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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谁都有嫌疑

    这种水缸,确实是可以淹死人的。

    边家是有水井的,打水很方便,因此不用水缸存水。这水缸是备着旱年以防万一的,这几年大梁风调雨顺,因此许久没人管过。

    水缸里面的水,是这段时间落的雨水,因为常年潮湿,边缘生了一圈青苔。

    “家里就这一个大水缸。”张如梦道:“这个高度孩子是不可能爬上去的,就是垫个凳子垫着也爬不上去,所以从来没有管过,一直在这里放着。”

    说着,张如梦又崩溃道:“他才一岁半啊,那么可爱,谁那么狠心,要是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冲我来啊。”

    无论是什么血海深仇,对一个毫无防备的孩子下手,都叫人无法接受。做爹娘的,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替孩子生病难受,替孩子去死。

    张如山只好又安慰了妹妹一番,并且跟她商量,让她收拾收拾,回娘家去。

    张如山的意思,不是回娘家休息休息,而是这日子没法过了。

    张如山道:“哥在六扇门,夏大人照顾,拿的也不少。你回去,以后若碰上合适的再说,碰不上,哥也能养你一辈子。”

    大梁对女性婚嫁还是相当宽松的,二婚也没什么,想嫁一样能找的到人家。何况张如梦是小家碧玉的模样,一看便是很多人中意的类型。又温婉纤柔的,公婆一般也喜欢。

    张如梦和丈夫边介的感情倒是尚可,但是这事情的打击确实太大了,她现在不想看见边家的任何人。而且在孩子这件事情上,她也觉得丈夫的反应让她有点心寒。

    叶彩唐说的冷血又实在。

    “因为孩子是你生的,你十月怀胎,你九死一生,用命换来的。”叶彩唐道。

    “大多数男人再喜欢孩子,也不可能和母亲一样共情。就像你攒了一年的钱,差点丢了命买来一样东西。你相公只是在一边看着,那能有你重视么?”

    “如果想再要一个孩子,你又要十月怀胎,九死一生,他呢,他什么也不用付出?而且你若是伤了身体不能生了,他再找一个,一样还能有孩子。”

    没有付出,哪有珍惜,若孩子是他丈夫用命换来的,那保准反应不一样。

    张如梦傻愣愣的听着,半晌蹲下身子哭了起来。

    夏樾拍拍张如山的肩膀,让他将妹妹扶到一边安慰一下。

    叶彩唐的话虽然有点直接,但说出来也好,免得妹妹还不舍得不忍心,到时候伤的更深。边家连死三个孩子,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这都太可怕了。

    先看水缸的地面,这是厨房的角落,平时无人来,这几日没有雨还有些干燥,但是水缸的周边,却有些湿。

    叶彩唐扒着水缸的边缘往里面看,这缸确实不用担心谁不小心掉下去,因为太高了,想爬进去也难。

    “大人你看。”叶彩唐指着边缘的某处:“这里的苔藓被破坏过。”

    水缸靠左侧的地方,有一片苔藓上有被蹭掉的痕迹。

    “一岁半也是会挣扎的。”夏樾道:“凶手将边吉祥按进水缸后,他也会挣扎扭动,这些苔藓,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蹭掉的。然后又随着水波被清洗,只留下了一点残余还黏在头发上。”

    叶彩唐用手沾了一点水缸边的绿色,抹在白色的帕子上,和边吉祥头发上的一模一样。

    夏樾蹲下身,在水缸边潮湿的地面上,发现了半个浅浅鞋印。

    只有半个,因为干燥的地面没有留下任何印记,只有在水缸底部的边缘,有一些湿润。

    叶彩唐也蹲了下来,几人围着那个脚印。

    这是个女子的鞋印,虽然只有前半个,但也能看出娇小。

    叶彩唐见张如山扶着妹妹在一旁,离得有点远,低声道:“有没有可能,凶手就在边家内部。”

    如果凶手是外人,大清早潜进边家,把孩子带到厨房,淹死后再送回去,这太容易被发现了。

    而且没有必要这么麻烦,既然能将人带走,一岁多的孩子,想要制造一个意外现场,那太简单了。

    只有家里人,才会游刃有余的这么折腾。因为自己的孩子,所以自己不会被怀疑。要不是因为张如山在六扇门里做事,这很大概率就会认定为意外。

    之前的两个孩子,就是如此。

    边家有三个女人,田婶,大儿媳杜雁,小儿媳张如梦。

    刘沙道:“会不会是杜雁,因为自己的孩子死了,所以看张如梦的孩子,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难受,所以把边吉祥也弄死了。要痛大家一起痛。”

    有这个可能。

    王统道:“我觉得是边延,之前不是说他们夫妻现在一直没孩子么,他们家还挺殷实,后面分家常,田婶肯定要偏向有孙子的。边延夫妻肯定拿得少,弟弟的孩子死了,那两下就一样了,这事情发生,他们夫妻收益最大。”

    王统说的也有道理。

    夏樾道:“小叶,你觉得呢?”

    叶彩唐道:“我觉得凶手是田婶。”

    大家一起看她。

    叶彩唐解释道:“主要是边延和杜雁你们都说过了,我总不能和你们说一样的。”

    大人是端水大师,做下属的当然也不能落后,也要一碗水端平。

    夏樾无奈道:“你认为田婶是凶手,理由是什么?”

    叶彩唐道:“因为昨天我们遇见了田婶带孩子,两次,一次是孩子被花生米卡住,一次是天黑被一个人放在路边。所以如果较真说,这个孩子短短两天,遇到了三次危险,只不过前两次侥幸逃脱,最后一次才无力回天。”

    既然前两次都和田婶有关,为什么第三次不可能和她有关呢,为什么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得逞后,终于下了狠手呢?

    说也说的通,但王统忍不住道:“可那是她的孙子啊,还是唯一的孙子,她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孙子?”

    “那谁知道呢。”叶彩唐道:“我只是说一种可能。”

    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每一种可能都有可能。

    夏樾道:“想查这个脚印也不难,把她们鞋都拿来对比一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