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热的气息，熏染在她的耳畔，酥痒的感觉，让白歆羽心底一紧，身子不受控制的逗了一下。
她勉强深吸了一口气，“什么开始到现在？”
“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对那件事，也不是没有期望的吧，嗯？”男人使坏道。
醇厚的嗓子里，仿佛带着钩子，格外显得性感。
白歆羽听着，只觉得脸颊滚烫。
这么羞耻的话，他竟也说得出来。
“那……那你赶紧选吧。”她可不敢接他的话，推了他一把，羞恼了脸色，“反正你说过，不嫌麻烦要帮我挑。”
厉衍爵见她耳朵都红的厉害，瞧着心里高兴，心想总算过了一把眼瘾，也值了。
“好了，不逗你了。”他低声道，松开白歆羽，“很好看，跟导购说，就拿几件这个款式的。”
他也不喜欢白歆羽穿那些乱七八糟的设计，素来更喜简洁风。
这一点，他们总是不谋而合。
见厉衍爵没有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意思，白歆羽也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她赶紧挣脱开厉衍爵的手，快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披上，然后就亲自将他推了出去。
“辛苦你了，亲爱的。”
请神容易送神难，她也是自讨苦吃，只能尽量讨好着他，嘴上像是抹了蜜一样甜。
听着她这句亲爱的，男人的心神便是一动。
她乖巧起来的样子，还真让他舍不得移开眼。
他一笑，轻轻捏起她的下巴，“那用什么报答我，嗯？”
“……”白歆羽澄澈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讶异，随即淡去。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他朝她索要回报了。
这男人总归是资本家本质，总要剥削她一顿，要是她给出的答案，令他不满意，他还变本加厉。
得想个法子才行。
她晶亮的眸子朝他眨了眨眼，一只手拿起他的手，装作深情如注的模样，然后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另一只手则是拉开了衣帽间的门，将他的身子顺势往后一推，直接把人推到外面。
厉衍爵完全处在懵逼状态，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这狡黠的小女人，给“送”了出来。
……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近乎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
滟澜山别墅内，却是传来一声惊呼！
“啊！”
伴随着几乎是撕心裂肺一般的惊惧一声，她整个人“呯”地摔到了地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前面！
“小染，我的小染！”
正在外间给自己上烫伤药的薛卿柔，听到了卫浴间里的响动，立马丢下了手里的药膏和棉签，急着一瘸一拐的，连忙到了卫浴间，撞门闯进去——
只见乔安染面色惨白，狼狈的坐在冰凉的地上，眼里只有了绝望……
看到薛卿柔进来，她一把抓住了薛卿柔的手，指着自己腿上的伤疤，眸里尽是惶恐和惊吓，“这，这是什么，我……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薛卿柔看过去，乔安染的腿上，有一道长长的褐色疤痕，像是蜈蚣一般，盘旋在她娇白的腿上。
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是自己无助的跟她争吵时，她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腿磕到楼梯，伤口太深，医生给缝了三针。
自己生的女儿，身子被糟蹋成这样，她只有心疼……
眼前氤氲起一层一层的雾气，拿了一条浴巾，给她遮盖上，揽紧了她的身子，垂眸伤心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咱们别想了。”
乔安染看着她的反应，一下子什么都懂了。
不是她眼花。
这些伤疤伤口，都是真的。
她的眼睫颤得厉害，半晌，眼泪掉落下来，“刚刚我脱了衣服想洗澡，在那个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可怕的自己，我不再完美，我……我完了。”
那些伤疤和伤口，一个个的，都深深的镌刻在她的心上，扎的她痛心而绝望。
薛卿柔明白什么也瞒不了她，只能劝说她往前看，不停的抚摸她的后背，“小染，我们让这些不好的东西，都过去吧，我们往前看。”
“你生病的这些天，我们对外公布说你想休息，你的粉丝都等你休息好，给他们展示更好的作品呢，每天都会来你微博下打卡，去超话签到，他们那么爱你，你可不能让他们失望……”
越往下听，乔安染却越是泪如雨下，她的眸子红着，不停的摇头。
“粉丝？那些粉丝，喜欢的都是完美的乔安染，是那个光华照人，走到哪里都是闪光点的乔安染，怎么可能继续喜欢我这么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正视自己伤疤的怂人？！”
“粉丝心目中的偶像，是完美无缺的，可这样残缺的我，已经没法当他们的偶像了，我……我欺骗不了自己……”
她哭得伤心，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坠落下来。
薛卿柔听完，整颗心都替她揪紧。
乔安染说得对，她历来骄傲，历来不愿意输给别人。
但身上的伤口，心底的创伤，让她没法自欺欺人。
厉衍爵喂她喝了毒药，将她逼疯，夺走的不只是她的健康，还有她骄傲的灵魂，她的自尊！
面对乔安染的痛陈，她这个当母亲的无言以对……
她的女儿如此的痛苦，她却无能到，什么都做不了，唯有紧紧的抱住她，希望给予她一点温度。
乔安染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就窝在她的怀中，放肆的哭嚎。
她必须要释放出来，不停的哭泣，自己的伤疤，以及——
在厉衍爵的身上，受过的伤！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身子不可控制的颤抖，几乎支撑不住，身上一个剧烈的抽搐，人无力的往前摔去，“呯”地摔到了地上！
她的手，死死的扒着浴室光洁的地面，眼睛仇恨般瞪圆如驼铃，指甲死命的往下抠，要抠下面前的地板砖！
“杀了，把你们都杀了！”
指甲都抠出了血，她也不觉得疼，继续用自己的血肉往下抠！
薛卿柔眼见着这残忍的一幕，踉跄的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来制止她，“小染，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糟蹋自己……”
“不要再这样，妈妈看着心疼……”
她痛得剜心，眼眸里盈满无助的泪水。
不料，乔安染一个反手，将她用力推开，疯狂的朝着她张牙舞爪，摇动着带血的双手，眸子猩红，“我想杀人！我要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