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迟琰是在一个畸形的家庭中长大的。
爹妈不是什么正常人,叔叔婶婶满肚子算计,奶奶也不是省油的灯,并且因为明家人一直觉得是封迟琰害死了明胧音,对他的态度也不太好,可以说封迟琰今年三十岁,其实是没有体会过正常的亲情的。
更别提是乍然见到夏老夫人这样热情又和蔼的老人,他被阮芽推出来,对上夏老夫人的视线,一时间有些茫然——这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该笑?还是该乖巧的叫一声外婆?
但是这些他都不会。
“哎呀,当真是一表人才!
”夏老夫人欢喜的夸奖道:“乖乖,这是你的未婚夫呐?好,一看就是个会疼爱你的。”
阮芽把封迟琰推出去挡箭,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该如何跟这个老人相处,道:“是呀,我们从小就有婚约的,是妈妈给我们定下的,外婆您还记得吗?”
夏老夫人总是半清醒半糊涂的,或许很多过去的事情她都已经忘记了,但关于夏语冰的,她还是能清楚想起,道:“记得,记得,这是封家那个孩子吧?小时候我见过的,那时候才多大点呀。”
夏老夫人开始说起以前见到的小小一只的封迟琰
的模样,阮芽觉得很有意思,听得津津有味,还是施念过来道:“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大家落座吧。”
俨然是一副将夏家当做了自己家的模样,佣人对她也毕恭毕敬。
林雨门瞥了阮落榆一眼,贴在他耳边说:“二哥,你这个追求者看着来势汹汹啊。”
阮落榆将她按在了自己旁边的椅子上,笑了声:“你在意她?那我用点手段让她再也回不了a城就好。”
阮落榆这人就是这样,不管说什么都慢悠悠的,好似只是在讲今天天气真好,那些尖锐的锋芒和冰冷的杀意都被
掩藏在了温和的语气之下,不了解的人还真会将他当成被供奉在大殿里的菩萨,其实此人心肝脾肺肾没一个是白的。
就像是此刻,说着让施念再也回不了a城,就连林雨门都摸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将施家驱离a城,还是让施念埋骨荒野。
“算了吧。”林雨门撑着自己的下巴:“人家也没有做什么,我看外婆还挺喜欢她的,让她留这儿,没准什么时候自己就想通了。”
“这么心慈手软,可不像你。”阮落榆捏住她的手指,顺着手指骨关节缓慢的揉捏,面上神色看着漫不经心:“
最近修身养性,不杀生了?”
“你懂什么,我这叫积德。”林雨门挑眉:“我听说人活着的时候作孽太多,死了之后是要下地狱的。”
“你还信这个?”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林雨门歪着头看向他:“你不也是吗?二哥。”
阮落榆笑:“什么?”
“你也不信鬼神。”林雨门抬手勾起脖子上的红绳,上面挂了一颗檀木佛珠,珠子上遍刻细小的梵文,“我听你的经纪人岳哥说,你路过香积寺拍戏的时候,特意清晨登山,为我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