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泽文淡定的束手而立:“草民身无功名,实在担不起如此大任,王爷还是另寻高明吧。”
阮温玉眸光一闪。
双科状元阮大公子,虚弱的按着石桌坐了下来,一脸痛楚:“微臣正有事要向王爷禀告。”
“此次外出办差,虽差事勉强不负皇恩,但微臣多日操劳,身体已然是吃不消了。”
“待随行的官兵回京,微臣上交了文书、兵符,就回递交辞呈,回家休养。”
离家多年,如今回来了,还没好好陪陪妹妹,就想继续推他们出去做苦工?
怕不是想得太多。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明争暗斗,如火如荼。
一旁的阮灵儿:“……”
都说同性相斥,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
见面就掐?
轻咳了两声,成功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后,才开口道:“要不,我走,你们继续吵?”
“哥哥刚回来,灵儿就厌烦哥哥了吗?”阮泽文微微上挑的清澈杏眼,此时满是失落。
温润如玉的斯文贵书生,这分钟,像极了被抛弃的狗子。
阮温玉同样的幽怨脸:“到底是哥哥离家久了,妹妹与哥哥都不亲近了,诶……”
一声叹息,夹杂着伤心、惆怅。
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阮灵儿:“……”
他们家祖上难道是开茶庄的?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茶里茶气?
白锦渊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灵儿,本王知道你与大哥二哥感情深厚,本王自知不能与之匹敌。”
“本王虽会伤心,会吃不下、睡不着,但是无碍的,本王到底身强力壮些,几日不思饮食,且活得下去。”
阮灵儿:“???”
阮灵儿:“!!!”
阮灵儿惊恐的瞪大眼睛,王爷是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吗?
这话说的,要把人牙齿酸掉了啊!
就在众人僵持中,管家匆匆走了过来。
脸色难看的冲着阮温玉兄妹三人行礼:“大少爷、二少爷,小姐,陈家表小姐又来了。”
“在府门外闹呢,奴才派人驱赶,她便抱着门廊柱子不撒手。奴才亲自去,也被骂了回来。”
“这会儿,外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都对咱们阮府指指点点,言语间,说……说……”
他为难的看了眼阮灵儿,有些不敢往下说。
那话简直不堪入耳,若把小姐气着了,他可成罪人了!
“说吧,无碍的。”阮灵儿沉声道。
管家犹豫的看向阮温玉。
老爷不在家,夫人素来不善于处理这种事,能拿主意的,也唯有几位少爷了。
阮温玉眯了眯眼睛:“可是那位,刚来咱们家,便打了灵儿院儿里丫鬟,还偷穿灵儿衣裳,索要灵儿首饰的表妹?”
说的详细至极,管家都不由愣了下。
随即点头:“正是。”
“说吧,外面人都在说什么。”阮温玉脸色一冷,全然没了刚才面对阮灵儿时的温和。
“说……说小姐攀了高枝,咱们府便不认穷亲戚了,还百般刁难……更难听的话,还有呢!”
“大少爷,可不敢在让她这么闹下去了。”
小姐刚定亲,即便王爷不在意,可市井流言伤人性命与无形啊!
不等阮温玉答话,阮灵儿便率先开了口:“管家,劳烦您将她带进来吧。”
“毕竟是亲戚,在门外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总不好,连杯茶水都不给喝吧。”
阮温玉:“按灵儿说的做。”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蠢货,敢动他心尖尖上的妹妹。
阮泽文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面上不动声色:“我突然想起,有些东西落在院儿里,我先去一趟。”
欺负了他的宝贝妹妹,还敢送上门来?
倒是敬她有几分勇气。
片刻后,陈春雨被带到了正院。
刚一进门,就冲着阮温玉跪下了:“表哥!求表哥给条生路吧!妹妹实在是没活路了,但凡有一点法子,也不敢在来叨扰表哥的!”
说话间,她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瞥了眼阮灵儿。
阮灵儿挑眉:“……”
小、鸡崽子孵鸡蛋,你装你妈呢!
“装什么害怕我?若是真怕,为何还要上门来?”她直接呛声道。
陈春雨:“……”
怎么也没想到阮灵儿会这般直白。
“是……是被逼的没有活路了!”
她咬了咬牙,强打起勇气,按照殿下交代的话说道:“爹爹和祖母要休了我娘亲,连同我也一起赶了出来。”
“娘亲气急攻心,一病不起,我身上一文钱没有,实在没法子了!”
“求表哥给条活路吧!”
说着,就不断磕头。
用力之大,没几下,额间便渗出血迹。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疼的她眼圈都红了,一张小脸白的毫无血色。
阮温玉冷笑一声:“你倒是有脸。”
“来我家,欺负我妹妹,欺负人欺负到家了,这会儿竟还能厚着脸皮,说求我给条活路?”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我虽是表亲,可这些年,却从没有过任何交集。”
“我凭什么帮你?仅凭一丝单薄的血脉不成?”
白锦渊站在阮灵儿身旁看着,突然转身出去。
几息后,回房‘取东西’的阮泽文走了进来,来到阮温玉身边,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
“王爷说,她和离国三皇子有染,叫大哥留下她,看看她想干什么。”
牵连到离国皇子,便是大事,不是能够儿女情长的。
可……
阮泽文眸中闪过一丝算计。
妹妹讨厌这个什么春的女子,王爷想让他开口,做这个出头鸟,他才不要。
家中之事,父亲不在,自是听从长兄之意!
这锅,便由大哥背吧!
阮温玉皱眉,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阮泽文。
想算计他?
当他早出生这几年,吃的都是白饭不成?
“既然泽文求了情,那就留下她吧,左右,府中下人众多,着实也不差一张嘴吃饭。”
听到这话,阮泽文:“???”
竟疏忽了这点!
真该死!
早知如此,他便开口说了!
直接把锅扣大哥头上便是了!何须叫他自己顶!
阮灵儿拧了拧眉,把二位兄长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