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镇南看着孙女,“你如果非要这么理解,爷爷也不反对。自古就有诸侯国叛乱的先例,爷爷年纪大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不能给阿战和熊宝留下任何隐患,所以我不会让阿战把任何的分公司控制权分出去。”
“我也是爷爷的孙女,难道陆家的财产只有阿战才能继承?”
“爷爷说过,除了公司,我会给你们留下其他的财产,况且湛宇那边,阿战也是给过你们股份的,至少够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爷爷,这样的财产分割不公平。”
陆镇南稍有沉默,“既然你这么说,爷爷也问问你,以你的能力,能不能养活得了陆家家族几百口人?能不能让拥有几千名员工的湛宇集团的业绩持续增长?”
陆晴沉默了好一会儿,站起身,“爷爷,我先走了,去城西看看我妈妈。”
陆晴坐上车,尽管爷爷问的那些问题,自己的确做不到,但还是心有不甘,自己毕竟是陆家大小姐,这样的分配方式实在是意难平。
爷爷的一番话给了她莫大的打击,她想也许只有母亲才能给她一些安慰。
于慧看到陆晴进门非常惊讶,这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回来了。
陆晴看到母亲就红了眼眶,“妈,我回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是刚下飞机吗?”于慧轻声问道。
陆晴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妈,你知道爷爷是怎么分配家产的吗?”
于慧一怔,怎么问起家产来了?
“我并不清楚。”
“爷爷把湛宇都留给了阿战,只给了我和小宇法国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至于陆敏和爸爸的财产情况,我并不清楚。”
于慧坐到沙发上,不置可否,默默地看着陆晴。
“妈,爷爷这样分配实在太不公平了。”
于慧想了想,“先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吧,跨国航班,还是要倒一倒时差的,否则大脑会错乱。”
于慧转头看向保姆吴姐,“做点小晴喜欢的菜吧。”
“好的。”
陆晴有些落寞,她看不出母亲的心思,但从她目前的态度看,并没有倾向,起码没有倾向自己。
“妈,我不困,也不饿,我已经在老宅吃过了。”
于慧有些惊讶,“你去过老宅了?”
“是的,下飞机就去了老宅,生了一肚子气,只能来妈妈这儿诉诉苦。”
于慧一脸平静,“就为了财产分配的事?”
“还不止这些。”
“还有什么?”她本不愿过问这些,但心里却有隐隐的担心,毕竟老宅那边现在是可画在打理,她不希望孩子们出现任何嫌隙。
“小宇临时改变了主意,大学要去学法律,而且宣称将来不进入湛宇。”
于慧稍有沉默,“学法律也没什么不好,不仅收入高,还可以声张正义。”
“当律师就算再好也不会比在湛宇发展得好啊。”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不信任小宇?其实就算他大学毕业也不可能直接到湛宇当领导,以阿战对他严格要求的态度,很有可能把他放到一线工厂去锻炼。”
“说起阿战,我也一肚子火,如果不是他在电话里不分青红皂白地数落我,说我对小宇不用心,我哪能这么火急火燎的赶回来,搞得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
“你的确对小宇不够上心,阿战说得是对的。我高考那几天,阿战和可画都忙,可画特地打来电话,希望我也能像其他家长一样去考场外陪陪他。你是没看到小宇从考场出来看到我时的欣喜,他本以为根本不会有家人出现。”
“妈,我去法国也是为了辅佐周兵把那边的业务做起来啊,再说高考前我也是问过小宇的,他说我回不回来都没关系。”
于慧摇摇头,“小晴,你长期待在法国,除了辅佐周兵,你更怕你的家庭不稳固,当然这也无可厚非。但你知道高考对于一个孩子有多重要吗?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是他们改变命运的一次机会,也有可能是唯一的一次。”
陆晴咬了咬唇,“可小宇生在我们家,即使高考考得不好,我们也可以送他去国外读书。”
“上大学是为了学习真本事,可不是为了一纸文凭。”
陆晴有些不高兴,“妈,就算这事我做得不对,可画也不能怂恿小宇去学法律啊,这明显就是断了小宇以后从商的机会。”
于慧皱皱眉,“可画怂恿的?是小宇告诉你的?”
“小宇现在对舅舅舅妈言听计从,哪里肯说实话,可报志愿是可画陪他去的,不是她怂恿小宇怎么会临时改变主意呢?除了她还能有谁?”
于慧叹了口气,以前只觉得大女儿和自己的心性不同,没想到竟会变得如此狭隘。
于慧耐着性子,“小宇能考上燕京大学,为周家和陆家挣得荣誉,是你和周兵的福气。但你有没有想过,谁的功劳最大?如果不是阿战管束他,不是可画辅导他,你现在恐怕得满世界寻找有钱又不务正业的儿子。”
“妈!你们都偏心阿战,爱屋及乌,又都觉得可画好。”
“看来你爷爷和我是同样的态度。”
陆晴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小宇已经十八岁了,就凭他能考上燕京大学这一点,就说明他很聪明,阿战和可画是不是真的对他好,他心里应该很清楚。反而是你,妈妈以前一直以为你心大,很多事都不太在意,所以忽略对周围人的关心,但这次妈妈很失望,你不是心大,而是狭隘。”
陆晴的眼泪瞬间滑落,”妈......”
“你和小敏生在陆家,既是好事也是坏事,你们拥有平常人家孩子没有的财富,同样也要面对别人不曾遇到的危险,像陆家这样的大家族说成虎狼之家也不为过,这些年如果没有阿战保护你们,你以为你们守得住湛宇还是守得住那些财产?一个陆镇西就能让你们粉身碎骨。”
陆晴挪动了一下身体,“二爷爷有那么可怕吗?他都那么大年纪了。”
“你真是该心大的时候斤斤计较,该计较的时候又这么不长心。这些年你总去国外,陆家的那些事你可以问问小敏,看她怎么说。”
“奶奶送给小宇的那枚玉佩也到了熊宝手里,你要说可画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不相信。”
于慧有些气恼,“实话告诉你,陆家祖传的宝贝我都给过她,比那块玉佩不知要名贵上多少倍,她连看都没看几眼,硬是留在了我这儿,你要是说可画贪财,我第一个不信。反倒是你,把这些身外之物看得比姐弟亲情还要重,真该反省!”
陆晴已经很多年没看到妈妈发这么大的火了,她不再回嘴。从回到陆家到现在,不是被爷爷打击就是被妈妈数落,到底是自己的错,还是姜可画给所有人都灌了迷魂汤?
于惠站起身,“好了,我也不想再跟你掰扯下去了,阿战出生时就注定了他是陆家继承人的身份,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小宇是个好孩子,你以后不要阻碍他和阿战他们交往,要记住阿战好你们才能好。”
于慧转身上楼,把陆晴一个人留在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