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没来的两家人在毛村长安排人去三催四请之后总算是来了。对这样的人毛村长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了,给人狠狠的训斥了一通。
结果对方还觉得自己委屈,要跟毛村长解释。但毛村长根本不听,而是道:“还不赶紧的站好了。”
“我知道大家的心里肯定是有很多疑惑的,想着为什么就要突然间好端端的将大家给召集在一起。”
是啊,哪个村民的心里不疑惑啊,而且还是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
“将大家召集到一起是因为衙门来人说要招人去徭役,每个村子至少也得出一百个人才行。被选中的人家谁都不能有任何的借口,不允许以银钱还有粮食躲避。”
光是徭役这两个字便已经将这群人给吓唬的不行了,谁不知道徭役的恐怖啊。这每回去徭役的人那都是不死也要脱层皮,运气要是不好的甚至就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可现在居然要去徭役?
“村长,咋要这么多的人?”每个村都得要一百个壮丁,这不等于是将他们村子里面能够顶事儿的人都给抽调走了?
这万一要是村子里面有个什么事情的话,那他们找谁去啊?
毛村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他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呢。他不过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而已,如今这上头的命令已经下来了。难道自己一个小小的村长还能够跟人家对着来吗?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啊!
再说了,他们毛山沟一共也不过才二十一户人家,就算是再加上路长安他们这五户那也才只是二十六户人家。
可每个村子至少要一百人,这也就意味着每家至少得要出四个壮丁才能行!
四个壮丁啊,这谁家能舍得这么多的壮丁?
可偏偏又说了不让用银钱跟粮食顶替,这不就等于是要人命吗?他最初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不是整个人都傻了,他家孙子的年纪都小,那就要自家儿子都去。
他这家里有四个儿子的倒是还好说,可是这家里要是没有这么多儿子的呢?难不成这是要让女人也上?
至于说找人想法子,他倒是也想,只可惜他没有这个人脉。找谁想法子都不可行!
“大人,您这样是否太过于武断了些?任凭那个村子里面一下子被抽调出来这么多的劳力,对那个村子的打击都是致命的。”
林知县没说话,难道他自己就不知道了吗?
只是这眼下的情况紧急,如果要是再不能抽调出来人手。这到时候损失的可就会更加的严重,所以他才会下这样的狠手。
“师爷觉得应该如何?”
“依我看,可以保证每户都有两个人参加徭役,一人必须参加,另外一人可以用银钱粮食来顶。”
林知县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了,自己才刚刚说过决不能这么做,结果自己的师爷竟然给自己出了一个这样的主意,这不就等于是在打自己的脸吗?这要是传出去了,到时候自己只怕是都要沦为笑柄了。
师爷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安排于林知县的脸面上的确是有些过不去,但眼下可不是将讲究这个的时候。
“大人,您想过没有。这若是村子大的,抽调一百人自然不成问题。但要只是二三十户的小村子,您这样抽调,岂不是就要连妇人都需要参与了?”
所以他给出的这个法子到底还是能够缓解一下困难的,再说了如今发生了大雪灾。但朝廷的赈济却迟迟还没有到,光是靠着衙门里面的这些银子只怕是还不够。
“还有,咱们以往徭役那是什么都不管的。但这一次可不行,要不然谁会愿意认真干活儿?”
林知县的眼皮子一跳,他总觉得自己的这位师爷八成又要说出来什么自己不想要听的消息了。只可惜面对这位师爷就算是他要说的是自己并不想听的消息,但那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因为人家依旧还是会自顾自的说出来的。
“我认为这一次咱们应该给来徭役的人发工钱才行,而且至少每天还要将他们的伙食给管起来。”
“你疯了,还要给徭役的人发工钱,管伙食?”
师爷:“大人,工钱不用太多,一天能有个十文钱便足够了,这是咱们的一个态度。另外这伙食也不用太好,每天能够保证让这些人吃上一口热的便可。”
“大人,这可是雪灾如果要是连饭都吃不饱,你觉得这些要徭役的人能够扛得住多久?别到时候这些人没有能够抗住多久,结果他们全都倒了,到那个时候这个责任我们更加背负不起来。”
林知县又何尝不知道师爷跟自己说的这些都是对的呢,但他这个知县当得真的是很难啊。
这阳德县的税收情况本来每年也不是太好,如今他衙门里面能够动用的银子也不过才五千两而已。
听着这些银子好像还不少,但实际上一旦要是动用起来了。这些银子那是根本就不够的,可偏偏他接连上书了那么多的奏折,到现在却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可是这银子哪里来?”林知县提出自己的问题。
师爷:“所以我才说,如果要是家里只想让一人来的,大可以让另一人以银子或者是粮食来顶替。”
“大人,兵贵神速,现在可不是犹豫这些的时候。万一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您想要等到下一个机会怕不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林知县在思忖了还没有一刻钟的时间,便已经做好了决定。
原本家家户户都因为自己要出好几个壮丁去徭役而忧心,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家人去冒险。而衙门的最新的消息传来过来,虽然没有直接免除他们的徭役,但至少也让他们是轻松了不少。
“既然现在只需要一个人去参加,那我去参加便是了!”
“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爹娘还需要大哥你来照顾呢。我看还是我去参加好了,反正我年轻力壮的,这徭役对我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这是兄弟和睦的人家,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兄弟受累愿意以自己顶替兄弟去参加。
“凭什么?爹娘你们平日里疼爱幼子也就算了,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这么偏心?”妇人喊得是声嘶力竭的,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