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的问题,让洛蓝有些愕然的愣在了原地。
这……
她错愕的看着怀玉,疑惑的问道:
“你到底听谁说的?”
“娘,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不想解释,他只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真还是假。
洛蓝见已经瞒不住,暗自叹了口气,点头道:
“是真的,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听谁说的。”
在得到洛蓝肯定的答复后,怀玉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
洛蓝见状,忙去帮他擦眼泪,他却再次问道:
“我爹是坏人吗?真的是他杀了我娘的男人和孩子吗?”
洛蓝突然觉得,这件事的事实,对怀玉来说,有点太过残忍了,当年,冷允做尽了坏事,又给冷钰带来了极大的伤害,可是她和冷钰,从来没在他的面前诋毁过冷允,他们并不想让孩子幼小的心灵,来承受这些他不该承受的事。
想到这,她摇了摇头,一边帮他拭掉眼角的泪痕,一边轻声道:
“不是这样的,不管你爹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他还活着,他至少会是位好父亲,至于杀害你娘男人和孩子的人,娘不清楚,等日后查明,娘会告诉你的。”
又是这套话。
怀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剜掉一块肉般疼。
看来,那个自称是自己外公的人,说的话没错。
他说出的几件事,都是真的。
难道自己的仇人,真的是面前养自己长大的人吗?
怀玉突然有些恍惚,他觉得头有些晕。就在他抬手去捂头的瞬间,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怀玉,怀玉……”
洛蓝快步跑过来,在他即将倒地时,将他抱住,一边给他掐人中,一边呼唤着,
“怀玉,怀玉,你怎么了?”
她迫不及待的帮他诊脉,他的脉象都正常,看来,他是太过紧张,导致的昏迷。
就在她准备喊人来将怀玉弄到床上时,怀玉突然睁开了眼睛。
见此,洛蓝欣喜的唤道:
“怀玉,你醒了,你吓死娘了。”
怀玉看着这个自打他记事开始就唤娘的人,却在此时,张不开嘴了。
他摇了摇头,无力的从洛蓝身上爬起来,攀着椅子,又攀着床沿,来到床边,不由分说,直接躺下。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累,累到他连一句话也不想说,甚至,他不想睁眼睛。
洛蓝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她上前,将他的鞋子脱掉,又将被子扯过来,盖在他的身上,随即轻声安慰道:
“怀玉,累了就睡一会吧,娘去给你熬碗姜水喝。”
怀玉半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应。
洛蓝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怀玉这才睁开眼睛,再次回想起吴元章对他说过的话。
他突然嘲讽的笑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娘视他为亲生,他自己是钰王府的长子,看来,是他太过自负了,太过自以为是了。
自己不过是那跳梁小丑罢了。
他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心里说不出来的烦躁。
在床上躺了一天,洛蓝送来的姜汤,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他不是想要这个太子之位,他只是觉得,那个老人家和他说的话都一一应验了,如果养他长大的人,就是害死他亲爹亲娘的人,他该怎么办?他以后到底该怎么办?
他还记得他离开那间布店时,那个老人家和他说过的话,说他想见他了,可以去布店找他……
看来,明天,他有必要再去一趟布店了,想到这,他死死的咬了下嘴唇,心情开始异常烦躁。
……
下雪的夜晚尤其安静,溪王府里,却灯火通明。
这是于巧巧下的命令,溪王府,整宿不准熄灯,而且,这亮着的灯,必须让丫头春芳和小翠来守。
这也就是说,这两个丫头,要不间断的给这些油灯添油加火,整夜,都别想睡一觉。
对于这个有些奇葩的命令,让溪王府的下人有些捉磨不透,第一个不满的,当属为冷溪暖过床的小翠。
这几年,小翠和另一个丫头春芳,成为了冷溪发泄欲望时的工具,只要冷溪想要了,就会叫上她们其中的一个去他的房间,做完后,给她们些赏银,便会让她们离开,绝对不会让她们留宿在房间里,次日,她们还照常,继续做她们的丫头。
这两个丫头中,春芳知道轻重,还算懂些礼数,不敢在府里耀武扬威,小翠却不同,她本就是个张扬又爱慕虚荣的人,上了溪王爷床的事,她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
每次从冷溪的卧房里出来时,她的屁股都能扭上天,嘴角也能扯上天。
对此,府里的下人都很是不屑,甚至有人将状告到了于巧巧那里。
不过,对于此事,于巧巧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打昨天在钰王府吃饭时,冷溪说出他找丫头暖床的事开始,于巧巧便觉得她受到了奇耻大辱,身为溪王府的正室王妃,她觉得,她有必要做些什么了。
溪王府连亮了两宿的油灯,昨夜是春芳守夜,今天轮到小翠了,对此,她颇为不满,当晚,便来到冷溪的书房,想着和他来诉苦。
看着小翠进来,冷溪冷冷的质问,
“本王没传,你为何而来?”
小翠抿了抿嘴角,委屈巴巴的说道:
“王爷,奴婢心里苦,求您让王妃放过奴婢吧!”
听见这话,冷溪的眉头紧了紧,随即问道:
“王妃怎么你了?”
冷溪心里清楚,他和这几个暖床丫头的事,于巧巧不屑一顾,不然,她早就找上门来了。:筆瞇樓
小翠的眼泪在进来时,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现在经冷溪这番询问,直接委屈的流了下来,嘴里吱唔着,
“王妃让奴婢……让奴婢值夜,不准溪王府的油灯灭,这天这么冷,奴婢这身子骨瘦弱,哪受得了这份折磨啊?”
冷溪埋着头,沉声问道:
“你别以为本王宠你几次,你就与别的丫头不同,你错了,你本就是丫头,一直都是,如果这点苦都受不了,那明天自已去帐房那领俸银,卷铺盖走人吧!”
“王爷……”
见冷溪要轰她走,小翠当即跪了下来,梨花带雨的哭泣着,
“王爷,小翠不想走,小翠只是觉得,王妃是故意这么做的,昨天她让春芳值夜,今天又让奴婢来值,整个王府,就我们两个服侍过您,她这不是在针对我们,而是在针对您,她是对您不满,奴婢是替您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