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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苗疆少年他手执锁链笑眯眯8

    时瑶僵硬回头,便看见少年斜倚着门框,身后的光将他紫色衣角勾勒出一条细细金线。

    使得他紫色衣衫上针绣的花鸟鱼虫更加栩栩如生,也让少年看着更具一股神秘古老的气息。

    银饰竖起的黑色马尾随风飘扬,她一眼便对上了他漫不经心的目光。

    也看到了他身后的竹筐。

    山寨里的人都知道,这位来自苗疆的诡异少年精通蛊术。

    因听闻中原草药医学十分出名,甚至能解蛊虫之毒,这才来中原与西域的交界地带,自学中原药草之理。

    每天他都会早早背上竹筐离开山寨,去往山林深处,傍晚日落之时才会回来。

    而今天太阳还没落山就回来了,实在出人意料。

    “来的倒是不巧了。”

    南迟礼的话一出,那几个土匪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这林言黛语南迟礼是跟谁学的,时瑶竟然还从中听出了一股幽怨的意味。

    “继续啊,”少年嘴角虽然勾着,眼神里却是透着淡淡的冷意。

    其他人哪还敢继续,全都找借口溜走了,少年站在门口,他们就跳窗户离开,一个接一个的,你推我搡,像抢着鲤鱼跃龙门似的。

    不一会儿,屋子里只剩下时瑶和南迟礼两人。

    时瑶对于自己的生命安全保障是有信心的,南迟礼防备心很重,这段时间她也正在慢慢接近他,打算等到熟悉后,再进一步有所动作。

    期间也确实和南迟礼相处的比较融洽,所以时瑶此时倒也不会担心少年喜怒无常把她弄死。

    四目对视,时瑶还是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我就是有点太无聊了。”

    “无聊啊,”南迟礼指尖随意的缠起一圈小辫,看着时瑶轻笑,“我知道了。”

    时瑶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第二天,南迟礼照常上山采药。

    只不过这次把时瑶也一并带去了。

    对于爱睡懒觉的时瑶来说,早早起床和南迟礼一起上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时瑶是有些起床气的,早上少年叫她起床时,她闭着眼睛,一脸不耐烦的蹬腿表示抗议,然后继续倒头大睡。

    然而南迟礼是个狠人。

    时瑶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体一颠一颠的,她睁开眼睛后发现南迟礼竟然将她用被子裹起来直接扛着带上了山。

    时瑶:“……”

    南迟礼因为走路不断晃动的马尾有一下没一下的扫到她的脸,时瑶有些烦闷将他的头发往旁边吹了吹。

    “南迟礼,为什么非要把我带上山!”

    少年轻笑,语调惬意,“不是无聊吗?”

    “可上山也无聊。”

    南迟礼却是忽然说出来了一句牛马不相及的话。

    “情爱是一种无解的毒,你不要碰。”

    时瑶懵了,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会从上山突然扯到情爱?

    难不成地域之间交流也有代沟?

    “我师傅是很精明的一个人,却因为嗔痴情爱毁了自己拥有的一切。”南迟礼眼底笑意很深,话语里却带着轻讽和嘲弄。

    “你还有个师傅啊?”时瑶不禁好奇,听起来南迟礼的师傅像是个有故事的人,并且还造就了南迟礼对爱情扭曲的理解。

    对于她完成任务不利啊。

    但南迟礼似乎并不想在他师傅的事情上多言,“一个疯女人罢了。”

    “你年纪还小,不知道情爱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种折磨致死的存在,以后少和其他男子打交道,动了情的话,即使你是个不可多得的蛊人,我也救不了你。”

    时瑶有些好笑道:“你不也是男子吗?”

    南迟礼半眯起好看的眸子,眼底含着诡异的笑意:“我深知情爱之苦,又怎么会自甘陷入其中呢。”

    时瑶:一般说这种话的,最后都被真相了。”

    时瑶将手伸出来,无赖似的搂上他的脖子,“行吧,既然跟着你安全,那我就只跟着你,你可别推开我。”

    南迟礼感觉到脖子处的温热,他睫毛颤了又颤,心口有些不适和烦闷,想将她丢下去,但想到少女的话,还是作罢了。

    他看着山上长青的树木花草,一瞬间眼前晃过遥远的回忆。

    女人穿着红衣在山野间转了一圈又一圈,带着女子动情后的娇羞,捧着一束花,笑的身体不断颤抖。

    “你说,我这样他会喜欢吗?”

    女人对着小南迟礼说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等小南迟礼回答,她又蹙眉,“这衣服好像还不够艳丽,又怎能入他的眼。”

    女人忽然看向小南迟礼。

    小南迟礼意会,他笑眯眯地用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划出一道深长的口子,鲜血不断流出,鲜红的血液将女人裙摆处染的更加艳丽。

    女人咯咯笑了两声,面容看着更加娇羞了,“他肯定会喜欢的。”

    ……

    之后的每一天,南迟礼都会带时瑶上山,时瑶也不用做什么,就跟在他身边就行。

    每次回来,南迟礼盛满珍贵草药的竹筐里,总会混杂着一些被时瑶放进去的小花小草。

    此时看着时瑶又往他的竹筐里放了一株狗尾巴草,南迟礼倒也不阻止,任她胡来。

    时瑶见此又折了些柳树条,编了个大大的草环。

    编好之后,时瑶亲手给他戴上,南迟礼太高,见此还很有眼力劲的微微低头,让她不用踮起脚那么费劲。

    “要想生活过得去,除非头上有点绿。”

    她笑的格外真诚,“这是我们中原约定成俗的习惯,代表着一种祝福,祝愿所戴之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南迟礼在苗疆的时候,人们都是戴一些银饰,倒是没有听到过柳枝戴头上的说法,不免新奇。

    “竟还有这种习俗?”他勾起嘴角,“那便谢谢你的祝福了。”

    时瑶摆手:“我们之间用不着说谢,你开心就好。”

    小六憋笑,最后还是没忍住,“噗哈哈哈……宿主你真会忽悠人,这算不算是提前给攻略目标戴了绿帽子?”

    时瑶哼了声:“他在我身上下蛊的痛苦我可没忘记,迟早在别处还回来。”

    ……

    在山寨又待了一段时间,两人之间羁绊也越来越深。

    “跟你说个事。”

    “说吧。”

    “我要回家。”

    “……”

    时瑶拽着南迟礼的小辫子,颇有一副他不同意她便拽秃他的架势。

    南迟礼皱眉,明显不想放行,可时瑶刚从小六口中得知时老爹只还有几天寿命就要到了。

    任务虽然重要,但时瑶想在这最后一段时间,尽一个女儿该尽的责任,在最后的几天陪陪他。

    “这段时间我一直留在山上,我爹一定担心死我了,我想回去看看他,他身体不好,你在我身体里下了蛊,我不会跑,会回来的。”

    少女垂着眸子,情绪十分低落,也是她第一次将姿态放低了些,恳求他什么。

    平时即使南迟礼给时瑶下再凶的蛊,疼完之后,她都会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和他像朋友一般谈笑。

    南迟礼敛眸,看了她良久,将原本那些威胁恐吓的话咽下了,“回去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