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晚上,所有的重大案件都过了一遍。
沈星谣和墨粉已经头靠着头眯起了眼睛,叶彩唐也开始打哈欠。
夏樾看了看表妹,又看了看叶彩唐,然后摸了摸叶彩唐的头发:“累了吧,白天还走了那么远的路,你先去睡吧,剩下的我们看就行。”
夏樾非常自然,叶彩唐也非常自然。
沈星谣抱着墨粉哭晕,表哥再也不是我的表哥了,他竟然不关心我,只关心唐唐。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夏樾毫无感情,干巴巴的道:“星谣也去休息吧。”
呵呵,男人,虚伪!
“不用。”叶彩唐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肩膀:“就剩下那么多了,大家一起看,很快就看完了。”
临阵脱逃不是她的风格。再说加这点班算的了什么,以前来了大案子的时候,一个星期住在法医室都有过,多大点事儿。
夏樾很心疼,谢止很感动。
于是众人活动了一下,继续看。
剩下没看的便是一摞子微不足道的事情,都不能算是案子,只是老百姓来报案,然后官府做了记录,后来没有下文了。
因为事情太小,有很多是不会投入人力物力刻意去查的,最多派个衙役跟着去看一趟,看不出什么名堂就算了。
众人看起来,一边看,一边觉得这怕是没有希望了。
这都是什么,刘二婶家的鸡丢了,怀疑是隔壁的老王炖了……
赵大叔家的狗死了,怀疑是同村老李打死的……
老张在面摊吃饭打碎了一个盘子,掌柜要赔十文钱,老张觉得他在讹人大吵一架,给钱之后,面摊上神秘丢了两个盘子,老板怀疑是老张偷的,并且用两碗面买通了两个混混做伪证……
“这都是啥啊。”王统不由的道:“顺天府每天不会都是在处理这些事情吧,也挺不容易的。”
叶彩唐不知道顺天府是不是每天都在处理这些事情,但她知道基层确实非常多的这种事情,哪能天天有命案大案,派出所出警十有八九都是鸡零狗碎的小事情。
就像是消防员也一样,不是天天都有重大火情,还有很多是找猫救狗,熊孩子卡脑袋。
众人一边吐槽,一边看,看着看着,叶彩唐道:“虽然我没有看见有女性失踪的案件,但是这里有一桩案件,我觉得是沾边的。较真的说,也能算的上是女性失踪,而且是两名。”
众人一听连忙凑过去。
叶彩唐手里的是名副其实的一个老案子。
十九年前,就在五海镇,一户人家来报案,说是租他们家房子的人突然不告而别,还欠了两个月的租钱未付。
而据他描述,租户便是两个女子。
但是他那房子十分便宜,又不是京城繁华,寸土寸金的地方。镇子上的民房,两个月的租金也不过几十个铜板,因此谁也没当回事。虽然屋主有点郁闷,但也不至于为了这几十个铜板告到天涯海角。
因此官府只是依照规矩记录案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还真是。”刘沙道:“虽然这不是报的人口失踪,但也确实是有两个女子失踪了。”
因为苦主报案,没给房租跑了的,就是两个女子,一个年纪较大,一个非常年轻。年纪比较大的像是个老妈子,年纪小的像是小姐之类,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出门,一直带着面纱,看不清长得什么样子。
后来这个案子再也没有下文,几十个铜板,苦主自己都没来问过。
谢止突然摸了摸下巴:“唔……”
“怎么了。”王统立刻道:“谢师爷想到了什么?”
谢止道:“我在想这个时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这案子发生在十九年前,正和我的年纪相仿。”
谢止今年十九。
叶彩唐看了一眼谢止,没说话,其实她心里还有一点点不适应。
她来到这个年代,最大的不适应之一,就是在年龄这方面。
毕竟她死的时候已经三十五了,虽然心态永远十八,但总不是真的十八。所以每次看见夏樾刘沙王统谢止,哪怕黄泉沈星谣,都觉得这还是一群孩子啊。
大一的,大二的,大三的,大四的……
自己还正在和一个大四的谈恋爱,作孽啊,老牛吃嫩草,吃的那么好。
不过没人能明白她心中的纠结。
夏樾道:“确实有些巧,但是无论如何,今日我们见到的两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十九年前的那两个。”
谢止皱眉道:“那……那两具白骨呢?”
活人不会十九年容颜不变,不衰不老,但是那两具白骨,也是能合的上的。
夏樾很快做了决定。
“带上画像,去找当年报案的人。”夏樾道:“这上面写着,报案人也只有二十五,那么现在也才四十四,若无意外,尚清醒健在。”
不过现在时间已经太晚了。
这会儿去找别人是不合适的。
众人将相关卷宗收好,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去找人。
谢止回了屋子,只觉得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门窗都关着,也不知怎么就飘进了一缕香。
谢止做了个深呼吸,突然觉得不对,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
他不点熏香,睡下的时候屋子里也没有熏香,哪里来的香味,这个季节,外面院子里也没有花。
但是他刚坐起来,眼中的清明就慢慢散去了。
谢止的动作顿了一下,慢慢的起了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然后谢止走了出去,屋顶上有人影一闪,谢止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
门口,有两个衙役倒在地上。
谢止一觉睡醒的,感觉不太对劲,这不是昨天晚上睡下的地方啊,不是衙门里,这是什么地方。
他猛地想要坐起来,但是却觉得一阵无力,又躺了下去。
身下铺着一床被子,光线昏暗,空气混浊,这是在一个暗室里。
更可怕的是,身边有人。
轻柔的呼吸声从身边传来,还有淡淡的幽香,谢止顿时全身都僵硬了。
他转头看去,只见身边紧挨着他的,是一个婀娜有致的年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