣子,口中却略带嘲讽:“担心她干什么?纵然荼白不在了,她可还是靠着一尊大佛呢。”
馆言沉默着若有所思。
回过神来大老板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吻地他锁骨发痒。
馆言试图推开他:“我不想。”
但是这次却失败了,大老板无情的摁住他,直到最深处。
馆言被迫呻吟着接受。
一场旖旎天光乍亮。
特制的柔软的大床上,大老板餍足地抱着馆言,心情相当美好。
他轻轻地拭去馆言眼角将落未落的眼泪,轻吻他泛红的眼尾。
他问馆言:“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吗?”
馆言愣住,是啊,这不就是他费尽心思想要的吗,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他终究得到了大老板梵起爱恋与眷顾,从他的使臣变成了他的情人。
可为什么一点都不快乐,为什么总想流泪,为什么会在深夜感到愧疚。
他忽然好想某个人,好想好想。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馆言躺在那里,极致的美丽在他的身上流淌,隐匿的红痕彰显着极致的诱惑。
他像一个坏掉的娃娃,无声地抒发着痛苦,乖巧的隐忍。
梵起神色一变,心疼的搂着馆言:“不哭,你还有我,我会永远爱你护你,馆言。”
他知道强迫馆言不对,甚至有可能拉远他们的关系,可是他控制不住,他心爱的完美的人就在身边,他怎能无动于衷。
馆言伸出双手,轻轻抬起梵起的脸颊,使他们四目相对:“那就拿出你的爱来,证明给我看。我不想再做情人了,如果你不能向三主众神宣告我的存在,不能让世人认可我的身份,我们就没有了在一起的意义。
从前我爱你敬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但现在不是了,要么你给我应有的尊荣我们永远在一起,要么还你力量我们划清界限。
当然了,你也可以用你的力量逼迫我,但我保证你不会得到任何东西。”
这回换成了梵起沉默。
馆言冷笑,他早知道是这个结果。
穿好衣服,馆言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离开这里。
走到门口,终究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梵起垂着头倚在墙边,显现出难得的阴郁。
感受到馆言的目光,他抬起头来。
馆言对他说:“我并不后悔帮你,我只是...太累了,让我好好休息吧,别再来找我了。”
梵起金色的眼眸略有波动:“让我想想,想好我会去见你。”
馆言毫不犹豫地走了,梵起站在卧室的窗前看着他离去,点了一根烟缓缓地抽着。
记不清已经有多少年了,从始至终他都有着行于世间的准则,他的伴侣,要有与他左右的位阶,可以丑陋,可以恶劣,但是不能孱弱,他需要一个能够和他并肩而行走向永恒世界的伴侣,而不是茫茫宇宙中的蝼蚁。
可今天的他在犹疑,馆言的灵魂位格限制了他的能力强度,这就注定以后难以给他强有力的支持与帮助。
他在走一条旷古绝今的路,他要从众神之中脱颖而出,他要建立一个新的文明,他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奠定自己的基位。
世界那么大,也许他会遇到更好的人。
梵起努力说服自己,却最终也没能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