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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成为李月圆后,我和李白双双顶流了(十)

    (十)

    “有她伴你身侧,乃是大幸。”司马承祯目光炯炯,话中处处玄机,却不再开口多做解释。

    李白怔然,前段时间,江上孤舟卧看峨眉山月,他还在迷惘,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月。

    水中月,天上月,都不及身边月。

    自小,他偏爱明月,也曾妄想上天入海揽月,就好似明月当空,他便有无尽的灵感,落笔便可惊鬼神。

    从何时起,这种与生俱来的执念渐渐变淡呢。

    当初脱口而出为胞妹取名明月,实则惦记天边那轮皎月,阿月软糯糯的一句也喜欢阿兄让他心生愧疚。

    如今呢?

    如今他可以抛下天边月,为阿月烤兔子。

    “多谢道长指点迷津。”

    听君一席话,有醍醐灌顶之效。

    司马承祯挥挥袖子,抬手将面前杯中清茶一饮而尽,笑而不语。

    红尘俗世,终不能免俗,否则到最后,求仙无尽头,身边已无一人。

    那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小友,令弟骨骼清奇,天资聪颖,若是潜心修道,来日成就不可限量,老道怕是都望尘莫及。”司马承祯摸着自己整齐干净的白胡须,淡笑着,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开口。

    那李明月虽性情乖张,玩世不恭,正邪难辨,可他看的出来,她与李白的气机萦绕一处难以剥离。

    也就是说,在这世间,唯有李白是李明月的命脉。

    亦正亦邪是真的,但资质绝佳也是真的。

    李白轻轻摇头,满是无奈和宠溺“道长这话可莫要再说了,阿月心不在此。”

    “若不是为了伴我身侧,阿月是绝不会钻深山老林,访仙人寻仙草的。”

    “在阿月眼中,风是风,山是山,水是水,非她不通透,而是她眷恋真真切切的东西。”

    “寻仙问道,非她所求。”

    李白坚持,阿月也应有阿月的追求。

    司马承祯眼睛含笑看着李白侃侃而谈,他终于在此刻李白的身上看到了人情味的牵挂。

    “小友哪里还需要老道解惑。”

    清茶续着,李白和司马承祯也继续言归正传,讲经论道。

    司马承祯不愧是道家宗师,为天下推崇,三言两语,便能解开李白求仙路上困扰多时的疑惑。

    风渐起,日暮西霞,瑰丽霞光映照下的玉霄峰越发光芒万丈烟波浩渺。

    荪歌掐着点儿施施然返回,发丝微微凌乱,鼻头有些许汗珠,长靴上也沾了点点污渍,似是从霞光深处而出。

    李白起身,先是用帕子擦去了汗珠,然后很是自然熟练的重新为荪歌束发。

    这些事情,做多了就成了下意识的反应了。

    “道长见笑了。”

    “这是我在后山发现的,有延年益寿之效。”荪歌将手中的药草递给了司马承祯。

    司马承祯接住,失笑道“古有借花赠美人,今有药草赠老道,甚感荣幸。”

    对于年近八十岁的人来说,再没有比延年益寿这样的字眼更令人心动了。

    荪歌勾勾唇,微笑示意。

    她想的很简单,司马承祯这个老道士说话悦耳动听,盛赞李白,所以她希望李白他日光耀大唐时,有司马承祯见证。

    “今日是老道承情了。”

    “先得一赋《大鹏遇稀有鸟》,再得一延年药草。”

    “他日两位小友若得偿所愿,老道必遥相庆贺。”

    司马承祯落落大方,拱手道。

    荪歌眨眨眼,大名鼎鼎的大鹏赋终于问世了。

    李白的才情,并不会因沾染了烟火气而消退。

    “击三千以崛起,向九万而讯征。背業太行之崔嵬,翼举长云之纵横。”

    能在司马承祯这个德高望重,门人弟子众多的老道士面前自比大鹏,不得不承认,李白是真的有底气。

    谦虚为何物?

    李白不知,他也不需要。

    告别了司马承祯,李白带着荪歌乘着暮色下山,身上萦绕着的淡淡墨香还未尽散去,分外好闻。

    荪歌揪着李白的衣角,懒洋洋道“阿兄自比大鹏,司马道长为稀有鸟,司马道长可会不悦?”

    人比人气死人,她就去了趟后山,百无聊赖捉弄了下后山的小动物们,顺带采了株药草,李白就挥墨一气呵成了流传千古的《大鹏赋》。

    天资这个东西,不得不服。

    李白挑眉,一脸认真“为何要不悦?”

    “自识文断字,五岁诵甲起,我便知晓,自己与众不同。”

    “非我自负,我笃定自己便是那诗道第一。”

    荪歌:……

    这份自信,她佩服。

    好吧,事实证明,李白的本事配得上这份自信。

    “阿兄,背我。”

    “我累了。”

    站在台阶上,荪歌皱着眉头,弯腰轻轻捶着腿。

    指天发誓,这次她心思单纯,真没想亵渎谪仙人,实在是她这一天除了爬山就是漫山遍野追小动物,真的累了。

    “你啊……”李白轻叹一声,弯下身去。

    山路漫漫,荪歌趴在李白背上,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深山老林有什么好的,这么多趋之若鹜。

    上山累,下山也累!

    “阿兄,你给我念诗。”

    “我不管,我就要听兄念诗。”

    荪歌打着哈欠,不依不饶道。

    听诗,是入睡的必备神器,这项本领是过去那几年在大明寺练出来的。

    只不过那时念诗的不是李白,而是各个夫子。

    李白声音清越,带着浅浅的笑意“好。”

    “雨大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

    荪歌闭着眼睛,嘴角弯弯,似是能看到林间飞舞的萤火虫明明灭灭。

    嗯,她是月,是明月。

    倒也应景。

    李白依旧在诵诗,声音越发放缓压低,荪歌的眼皮沉重,轻轻嘟囔一声趴在李白背上缓缓睡了过去。

    荪歌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只知是听到李白轻扣客栈的敲门声醒来的。

    那么长的山路……

    “阿兄,放我下来吧。”荪歌捣乱般揪了揪李白的头发,轻声道。

    “醒了?”李白的声音中有难掩的疲倦,微微喘息。

    荪歌从李白背上跳下来,满血复活。

    她觉得她又可以浪了,摇身一变又是那个放浪不羁的明月公子。

    困?

    累?

    那是什么,她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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