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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成为高纬后,堂兄长恭杀疯了(四十一)

    (四十一)

    还是说,有些人就喜欢自作孽不可活,不将北齐的境地折腾到万劫不复的局面就不死心?

    天下万民和胡太后之间如何取舍,甚至不需要纠结犹豫。

    悲痛欲绝,那倒不如直接绝了的好。

    对于胡太后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在这一刻彻底耗尽。

    嗯,好歹母子一场,临终前的最后一面总归是要见的。

    北宫虽担着冷宫的头衔,但因着胡太后的特殊身份,无论是手掌宫权的阿史那氏,还是大小内侍,都无人敢对其苛待漠视。

    与其说圈禁,倒不如说是荣养。

    既然如此嫌弃这种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晒晒太阳吹吹风的养老生活,那就到此为止吧。

    「不知母后可还有未了的心愿?」

    荪歌嘴角噙着冷漠,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双眼紧闭躺在床上胡太后。

    直截了当,不带丝毫委婉。

    装晕的胡太后心下大惊,眼皮忍不住一跳。

    这种画面,与她想象的大相径庭,

    母子亲情,在纬儿心中竟这般不值一提吗?

    她的服软认错,甚至是装病,换不来亲生儿子的半分怜悯和同情。

    都说先帝暴虐无道杀人成性,纬儿刚柔并济有明君之相,可谁能想到纬儿的这颗心远比先帝冷硬。

    她只是想演一场戏适当示弱谋求富贵,纬儿却想直接将她送入皇陵,让她为先帝殉葬。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她的好儿子啊。

    见胡太后不作声,荪歌轻哧一声,幽幽道「母后不作声,儿子便自当母亲了无心愿无牵无挂。」

    「母后放心,你对先帝的情深意重,九泉之下的父皇也会感念的。」

    不愿殉葬也行,毕竟她也不介意成全胡太后在原剧情中放出的豪言壮语。

    见状,胡太后自知再也装不下去,故作茫然嘤嘤一声醒了过来,眼睛深处藏着畏惧和恐慌,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她心知,生死可能就真的在今日的一念之间了。

    「纬儿……」

    荪歌摆摆手,打断了胡太后的表演。

    那拙劣的演技,她看了实在倒胃口。

    很遗憾,她不愿配合胡太后的表演。

    「母后,多说无益。」

    「两个选择两条路,为先帝殉葬,虽是一条死路,但好歹能搏一个情深意重的美名。」

    「另一条,母后素有阅遍天下美色的心愿,儿子愿用一腔孝心成全母后的夙愿。」

    胡太后眼中的茫然,多了几分真切,真真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二条路,她听不懂。

    既有生路,哪有人愚蠢的选择死路。

    所以,她下意识想选择第二条的路。

    可高纬眼中的恶意,让她心有忌惮,不敢开口。

    「纬儿这是何意?」

    胡太后怯弱弱的开口询问。

    性命攸关,就算心中再畏惧,也不得不开口。

    「三教九流聚集之所,迎来送往之地,温柔富贵乡,花街柳巷处。」

    「倡妾不胜愁,结束下青楼。」

    「母后可懂?」

    荪歌语气平平,波澜不惊,就似是在说今晚风有些凉唠家常一般。

    胡太后脸色煞白,恐惧席卷全身,目光惊恐,不可置信地瞪着荪歌。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大逆不道的话!

    身为北齐之主,天下万民的表率,竟然口出狂言,说出将生身母亲送入秦楼楚馆烟花柳巷。

    堂堂一国太后,沦为妓子,这该是何等的笑话。

    不过,细细想来,高纬的话,也不算是虚言。

    为妓子,自是可以裙下之臣无数,入幕之宾遍布,其中趣味倒也引人遐想。

    但,这与她所想象的雍容高贵,颇有些出入。

    「纬儿。」

    胡太后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荪歌。

    「本宫身为北齐皇太后,先帝明媒正娶的元妻,怎能入那等肮脏之所。」

    「士可……」

    士可杀不可辱!

    但对上荪歌玩味的眼神,最后的话还是淹没在喉咙间。

    不行,绝不可杀,她惜命,绝不能死。

    「母后想好了吗?」

    这是她给胡太后最后的机会。

    胡太后眉头紧皱,犹豫不决,半晌,试探着开口「纬儿,前半生母后做了诸多错事,耗尽了与你父皇的年少夫妻情分,如今北齐在你与群臣齐心协力的治理下蒸蒸日上。」

    「你父皇无缘得见这锦绣江山,母后想替他看看。」

    「河清海晏的统一盛世再现,届时母后绝不苟活于世。「

    闻言,荪歌抬眸凝视着胡太后,嘴角微微勾起,笑声中是说不出的嘲讽。

    没想到,想来愚蠢无脑的胡太后,竟也有如此机智幽默的时刻。

    「母后还真是爱说笑,就是不知母后对父皇这份别样的深情,会不会让父皇在阴曹地府都绿的发慌。」

    能将谎言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义正言辞也是一种本事。

    河清海晏的统一盛世?

    恐怕在胡太后心中,觉得统一就是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所以才能说的这么肯定坦然。

    「母后既不愿为先帝殉葬搏一个情深意重的美名,那儿子也不勉强……」

    说到此处,荪歌顿了顿。

    胡太后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便又听到那如同索命般的声音响起。

    「毕竟朕也觉得,您实在不堪与先帝同葬。」

    「既如此,还望母后暂时惜命,别在这风口浪尖上暴毙。」

    「月余即可。」

    弑母的业障,她担了。

    一时间胡太后只觉得通身阴风阵阵,眼神恍惚。

    她……

    她明明选择了生路啊,为何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纬儿,纬儿,母后知错了。」

    「真的知错了。」

    冷汗顺着胡太后的面颊一滴滴滑落,身子不停颤抖,口中连连认错。

    「错?」

    「母后,很多错都不值得原谅。」

    「当年的通敌卖国,按律理应抄家灭族,但凡朕没有网开一面,整个胡氏一族早就成为这乱世中的尘埃。」

    「朕给了机会,母后不珍惜。」

    「请母后珍惜所剩不多的时光,多多忏悔祈求,也许这样还能求得一个来世。」

    荪歌一声令下,撤走了北宫之中所有侍奉胡太后的内侍宫人,只留下重兵层层把守。

    能活多久,看天意吧。

    这些年,她着实被膈应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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