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山长半天没说话，站在他身边的两个夫子对视了一眼，见他迟迟不说话，其中一个王夫子走上前去，提醒道，“山长，这卓萧的卷子如何？”
程山长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视线，将手里的卷子递给了王夫子，“卷优，进。”
底下好几个你准备看热闹的人，听到这话都露出了不同的表情，尤其是赵怀志脸上，看向萧灼的眼神都透着阴郁。
这么小年纪，能写出什么东西来，居然能够比自己还要好？
他一个小屁孩都进去了，这个山长怕不是眼光有问题，把自己拒之门外？
这下，程山长的手里就剩下了三张卷子了，其中就有云肃的一张。
就在几人都紧张的屏住呼吸时，就听见上方传来了云肃的名字。
“云肃，卷优，进。”
云渺渺被这个惊天的大惊喜给击中，整个人都炸裂了，“肃儿，你考上了。”
一起担心着的顾枫青和萧灼也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云肃呆愣的站在了原地，直到云渺渺拍了拍自己，他才回过神来，“姐姐，我进了。”
云渺渺揉了揉他的脑袋，“是啊，我们的云肃那么聪明，怎么会考不上呢。”
“我不服！”
赵怀志从一旁走了出来，指着云肃和萧灼，“程山长，我不服气。”
程山长抬起眼帘，露出了那深沉的眼眸，“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山长，你把我们这些学子拒之门外，却收了这两个小的进去，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后门，不好吧，”赵怀志看了眼云肃和萧灼，透着几分轻蔑。
王夫子一听，居然有人敢质疑瑞州书院，还敢当中说他们走后门，气不打一处来。
“赵怀志，你竟敢污蔑瑞州书院，质疑瑞州书院的公平，你胆子不小啊。”王夫子曾经也是当过官的，后来不想要局限于朝堂，才自请来的瑞州书院，教书育人。
对于赵怀志，他当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一个纨绔子弟，谁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来瑞州书院念书。
赵怀志嗤笑道，“哼，你们敢做，还不让人说了，这云肃看上去年纪才多大，你敢说他就天资聪颖，天赋过人？我虽然不是什么天才，但是好歹也是有几分学识的，莫不要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了。”
“赵公子这话说的对，山长你要是不给个解释，怕是这走后门的名声，瑞山书院背定了。”云渺渺轻嘲道。
赵怀志侧脸看去，女子白净的鹅蛋脸上，眉下是秀目黛眉的大眼，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穿着素净的衣裳站在那里，恬淡的气质顿时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顾枫青站在高台上，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面色阴沉。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你弟弟年纪还小，不说他认不认识一百个字，山长出的题目我们这些从小就开始在世家宗族里念书的人，都过不了，我劝你还是说说你弟弟，别使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赵怀志一番话说下来，又怕惹得美人不高兴，便又多嘴说了一句，“姑娘，虽然进瑞州书院是一件好事，但当今圣上可是最讨厌贿赂这件事，山长糊涂，你可能不能糊涂，你还是让你带着你弟弟回去吧。”
云渺渺眯着眼，突然笑了，“赵公子这话说的倒是有几番道理。”
“对嘛，姑娘是有眼力见的人，识大体的。”赵怀志得意，“程山长，你作为书院的山长，竟然敢私自做这等事情，我劝你还是重新审阅我们的卷子为好。”
威胁的意味明显，程山长若是今天不让他们进书院，那他们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出去，让人看看瑞州书院是怎么行事的。
“程山长。”云渺渺脸带微笑，“您不如拿出这几位公子的卷子，和我弟弟的卷子比对比对，我们家虽然是乡下人，但是对于贿赂走后门的这种事情，一来呢，没有这个人脉，倒是赵公子可能会有这个本事，二来呢，没有这个钱，现在天旱了那么多个月，我们饭都吃不起了，哪里会为了读书出这个钱去贿赂山长。”
赵怀志原本势在必得的脸上，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哪里想得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子将了一军。
“你...这位姑娘话说错了吧，你弟弟这个年纪比我们还厉害，你真的以为他是天才不成？”
“诶，赵公子，话不是这么说的吧。”云渺渺戏谑的笑了，“我弟弟怎么就不能是个天才了？”
赵怀志一下子也回答不上来，“难道你弟弟真的就比我们这些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的世家子弟厉害，哈哈，你自己相信吗？你，你们相信吗？”
站在赵怀志身后的一群人，都摇了摇头，“他这个年纪怕是只知道爬树掏鸟窝吧。”
“我看啊，他顶天了也就只能写个自己的名字。”
“哈哈哈。”
“好了，都给我安静！”程山长听着越来越不像话的议论，沉声喊道。
他面色阴沉，“既然你们都不相信云肃有这个本事，那么你们就好好睁大眼睛看看你们自己写的，还有云肃写的，你们自己技不如人还想要污蔑人，这品行，就算是文采再好，我瑞州书院也不会收的，王夫子，刘夫子，你们拿去给他们看看。”
程山长把剩下的两张卷子都给了王夫子，剩下的两个人，他也看了，是还不错的，就不宣布了，直接留了下来。
而在刘夫子手里的卷子，则是那些没有选中的人的，随着山长的生气离开，刘夫子将一旁通过了的人叫了几个过来，一人一手发了出去。
“你们不服气，那就好好看看你们的卷子。”刘夫子让人将卷子举高，一字排开，然后自己亲自拿着云肃的卷子，站在了最后一个。
赵怀志哼了一声，手里摇着扇子走了过去，“走，去看看去，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子能够比得上我们。”
“对，看看去，别被骗了。”
“就是，走走走，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