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孩看到一个带着黑皮面具的男人,持剑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沉暮气息。
“侯照?”小喜鹊眼神一亮,“陈···王爷让你来的?”
“不是。”侯照言简意赅。
小喜鹊的脸色暗了下来,“那你来做什么?”
“接你回家。”
天气放晴,雪水哗啦哗啦的从屋檐上滴落,一地的潮湿。
小喜鹊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跟在侯照身后。
侯照见小喜鹊没有跟上来,放慢了脚步,直到两人持平。
“这几日,你一直在这里吗?”小喜鹊问。
“嗯。”
“这么冷的天,你住在哪里啊?”小喜鹊看向侯照粗糙的手指,“我给你的药,你用了吗?”
“用了,有效果。”
小喜鹊跳开脚底的泥坑,抬头道:“你说话怎么开始一字一字的往外蹦了?先前怼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侯照想起之前自己对小喜鹊十分不客气的模样,轻咳了一声,“先前,是我多有冒犯,日后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小喜鹊弯了弯唇角,一束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布衣素裳,却翩然的仿佛一个精灵。
“你这几日在外面奔波游走,可有发现百里人的踪迹?“
“这些人警惕性极高,五个巫医被正法之后,便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州牧府。”侯照耐心的解释。
”现在只要找到城外的那口井,把病菌去除,然后将这方子公之于众,瘟疫就能迎刃而解了。“小喜鹊笑逐言开,解开瘟疫,就能专心致志的驱散自己身上的寒毒,自由就离自己不远了。
看到小喜鹊灿若春花的笑容,侯照心里也跟着轻松起来,“我之前从不知道你会医术,会制簪。”
小喜鹊抬高双眉,“你当初躲我还来不及呢,能知道什么啊。”
侯照语塞,他之前确实避之不及,所以现在想要弥补一下。
“你日后若有需要,可随时向我开口。”
小喜鹊看向侯照伟岸的身躯,他个子跟陈君泽差不多,但是身材明显比他壮实一些,陈君泽是精瘦,侯照是壮硕。
侯照见小喜鹊盯着自己一言不发,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我···我说错话了么?”
小喜鹊灿然一笑,“没有,我在想,你跟王爷的武功谁比较厉害。”
侯照微笑,“王爷对我是救命之恩,不敢比肩。”
两人交谈着,返回了州牧府。
侯照已成功将小喜鹊护送回来,进到院子的时候,正欲飞身而去,却被小喜鹊叫住。
”对了,这个你试一试。”小喜鹊从怀里掏出一对虎皮手套。
“考虑到你要拿剑,我就把这指头做的紧了些,你试试,不合适的话,我再修改。”
侯照低头看向小喜鹊被冻的发红的小手里捧着的一双手套。
眉头微微颤动,“给我?”
“对啊。”小喜鹊拉开他的手,将手套套了上去,“看起来,还是有点小,我再改改吧。”
“不用,很合适。”侯照的声音抽回手掌,声音罕见的带了些温柔的意味。
“多谢。”
“不用客气,我们都是打工人。”小喜鹊眉眼弯弯,黑眸熠熠生辉。
后院。
陈君泽少见的穿了件浅色的衣服,头上系了一根简单的发带,整个人褪去阴鸷,显得芝兰玉树。
本来接到探子汇报,小喜鹊已经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物,他马不停蹄的换好衣服,准备亲自去接她回来,没想到一出门,便看到小喜鹊跟自己心上人互诉衷肠。
还给了他一双亲手做的手套,登时,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那句不愿不敢,在陈君泽看到侯照的时候,便明白了所有。
他怎么就忘了,这是苏锦书曾经一手撮合的一对,小喜鹊心里一直都痴恋着侯照。
侯照率先感受到陈君泽的靠近,“王爷。”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这四日,小喜鹊再见陈君泽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焕然一新,还有心思打扮穿新衣服。
看来自己不在的时候,他过的也挺滋润。
陈君泽盯着侯照手上的那双虎皮手套,气闷了半晌才挪开目光。
小喜鹊抬手行礼,“见过王爷。”
“你眼里还有本王这个王爷么?”陈君泽的态度冷漠疏离。
一见面就这么凶,小喜鹊不想跟他起争执,便露出一张笑脸,缓和气氛。
“当然有哇。”小喜鹊抬头眨了眨眼睛,“这里面不就是吗?”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这几日过的不错,那几个刁民将你捧上天了。”陈君泽只觉得小喜鹊的开心是因为见到侯照,阴阳怪气了一通,”既如此,那你就去药房跪着熬药,好好沉淀沉淀你那颗心。”
小喜鹊兢兢业业几个通宵,劳心劳力的,非但不被理解,还被这么冷嘲热讽一通,委屈的双眼发红,眼泪蓄了半框。
陈君泽没察觉到小喜鹊的不对劲,厉声道:“还不快滚!”
侯照侧首,看到一行清泪沿着小喜鹊的脸颊从下颚划过,“王爷,她······”
胳膊上落了一只小手,打断了侯照,“遵命。”
小喜鹊沉沉一声,放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侯照看着小喜鹊落寞的背影,又要开口,却听到陈君泽凌然道:“别忘了你该做什么。”
侯照将话头止住,最后看了眼小喜鹊,飞身而去。
半山腰,猎户家。
秦青轻车熟路的上床,将柳相安抱在怀里,将盛好的药粥端起来。
看着他阖紧的双眸,四五日过去了,只是烧退下来,但整个人没有半点要苏醒的迹象。
他们身份特殊,住的地方偏远,更不好去请大夫,只能日复一日的灌药。
怀柔每天也悬着一颗心,她不想让这个大哥哥因为保护自己而死。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赵石也已经传回书信,今日若是还没有任何用,你别怪我无情。”秦青对着柳相安那张俊脸遗憾道。
柳相安依然是呼吸平稳的躺在秦青怀里一动不动。
秦青叹了口气,端起药粥喝了一口,对准柳相安的嘴,喂了下去。
今日喂的十分顺利,一碗粥很快便见了底。
含着最后一口,秦青屏住呼吸对了上去。
本来舌头正常的抵着柳相安的牙关,却忽然撞到了另一只灵活的肌肉,紧接着秦青自己的舌头被卷了起来。
秦青蓦然瞪大眼睛。
后背忽然一紧,被柳相安拥住,两人直接贴在了一起。
唇齿相依,**甘甜,柳相安仿佛吃到桃花蜜一样,不断加深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秦青失神片刻后,猛然反应过来,大力挣开柳相安,只见他一脸陶醉还要贴过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回旋在山腰上空。
柳相安懵逼的睁开眼,后知后觉的捂着自己的脸,“秦青,你又打我?”
说完,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怀柔闻声赶来,“柳哥哥醒了吗?”
“柳相安!柳相安!”秦青拽着他的衣领,大力晃了好几下,结果柳相安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好像又···昏迷了。”
秦青失态的看着自己的巴掌。
有这么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