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酱案,完结篇。
就此一声,赌场里立刻乱了起来。
凌乌月刚想冲出门去,突然,两道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迎面打来,是门外站岗的那两名大汉。
只见他们一人使掌,一人出拳,行动如风,出手干脆,伴随着强劲的掌风拳劲,直取她来。
见此状况,凌乌月登时皱了下眉。
她虽惊、却不乱,只见她迈出右腿,身姿微微倾斜,立刻让两名大汉扑了个空。
正待此时,不知又从何处又蹦出几名喽啰来,瞬间便把她围在屋内。
不时,站出来一人,穿着素衣,有点肥胖,似乎是这里的领头,喊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在马爷的地盘上撒野?”
听的此话,凌乌月厉声呵道:“放肆,我乃神捕堂的探官,你们赶紧给我让开。”
她自报家门,不怒自威,令一群打手喽啰,片刻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领头的,又打量了她两眼,“既是神捕堂的探官,那你可有官令在身,拿来看看?”
凌乌月冷了他一眼,便要亮出官令,立刻摸了摸怀,突然眉心一怔,‘糟糕,今日出门的急,并未携带官令在身。’
“哈哈哈,”领头的见她拿不出官令,笑道:“既无官令,那就是假冒官差。来人,把这小子的腿给我废了,轰出去。”
一声令下,数名大汉同时进攻,凌乌月见势不对,便要先出手为强。
只见她一招“侧踢”,身旁的凳子立刻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两个喽啰身上,迎面便与他们打了起来。
屋内这些喽啰不经打,只三两下,便就被打的站不起来。反而是先前的那两名大汉,使得一手刚猛掌法,一掌劈来,凌乌月临空一跃,跳到赌桌上去。还未缓和过来,另外一人,便以一招“横扫”扫来。
此时,一旁的赌客跑的跑,没跑的躲在角落里面看戏。凌乌月再次一跃躲了过去,刚落地来,那二人又冲上来了。
见这两人身手不凡,不能硬拼,于是她便边打边退,瞄见身旁赌桌,只一抬脚,桌上的骰子洒落一地,桌子便飞了出去,只闻屋内“碰”的一声,那人一掌劈开,便从中间处断裂开。
他二人上下其手,左右夹攻,凌乌月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于是只能边打边躲。
不时,她与出掌的那位对了几掌,此人内力颇深,绝不是普通的江湖草莽出生,倒是有点俗家弟子的影子。
只觉双臂阵阵疼痛袭来,似打在钢铁身上一般,那人退也不退。
突然,另外那位使拳的见机会来了,趁她不备,便从左边梁柱下迅速的迂回,作势起脚,一招“风神扫叶踢”,踢向她的面门而来。
一旁,人群中,刚才问话的小伙见状担忧,想想她毕竟给了自己几两银子,便出声提醒:“小公子,小心左边啊。”
凌乌月闻声回头,见那人数步之内,便立刻退了一步,当即摆出了一臂,护在身前,只觉左手一阵酥麻疼痛,微微轻吟了声,一连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来。那看戏的领头,看见她似乎没事,便转过目光去,吼道:“臭小子,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既然敢出言帮他?”
小伙听罢,假装不是自己干的一样,又缩回去一旁静静待在角落。
这时,倒下的喽啰们又再次站起来,一连七八个人把她围在一起。领头又喊骂了句:“一群饭桶,赶快上啊。”
话音一落,一众喽啰高声大喝,个个奋勇当先,抄起桌椅,就冲向她打去。
面对如此密集的攻击,凌乌月只能躲避,便在屋内乱蹿起来。
赌场里,杂乱声和惨叫声阵阵传开,在打斗中,凌乌月抓住机会,一个快步夺门而去,来到院中。
身后紧跟的,是那两位站岗的大汉,和数名还站着的喽啰。
院子里地势宽阔,不像屋内那般束手,有利于她的发挥,于是,在院中过起招来。
对手太过难缠,她根本就没有机会一次性打倒,稍稍不慎,被一名喽啰偷袭,端着长凳便向她打来。
凌乌月虽然躲避了过去,但肩头还是被另外一人踢了一脚,往后倒退了几步。
“臭小子,功夫不错嘛,还有什么招数,全都使出来吧。今日我们哥俩,就好好的陪你玩玩。”那使拳的大汉颇为嚣张,见她似乎就要招架不住了,便出言挑衅。
凌乌月余光闪过,见院墙里有一堆竹竿,再次站起来,应道:“好呀,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公子的火云枪。”话音刚落,她一脚踢飞来无数竹竿,抄着其中一条七八尺长,以杆为枪,拖着便迎面扑去。
那二人兄弟还未做出反应,几个喽啰就先冲上来喂招,才短短片刻,她挑枪、刺枪、扫枪,一套枪法打的行云流水。眨眼间,院子里只剩她和站岗的兄弟二人。
那兄弟二人见状,心头稍稍惊讶,眼前这小子看着眉清目秀的,没想到,武功却这么高。正待此时,忽闻“铮”的一声,只闻门前领头的一声大喝:“接刀,”屋内便有两柄大刀横飞出来,他二人兄弟一手接过,只见阳光下,刀锋反反铖亮。
“来吧!本公子也想看看,你们究竟是何方人物。”然而,凌乌月却不慌不乱,比着长枪,便与他们打斗起来。
先是那使拳的凌空一跃,从半空劈来,作势就要一刀斩下,与此同时,那使掌的架着钢刀,大开大合,迎面削来。
因她手中的枪非彼枪,经不起钢刀的削斩,因此,凌乌月只能以速度回攻。
只见她左右移动,一招“凤入九转”,挥舞运枪,连带多重斩击的枪法,以守转攻,打的他二人措手不及。
三人在院中一番大战,只闻阵阵金玉之声传开,凌乌月以一敌二,竟丝毫不落下风,打的他兄弟二人只能防守,不能进攻。
稍稍时,凌乌月再次不慎,被那位哥弟俩抓住机会,一刀斩削下来,她只能比抢格挡。“擦”得一声,竹竿断成两截,那人又一刀削向她的面门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凌乌月只得往后仰去,只见她一个转身,玉簪便从头冠处滑落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就此披散开来。
与此同时,那人右手刀还未落,便左手起掌,使出了十分力劲,刚猛的一掌,重重的打在凌乌月的后肩上。
她登时“噗”的一声,便飞了出去,那人看她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抓住机会,又要趁胜追击。
正待此时。
恍惚中,凌乌月似乎看到一道黑影极速飞来,此人的面容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眨眼间,一手接住了她,搂在怀里,只微微侧身,躲避过那追来的刚猛刀法,便以一掌还去,打在使刀那位的胸口前。
他只觉一阵火烧上头,口中腥味袭来,一连飞退了数十步外。另外一人见状,喝道:“大哥!”话音未落,便立刻跑去接住他的大哥。
这时,这个陌生既熟悉的身影,回过头来,淡淡的说句:“你真傻,哪有这么查案不要命的,往后,再不可单独犯险。”
听的此话,凌乌月稍稍回眸,见的一张俊暖的面容,在自己跟前。
短短数寸,他目光淡淡,言语柔和,今日却格外的透着几分温暖。
而自己在他怀里,此刻竟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了,竟还想多在他怀中多呆一会呢。
“大美人!大美人。”
“凌姐姐!”这时,白少卿和秋水也带人冲了进来。
凌乌月听到他们的声音,立刻从江无羡怀中拉开,望着他,道出了句:“谢谢你,我没事了。”
“姐姐,姐姐!”
“大美人,你受伤了?严不严重?”掌握住局面以后,秋水和白少卿上来就看她面容不对,便出声问候。
凌乌月此时说不出话来,还在缓和当中,于是,只瑶了瑶头回应了他们。
白少卿回眼看去,见伤他的那兄弟二人,被神捕堂的人围在其中,拔剑便喝:“我杀了你。”
说完,怒气冲冲的向那人奔去。
“住手!”凌乌月出声阻止了他。
白少卿不解,不耐烦的回道:“可他们把你伤成这样,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我让你住手,你没听明白吗?”凌乌月缓和过来,方应道:“跟他们没多大关系,不必把精力浪费在他们身上,先把他们带回堂里去吧。另外,你立刻派人去通缉齐老六,唐三应该是他杀的,一定要抓住他。”
白少卿虽然气愤,但面对凌乌月,他还是很无奈,便令道:“来人,把他们都带回堂去,待会小爷要亲自招呼他们。”
一众喽啰包括领头被带走后,凌乌月又让白少卿率人去追击齐老六,而自己,却被秋水搀扶着走回去。
路上,她想了想,问了句:“秋水,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是无羡哥哥,他差人来神捕堂里找到我们,说是你有危险,这才命我们带人前来的。”
听到这里,凌乌月又望向了江无羡,再次谢道:“谢谢你!”
江无羡应道:“你已经谢过我两次了。今日你受伤不轻,回去以后,就好好的歇息几日吧。既然现在已经知道凶手是谁,那么这件命案,就交给少卿兄弟他们去办吧。”
听他说来,秋水也在一旁迎合:“是呀凌姐姐!你就听无羡哥哥的吧,这件命案就交给我们,你就好好的养伤就行了。”
“嗯,谢谢你,秋水。”点点头,凌乌月又向江无羡看来,“可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得知我在这里的呢?”
江无羡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在半个时辰前,我在赌坊附近遇见了老仵作,从他嘴里得知你来暗访,我怕你遇见麻烦,就一面差人去告诉秋水他们,而我先去了千游湖的六号弄堂那边。结果……”
“结果六号弄堂没找到我,于是你就匆匆的赶来这里了,对吧?”
江无羡抿了抿嘴,方道:“你查案心切,又只身前来,这地下赌场不像明面赌场那般安全。下次万不可以身犯险,倘若你要是受到伤害,那多不值得。”
“咦!无羡哥哥这是在关心凌姐姐吗?”秋水听在一旁,便出言打趣道:“哎呀,你要是关心凌姐姐就直说嘛,还说什么值不值得,瞧刚才你冲进去的样子,啧啧啧,简直太帅了!是吧姐姐。”
“秋水,不得胡说。”凌乌月羞涩回应,虽然未曾表现,但嘴角却也轻轻的上扬起来。而江无羡并未承认,也未否认,就这样,一同回来。
午后,经过多方搜查,白少卿终于在一处民居里,找到了齐老六。
但他并不承认自己杀人,至于为什么要跑,他的回答是,他没跑,只是忘记带了东西,突然想到便又返回家去。
于是并未先回堂审,凌乌月一群人,又把他先带到了命案现场。
“该死,你还不承认是吧?”在酒馆的后巷里,白少卿无论怎么逼问,他都声称冤枉,真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草民又没有杀人,小官爷让草民认什么罪?”齐老六站在一旁,看似很淡定,实则慌得一皮。
一旁围观的酒客们,听说抓到了犯人,于是,都聚集在后巷里,听他们现场审问。
凌乌月道:“好,既然你说你没杀人,那我问你,‘前天夜里,至昨日卯时初,这段时辰你在哪?’。”
齐老六假装看向一旁,抓了抓头,应道:“我在太平巷的八号赌场里。”
凌乌月又道:“好,我再问你!唐三离开赌场以后,有人说看见你也离开了,这段时辰,你又去了哪里?”
“我回家了,那时天都亮了,我不回家我还能干嘛?”齐老六应道。
“可有证人?”
“没有,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人。”
“呵呵,是吗?”凌乌月笑了笑,又道:“可赌场的掌柜却说,昨日上午他又看见你了,而且,在之前的很常一段时间里,你欠了他的几十两赌资都还清了。再者,昨天上午,你在八号赌场还输了八十五两银子。我再问你!你一无田产,二无营生,你的银两从何得来。不许犹豫,快说。”
话到此处,齐老六的内心,已经开始慌了。见他心中有鬼,白少卿登时喝道:“赶紧答话,说!你的钱财是怎么来的?”
“我……我是在别家赌场哪里赢来的。”牵强的解释,眼看就要兜不住了,以至于他现场胡编乱造起来。
“呵呵,”凌乌月笑了笑,“你编也不会编个好理由,你说你在别家赌场里赢来的?好,我再问你。你哪里来的本钱?是哪家赌场赢的?一共赢了多少银两?”
“这……”
“这什么这呀?我来告诉你吧。”白少卿见他支支吾吾,便站出来说道:“那夜,你见唐三在赌场赢了不少银两,于是你见财起意。昨日快卯时,便跟随他离开酒馆,一路尾随至今,”话到这里,他不知从哪拿出块尖锐的石头,补充道:“于是,你在这里,用这块石头作为凶器,从身后杀死了他,并夺走了所有钱财,再把凶器扔到那边的废井里,然后迅速的离开现场。”
齐老六见瞒不过去,只能推诿抵赖:“草民冤枉啊!草民根本不知道小官爷说什么,也没有见过这块石头。小官爷既说草民杀人,敢问小官爷可有任何凭证?”
“该死,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信不信小爷让你狗头铡伺候。”
“冤枉啊!父老乡亲们,我是冤枉的啊。我没有杀人,他们硬要说我杀人,这天理何在啊,呜呜呜。”齐老六倒也不傻,见现场人多,便大哭喊出来。
而凌乌月他们,至今也拿不出证据,一时间,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就算是官府,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吧,这还有天理吗?”
“是呀,所谓拿贼拿赃,小官爷,你们可不能随便冤枉人啊。”
看戏的从来不怕事大,突然间,群众里传来声声压力。这齐老六一听,便更加哭喊的厉害了。
秋水担心事变,凑过去凌乌月身旁,喊了句:“姐姐,怎么办呀。”
白少卿怒道:“这小子死不认账,真该死。大美人,我们也别问了,直接带回堂去大刑伺候,到时候还怕他不认账?”
见大众舆论哗然,凌乌月顿时也拿不出主意来,毕竟那块石头上的血迹,已经被井底里面的水泡的一干二净。就算想要对比手掌,也没有任何办法对比了。
而其他的那些证据,尽是些不能够彻底的让他认罪的佐证,只要他一直赖,那么就拿他没有办法。
现在想想,或许不该这么早带他来这里问案的。
偶然间,凌乌月微微忧郁的眼神看了江无羡一眼,从这两天对他的了解来看,如今,只盼望他能提示些什么。
与之相视,江无羡看出了她的担忧。
凭她的能力而言,要破此案易如反掌,只是,现下时间仓促,她还没有办法拿出更多的证据来。
“凌姑娘,”江无羡冲她喊了一声,凌乌月回眸,只见江无羡手中拿着一枚铜板。
“铜钱?”凌乌月稍稍念叨,目在神思,记得那封神秘的书条里说到的唐三的铜钱。
想了想,突然间嘴角微微上扬,再望向江无羡来,只见他淡淡的点了点头。
“好了,诸位街坊先别吵了,请先听我一言。”凌乌月出声打断的现场的人群,又道:“齐老六,你要证据是吧?”
这时,齐老六点了点头,也不哭了。
“好!那我就给你证据。”说着,一众人群纷纷安静下来,凌乌月方道:“你摸摸自己的怀里,证据就在你的怀中。”
齐老六得意一笑,很快闪过。
心想,自己怀中除了几两银子外,就再也没什么了,看看你还玩什么花招。
只见他应付的摸了摸怀里,便又补充道:“草民怀中并无物什,不知小官爷说的凭证是什么?”
白少卿看入眼中,他也许是在装傻充愣,便自己亲自去掏掏看。
不时,从他怀中掏出七八两银子,几两碎银,还有六七个铜板。此外,再无任何物品。便走过去说道:“没有了,他怀中除了这些银钱外,并无任何物什了。”
齐老六听完,大声说道:“是吧!我就说他们没有证据,硬要说人是我杀的,可我确实没有杀人,又哪里来的证据呢?还望父老乡亲们,替我评评理呀。”
他说罢,群众里倒是有人透出了怜悯之心,时不时的暗暗点头,并又舆论起来。
凌乌月却不慌不忙的从白少卿手里接过银两来,问道:“齐老六,这些钱财都是你的吧?”
“是呀?怎么了?”
“这么说来,这银两都是你从赌场赢来的?那铜钱呢?也是你赢来的喽?”
齐老六一听,见她目光似乎不大对劲,莫非又在下套?于是想了想,应道:“不不不,银两是从赌场里赢来的,铜钱是我昨天从赌场回去时,酒铺里买酒找来的。”
凌乌月听罢,淡淡思笑,这回看你还如何耍赖?瞟了眼手中的银钱,又说:“这上面有六个铜钱,你可看清楚了,你确定是昨天从酒铺里找来的?”
齐老六皱了皱眉,此刻,也不知道她想要问什么?索性把心一横,拼拼运气吧,应道:“是呀!我确定,就是从酒铺找来的。”
“大美人,你究竟想问什么?”白少卿听的不大明白,便有点糊涂。
他话音刚落,凌乌月当即拿起其中一枚铜板,厉声呵道:“齐老六,如今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
齐老六当下一懵,什么情况,怎么又来了?辩解道:“小官爷,你倒是说清楚啊,草民有何罪可认啊?”
凌乌月道:“你说这铜钱是从酒铺里找来的,那为什么这上面会印有“扬”字年号官印?”
“这铜钱又不是草民造的,草民哪里知道?”
“呵呵,”凌乌月冷笑道:“你一个小小平民,当然不知道。因为这是扬州府铸钱衙门所铸,而那唐三,正是从扬州而来,随身携带的,自然是这印刻有扬字年号的铜钱,现在你明白了吧?”
声音清亮有力,字字如雷贯耳。
齐老六因为做贼心虚,顿时才反应过来。那天卯时,自己杀死唐三后,从他身上收到的,不只是他从赌场里赢来的银两,其中还有几枚铜板。
“怎么,赖不掉了吧?用不用我把酒铺掌柜找来问话?”凌乌月此话一出,如同邢场上的一把审判之刃,齐老六当时腿脚一软,就瘫了下去。
这时,白少卿见他此番模样,又来了句:“好小子,你赖不掉了吧?来人,把他带回去签字画押。”
“是!”听的一声,一众围观群众纷纷拍手叫好,命案告破,凌乌月用温暖的目光,看了看远处站着的江无羡,算是谢谢他吧。
而江无羡也淡淡一笑示意,算是回应她吧。然而此时,人群中亦有双锋利的眼神,已经盯上了凌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