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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成为高纬后,堂兄长恭杀疯了(三十六)

    (三十六)

    对高湛的畏惧,是深深藏在胡太后心中的,根深蒂固。

    她所有的肆意乖张,不过就是有所凭恃。

    换句话说,更似是虚张声势。

    身处乱世,自始至终,她都无法自存。

    幼时靠着胡氏一族的荫庇,以高门贵女的身份嫁于长广王高湛。

    后因高湛登基,她一步登天,母仪天下。

    最重要的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高湛的随心所欲,杀人如麻。

    胡太后微微失神,凤簪自手中滑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荪歌抿嘴,带着些许嘲弄。

    胡闹,也得适可而止。

    抬步上前,荪歌弯腰将凤簪捡起,递于胡太后。

    “母后之心,儿臣清楚。”

    “所以,儿臣愿退一步,将和士开还给母后。”

    荪歌抬抬手,血肉模糊的和士开便被侍卫放置在昭阳殿外的台阶上。

    画面足够血腥恶心,足够触目惊心。

    胡太后的瞳孔瞬间放大,身形踉跄,连连后退。

    若是仔细看,那双美眸中有些许湿意,但又夹杂着让人难以忽略的嫌恶。

    看吧,胡太后向来复杂,向来贪心。

    荪歌死死的攥着胡太后的手腕,冷声道“母后,可怖吗?”

    “和士开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少是母后授意且保驾护航的。”

    “母后当真不知如今的北齐是何境遇吗?”

    “孩童尚知,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母后竟如此短视。”

    “北齐若亡,母后的下场不见得比如今的和士开强。”

    “到时,可就不仅仅是皇太后的尊荣荡然无存那么简单了,为奴为婢,还是做牛做马,亦或者是尸骨无存曝尸荒野?”

    “如此,母亲可还要闹?”

    荪歌表示,她的耐心基本上已经消耗殆尽。

    若胡太后依旧不依不饶要为一个作恶多端的姘头作妖,那她真的不介意让高湛废后。

    从此让胡太后,青灯古佛。

    胡太后身体发冷,眼中多了惧意。

    “我从未要求母后在其位,忧天下,但还望母后莫要做北齐覆灭的推手。”

    世间疾苦,总要有一盏烛火,也总要有人继续前行。

    “母后,好自为之。”

    荪歌撤走了昭阳殿的所有侍卫,只余胡太后和几位亲信宫人,看着和士开的尸体,相顾无言。

    胡太后吞咽了口口水,下意识想要拦住荪歌。

    走就走,好歹把这具尸体带走啊。

    胡太后欲哭无泪,看了和士开的尸体一眼,半是悲从中来,半是嫌弃恶心。

    而那份悲伤中,究竟有几分是悲自己的太后之路多坎坷,还是悲自己的姘头惨死。

    半晌,胡太后别过头去,高贵冷艳道“关门。”

    既然和士开已死,那么哭丧大可不必。

    本来想着以死相逼保下和士开,可谁让纬儿下手那么快。

    与其缅怀感伤,追忆从前,倒不如培养下一个入幕之宾。

    醉生梦死夜夜笙歌的高湛,日上三竿才堪堪醒来,这个时候的和士开早就被一张草席卷着扔到了乱葬岗。

    高湛:……

    他不得就是一晌贪欢,眷恋温香软玉,起床晚了些,竟发生了这样的血雨腥风。

    和士开……

    那可是他的可心人啊,更是胡氏的枕边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死了?

    唉,有一说一,和士开是真的会玩,花样极多,否则他也不会纵容其一步步位极人臣,在朝中盘根错节。

    看来,若论真正的杀伐果断,还得看纬儿。

    不过,胡氏没闹?

    就这么听之任之,让纬儿绞杀和士开?这着实不似胡氏的风格。

    啧啧啧……

    高湛甚是不雅的咂咂嘴,猫哭耗子般装模作样的追悼了片刻,紧接着忙不迭追问道“太后没出面?”

    内侍微微纠结,最终仍坦白道“陛下兵围了昭阳殿和太武殿。”

    高湛:Σ(?д?lll)

    兵围昭阳殿就算了,兵围太武殿算怎么回事?难不成再纬儿心中,他与胡氏一样没脑子?

    哼,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再说了,如此刺激的一件事情,怎么就在他睡梦中发生了,终至无缘得见。

    那可是和士开啊,他的宠臣!

    天天有人死,但和士开做不到天天死啊。

    内侍看着高湛变换来变换去的脸色,胆战心惊,生怕这刚刚平静不久的宫闱再一次燃起祸事。

    扪心自问,相较于太上皇,陛下更像一位合格的君王。

    有陛下坐镇,这宫城中枉死的冤魂都少了些许。

    就在内侍冷汗淋漓,瑟缩发抖时,高湛愤愤不平的开口了“一定是高长恭那个狗玩意儿的主意。”

    时至今日,提及高长恭,高湛依旧是满满的醋意。

    内侍傻眼,松了口气,偷偷拭去额头的冷汗,弱弱道“秉太上皇,此事兰陵王自始至终都未置一词。”

    换句话说,兰陵王清白的很。

    高湛轻嗤一声,端着高深莫测的姿态,摇了摇头。

    清白?

    笑话!

    旁人眼中的清白,不过是纬儿刻意保护的结果。

    也不知高长恭何德何能,得以让纬儿如此煞费苦心。

    仿佛,纬儿心中,高长恭便如同高悬头顶的日月,耀眼光芒,是这乱世之中最亮的一抹色彩。

    可明明纬儿自己便已展现出经邦济世收拾山河的明君之相啊,何必如此推崇高长恭。

    这么苦心孤诣,真的没私情吗?

    一瞬间,高湛的脑海中出现了高纬凄凄惨惨戚戚独守空房垂泪到天明的景象。

    不行,身为他的儿子,怎能如此憋屈。

    待过些年,纬儿稍稍年长些,他就为纬儿举国搜罗与高长恭容貌相似之人。

    实在不行,那就等兰陵王妃郑氏死后,就将高长恭绑进宫中,成就金屋藏娇的佳话。

    没错,就是佳话。

    那郑氏体弱,娘胎里便不足,更别说幼年还遭横祸,着实不是长寿相。

    大不了,郑氏活着时,他多多封赏,也算心安。

    “然后呢?”

    “你接着说啊?”

    高湛催促道。

    胡氏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他倒想听听这里头的精彩故事。

    “凤簪刺喉,以命相要。”

    “直至陛下带着和士开的尸身到了昭阳殿,剑拔弩张的气氛方才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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