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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喻唯一从盛世怀里出来,她捡起滑雪板打算再玩一次。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她弯腰去拿滑雪板前,男人先一步揪住了她的衣领子。
轻易拉回怀里。
单手揽住她的腰肢提起来抱住,大步流星走了:“不准滑了,去跟那些小孩子挖雪玩。”
“我不想去挖雪。”
“放我下来。”
喻唯一双腿悬空,两只脚丫子不停在空中踢踹。
无用功。
男人手臂力气大,挣脱不了他的钳制。
“滑一次就够了,以后身体好了再来玩。”
“以后还要多久,身体好成什么样才算好,我还想再玩一次。放我下来,盛世你松开我……”
“叫我什么?嗯?”
话音落。
盛世的步伐也蓦地停了。
他偏头垂眸,喻唯一对上他冷下来的眼眸,嘴边的话戛然而止,声音秒没。
女孩抿抿唇。
偷偷抬起眸子去看他,又一次撞上他漆黑黑的眸子,她即刻将脑袋垂下来。
闭紧嘴巴不说话。
胡乱踢踹的两只脚也没了动静,直直地垂在半空。
盛世瞥了她一眼,“怎么不出声了?刚刚声音不是挺大的吗?盛世两个字都喊出来了。”
“……”喻唯一不语。
“说话。”
“听到没有喻唯一?”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盘旋在她头顶,喻唯一扣了扣手,声音很小:“你吓唬我。”
“你也会怕?我还以为我管不到你了。”
喻唯一:“……”
盛世余光再次瞥了她一眼,她耷拉着脑袋,俨然一副乖乖仔不敢说话的样子。
男人无声扬了唇角。
他将她抱紧了些,迈开步子继续往云杉树下走。
一边走一边放缓嗓音哄她:“古医生的新药方喝了三四个疗程,再喝一段时间身体完全有力气了,再过来玩。到时候别说是蓝道,你去黑色雪道玩都行。”
“奥。”
“这就对了,听话的女孩子才讨人喜欢。”
“我刚刚要是不听话,你就不喜欢了?”
“喻唯一你现在真的长本事了,我说一句你就呛一句。”
“哼。”
“还跟哼我?”盛世低头看她,见她双手捂着脸,脑袋埋在他颈窝。迟迟不说话,指不定在心里怎么说他坏话,“喻唯一,不准在心里编排我。”
另一边。
盛曼在自助贩卖机买了几块高能量的巧克力。
滑雪的时候一旦身体超负荷,就容易发生意外。盛世又是个不懂休息的性子,无论是儿时见他滑雪,还是长大后见他管理公司,他都会一头扎进去,很少关心自己。
进入雪场。
盛曼环顾一圈,在护栏休息区看见曲姿。她朝她走过去,蹙眉:“你怎么在这?阿世没跟你一起滑雪吗?”
“喻唯一在滑雪。”
“什么?”
“她是个病秧子,但是她在蓝色平坦的雪道滑雪,学长一直跟着她。”曲姿眼神示意远处的云杉树,“学长带她去玩雪了。”
盛曼抬眼往那处看去。
一堆小孩子。
喻唯一就挤在孩子中间,拿着铲子挖雪。盛世则站在一旁,时不时帮她理一理帽子,看着她玩。
女孩会抬头看他。
男人便低头回应。
隔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能看见盛世把喻唯一逗笑了。女孩捂了捂脸,瞪了他一眼,男人伸手宠溺摸摸她的脑袋。
“我离开期间,阿世一直没滑雪吗?”
“没有。”
盛曼汲气。
这项运动一直是盛世喜欢的,他每年都会抽空来一趟瑞士萨斯费雪场。
如今他变了。
最爱的运动也不投入,只喜欢跟喻唯一黏在一起。这段时间听公司的人说,盛总准时准点下班,有时甚至中断工作,就为了跟妻子见面。
他以前没有这么荒唐。
盛曼收回视线,她瞥了眼身旁的女人,“你换了衣服离开雪场,回国吧!”
“曼姐……”
“这一趟显而易见你被喻唯一秒得渣都不剩,再待下去只会让阿世更加不待见你。”
曲姿张了一下嘴。
语塞。
她不情不愿地将视线收回来,悄悄看了眼心情不好的盛曼,讨好应道:“我知道了曼姐,我都听您的。”
靠近盛世,只能通过盛曼。
对方认她做侄媳妇,不认喻唯一,这就是她的机会。
等待就好了。
迟早有一天能等到。
曲姿离开了雪场,走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助理:“钱凑得怎么样了?”
eva即将上市的七夕节手链。
先前询问她的助理,对方说市场价二十倍才能买。这个钱对于她曲姿来说,不算天价,但也绝对不低,咬紧牙关能凑齐。
答应过盛曼能买到这条手链,肯定不能食言。
助理:“姐,还差一半。”
曲姿:“把我在榕城的别墅抵押给银行,拿到现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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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雪场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盛世一只手拉着雪板,另一只手牵着喻唯一的手,两人并肩沿着雪道往前走。
晚霞映照在冰川上,雪光与霞光交织。
喻唯一迎着光落来的方向抬头看他,“我听许特助说,你每年都会来萨斯费雪场滑雪,有什么讲究吗?”
瑞士雪场那么多。
不至于十几年如一日来同一个地方。
“小时候外婆带我来了这里。”
“怀念老夫人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盛世冥想了几秒钟,又说:“我在这个雪场见过一个滑雪特别厉害的人,她人很温柔,看一眼就觉得温暖。”
“女孩子?”
“小孩子,五六岁的小屁孩儿。”盛世低头看她,弯下腰凑到她脸边,“喻唯一你吃醋了?”
“哼。”
她小声哼唧。
听着她这个调调,盛世愈发心悦。如果不是穿得厚实,戴着护目镜又裹着脸,高低得在这刻狠狠亲她几下。
那年。
遥遥望见的那个小女孩。
也穿着厚重的滑雪服,戴着护目镜、耳罩等等物件,这些都是滑雪必备的防寒物品。
大家都裹得严实。
看不清脸。
不过,他也没想过要去找她。
准确来说,她就像一束暖阳,在那一年那一天恰好落进了他灰暗的生命里。
跟一句名言、一本故事书、一部纪录片带给人的鼓舞力量是一样的。
他每年来这个雪场。
只是在疲惫劳累了一整年后,寻找一个继续生活的慰藉:“要像她一样活着,永远积极,永远对未来充满向往和期待。”
幸好。
幸好当年看到了她,盛世努力爬了起来。
不然现在世界上就没有盛世了,他也就遇不上他最爱的唯一,拥有不了他以前做梦都想象不出来的幸福。
盛世垂眸,眸光落在妻子笑容甜甜的脸上。
他现在。
真的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