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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忆安阳,往事如烟

    安阳城,天朝第一城。

    文王一十一年,五月十二,春末。

    这天早晨,城门外数里,远远的驶来一辆马车。不似豪门那般的珠光涟气,在晨光的照耀下,晃晃悠悠的前进着。

    时而还能听到马儿的伏枥之音。

    车夫忽拉缰绳,马车停住了片刻,稍稍会下来了一人,是个男人。

    肤色皙白,气质俱佳。

    他不似多数青年那般束起了髻发,而是任由那一头发丝在风中飞扬。

    在晨光的照耀下,一身黑色的素衣,映刻的无比鲜明,不禁的添加了几分悲凉之感。

    但不得不说,他生得一副好模样。

    无论是装着和气质看去,并不像多数才俊小生,也许是岁月给了他太多的故事,所以看上去,才会显得即冷俊、又悲凉。

    至于热血和温暖,似乎被他藏了起来,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见的,并不是冷俊孤傲的男子,而是一个藏着许多往事的男人。

    望向安阳城西,他微微皱了皱眉,泯了泯嘴,浅浅叹道:“这偌大的城池,耀眼的背后,不知充满了多少名利的争锋。罢了,我既回来,往事也不必感慨了。”

    心声未定,脑海中便回忆起当年战事,虽然不愿想起,但那一幕幕画风,还是渐渐浮现出来。

    那年,先王治下,成祖十七年。

    北境三国合兵侵犯,战事铺天盖地而来,举国上下,人人自危。

    成王误听小人谗言,御驾亲征,最终,被困于北境河溅数月之余。

    各地诸侯藩王,不但不出兵勤王,反而佣兵自重,坐等政变,以谋取天下。

    然而,成王贤明,临行前曾颁下一道御旨,调镇国大元帅‘江尚’回京。

    若是出征不利,便让他保太子文王顺利继位,以便应对国事。

    江尚一门忠烈,与成王更是左膀右臂,二十年边境之王,带出一只超凡的银林军,震慑各路诸侯藩王。

    同年,也是他率兵保太子继位,改国号开丰,追封成王为太上皇,封江尚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留下十万精锐筑城,亲率十五万银林军千里勤王,分三路出发。

    当时随行军的,还有江尚唯一的儿子江无羡。只是,他未在京中,而是接到文王调令,便当即从西境率兵赶往。

    江无羡自小便没了娘亲,随江尚一同在军中长大,初入少年时,他便已是铮铮铁骨的沙场男儿。

    无羡天资聪颖,用兵入神。

    十五岁时,便独自领兵三万,攻打西境蛮夷,手下先锋大将,无人不服。

    少将之名,早在当年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了无数豪门少女心中的男神。

    可叹这位少年,常年在边境驻扎,无旨不得回京。因此,只听得其名,却不见其人。

    江尚把兵马一分为三,江无羡领兵六万,从西境直奔北境后援,以保完全之策。

    刚入北境,便在江尚指定的地点扎营,这天在将帐中,他焦急不安,一直未收到前方的战况,心中忐忑万分。

    突然,一名军士骑马来报,刚一入帐,双手便奉上来一封书信。

    只见信封被他捧在手上,信壳早已被血色染红,不等江无羡多看他一眼,他便称道:“少将军,这是大帅给您的亲笔信,大帅他他,”话未说完,这名军士便登时昏厥了过去。

    “我爹!我爹怎么了?军医,军医,快来人啊。”搀扶着他,看着他满身是伤,江无羡意识到战况不利。

    军医几人匆匆跑来,此时他心急难耐,便当下拆开信封,信中提道:“吾儿见字如晤,父于八日晚率兵杀入河溅,勤回先王。然敌贼来势汹汹,誓要对先王不利。父与众将士浴血数日,恐不得善之。为父已杀出血路,此时,先王应在你部途中,吾儿即刻动身,定要保先王顺利回城,为父誓要与贼子决一死战……”看到这里,江无羡字字怔厉,满腔哽咽,恨不得此刻杀入其中。

    但见后续写道:“吾儿切记为父之语,不可妄动兵念救父,战事瞬息万变,一旦出现意外,我父子二人杀身是小,倘若先王被缚,我天朝必乱。到那时,诸侯藩王并起,你我父子便成了千古罪人。吾儿无羡切记、切记。父,江尚绝笔。”

    忽听一声马啸,把他从脑海中拉回现实。

    江无羡回望过去,安阳城西外,依旧是阳光拂面,生生之息迎面传来。

    十一年前的战乱,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只是此时,他不再是那位热血沸腾的少将军了。

    而这安阳城中,也早已没有了江家一门的痕迹,似乎一切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望了许久,江无羡走回马车,车夫看了他一眼,见他此番模样,不禁失声问道:“方才瞧先生感慨许久,想是很久没进安阳城了吧?”

    “是有些时日了,记得上一次来时,西门还没有左侧门呢。”听他如此应答,车夫顿感意外稍稍,仔细瞧着他的身影,微微皱眉,始终不解。

    又闻江无羡从车内传来一句:“好了,不必多想了。我们进城吧,走西门。”

    “好嘞,先生您请坐稳喽,咱们走着。”鞭着马儿,摇摇晃晃的,便又向着安阳城西门驶去。

    “杀人啦!杀人了,快来人啊。”安阳城中,一家酒馆的后巷里,传来声声喊叫。

    众人闻声赶到,咋一看,一名男子躺在血泊当中,面部扭曲,嘴角大张,血迹流满后脑一片,已经凝固多时。

    “是你,你你你把他杀了?”先到现场是酒馆后厨的一位掌勺,看见尖叫之人,便指着他说道。

    “不不不不不……”那人听后登时大惊,听掌勺这么一嗓子喊来,当下就说不出话来,只一味的摆手辩解。

    不时,酒馆内又冲出来数人,才稍稍会,后巷就站满了吃瓜群众,一下子七嘴八舌,都听不清现场情况了。

    突然一声妩媚之音传来,喊道:“都怎么了?什么情况呀,这么多人都聚在……啊!”话音未落,看到地上的尸体,这名女子就吓一哆嗦。

    此时,掌勺的急忙指着那尖叫的人,喊道:“是他,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一个人在这,这人一定是他杀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报官呀。”这名女子是酒馆的老板娘,她生的五官媚人,肤色白皙。

    一身红色的纱衣下,腰间一处裸露出来,不禁的让人移不开眼。

    多少男人来酒馆吃酒,许是奔着眼福而来的,似乎她天生就有一股魅惑的骨感。

    从穿着打扮和模样看去,此女绝非我中原女子。而她酒馆里的下手,也多是些类似装扮的人,想来,皆是来自异国他乡。

    稍稍时,公门中人到来,人还未至,便传来清亮的一声:“神捕堂办案,闲杂人等,一律退回一旁,等候问话。”

    听的他一声喊来,众人这才渐渐安静的退到一旁。四名捕探走来左右站立,只见一道白影从后门迈出,却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男。

    他年岁不大,约摸二十出头。

    生的一副好模样,五官清秀,白袍锦衣,春光洋溢。谈吐中,总会挂着几分邪笑和挑逗,令人无法琢磨。

    “哟,他是谁啊?长的倒是挺帅的。”老板娘一眼看去,但见少年清秀面容,便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白少卿!听说是神捕堂的探官。”

    “噢,原来他就是白少卿啊?听说他是神探,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少来了,我还听说他这个神探是自封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实力。不过是开后门罢了,”众人瞬间七嘴八舌,又吵吵起来。

    “谁报的官?说说吧!怎么回事?”看着一旁的老板娘,白少卿冲她问道。

    “这位小官爷,我是这家酒馆的老板娘,是我吩咐人去报的官。”

    “那你就说说吧,谁杀的?”白少卿静静走入她跟前,似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又侃道:“不会是你吧?”

    “哎哟,小官爷说笑了,我听到喊声后才来的,听我的掌勺说,是他发现的尸体,也是他喊的杀人。”指了指一旁的那人,老板娘回应一句。

    白少卿扫了一眼,但见那人微微颤颤,似乎不敢直视于他,便问道:“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那人只微微点头,白少卿又道:“那?人是你杀的喽?”

    “不!不!不是我杀的,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呵呵,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我已经看出了你的作案手法。你要是还敢隐瞒,我现在就把你拆穿,拉回去,狗头铡伺候。快说!你是怎么杀人的?”说完心想,小爷诈不死你,跟小爷玩装傻?完全没用。

    “不不,冤枉啊,我没有杀人,他不是我杀的。”可是无论白少卿再怎么哄诈,那人始终喊冤。

    此时,一旁掌勺的又煽风点火的来了句:“还不是你?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是你?难道是鬼杀的?”

    “我也不知道是谁,可是真的不是我,我是冤枉啊,呜呜呜。”

    哼的一声,白少卿道:“还不招是吧?来人,把他带回衙门,到时候我看他招是不招。”

    一诈二吓三哄骗,白神探的三绝连环招,招招锋利。不过这次,似乎不大好用了。

    “不不!冤枉啊,冤枉啊……”

    “住手。”

    说话正要带回堂审问,忽听一声清脆之音传来,声音银铃悦耳,铿锵有力。

    一股淡淡的芳香扑来,前头一道俊俏的身影,身后紧跟的,是一位花季少女。

    “哪里来的小子,生的好似俊俏呀,比老娘的肤色都还要光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