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杏子小姐的女人正是林朝夕今早所救下的人。
不过对比起早上她的温柔神情,此刻她面若寒霜,对上几个跑过来献殷勤的男人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后便加快脚步往上方的主位坐了下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个侍卫打扮的人,钟情和张爱冬看清那人脸时,瞬间露出了笑容。
侍卫不是别人,正是沈暮。
林朝夕也看到了,她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人齐了就好……
主位上端坐着的杏子小姐薄唇轻启,柔和不失妩媚的嗓音响起:
“各位找妾身有什么事?”
她语气淡淡,一双细长的柳叶眼扫视着下方的众人,不带任何感情。
只见刚刚还在抱怨着杏子小姐梳妆时间过久的那名男子用着献宝的语气道:
“小生最近听闻了杏子小姐被噩梦所扰,特意带来了这对金丝抱枕。”
他示意着自己的仆人将那对枕头带了上来,神色高傲,似乎吃定了杏子小姐会喜欢这样的礼物。
奈何杏子小姐并不吃这套,她的眼睛在刺绣精致的抱枕上停留了一秒不到,便移开了视线:
“妾身并不需要这对抱枕,还请公子带回。”
她拒绝得干脆利落,一点情面都不留。
那男人笑容一僵,并不敢相信杏子小姐可以拒绝地这么快。
“杏子小姐,我想你还不知道这对抱枕的用处……”
男人试图解释,却见杏子手一挥,门口站着的侍卫小跑着进来,扛着男人就要走。
男人哪里被这么对待过,他被气得人中的那两撇小胡子都差点被他呼出的热气吹飞。
其他的三个男人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有的甚至当场喷笑一声。
下位是个摇着把折扇的风流才子,他走上前,叫人端来了一盏样式小巧的香炉。
随后他从袖口掏出一块用金丝软布包着的香块放入炉中,点燃了起来。
不出几秒,一股奇香从香炉里飘出,席卷至众人的鼻尖。
香味霸道无比,连偷窥着的林朝夕都闻到了。
此起彼伏的哈欠声在大厅内传播,就连在外面的林朝夕都忍不住打了两个,眼皮开始莫名发沉。
那个男人正拼命地摇着自己手中的折扇,企图消散点香味。
他又命人将燃起的香块给浇了水。
“这是我从别处游行时拿到的异香,闻到香味的人持续十秒后便会沉沉欲睡。”
“我想,杏子小姐需要的,正是这样的物品。”
他自信十足地说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座上的杏子。
杏子小姐抬手缓缓打了个哈欠,才开口:
“东西是好东西,但妾身不需要。”
她又一次拒绝了。
这次,还未等杏子小姐挥手,门口的侍卫便自觉地将那名男子抬了出来。
下面的两个男人也无一例外地展现出自己寻求到的宝物,然后又被杏子小姐不耐烦地抬手给轰走了。
大厅内,就剩下了钟情。
钟情咽了咽口水,用眼神示意着身旁的张爱冬,心里暗暗叫苦:
“她全身上下连个子儿都没有,哪来的奇珍异宝献给杏子小姐!”
张爱冬摸了摸自己仅有的几个口袋,里面空无一物,他绝望地冲着钟情摇了摇头:
“靠,看他干嘛!他也是口袋比脸还干净!”
大厅内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杏子小姐细细的眉毛挑了挑,问:
“你们有什么东西要给妾身的呢?”
钟情正打算摇头诚实回答时,窗户外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杏子小姐皱了皱眉,她偏头,看去了在旁边一直安安静静的沈暮。
沈暮朝她点点头,随后往窗户处走去。
在接近窗户的地方时,沈暮突然伸手打开了窗户,与在外面的林朝夕撞了个正着。
不过由于角度问题,林朝夕的身影被沈暮遮了个严严实实。
沈暮与林朝夕对上视线的时候便笑得弯了弯眼睛,那双浅棕色的眸子里满是惊喜。
比起他的惊喜,林朝夕的心情就平淡很多。
刚刚那声异响是她故意发出的,目的就是想让沈暮引过来。
她迅速从兜里掏出了一朵刚刚在下面摘起的野白色小花,放进了沈暮的里衣内。
“等会给钟情。”
林朝夕这么说着,用手轻轻推了把沈暮借了个力,从窗台下背身掉了下去。
沈暮也不傻,立马回过神,又合上了窗户。
“什么东西在响?”
杏子小姐这么问着,纤细的手指正玩弄着自己的青丝。
沈暮低头,快步走到台下,微微拘身:“杏子小姐,一只猫刚刚打翻了窗台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