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吧!”
越清清明知云云说的是谎话,但却并不拆穿,只是向二人打了个招呼后,很快就离开了。
云云看着越清清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慌。
……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日,男人们都外出劳作了。
孙美兰的眼睛好了以后,厨房里的事就由她接手了。
此时的她在厨房里忙着给大家做中饭。
云云抱着孩子来到了院子里,越清清也来帮忙带孩子。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越清清和云云。
越清清抱着平平,时不时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和他玩着躲猫猫的游戏。
小小的人儿非常喜欢这个游戏,被越清清逗的哈哈大笑。
一旁的云云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时看一眼越清清,又飞快把视线转开。
纠结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大娘,我……我昨天其实说谎了……”
“昨天?昨天什么事?”
越清清假装听不懂的样子,故意反问道。
“就是……就是昨天我说我被山贼给劫了财物那件事。”
因为对越清清说了假话,此刻面对她,云云心中难免有些心虚。
尽管她也不知道,为何要心虚。
这么些年来,她也没对晏谷丰讲过真实的情况,不也好好地生活着么。
也许是因为钟家大娘的眼神太过于犀利了吧!
总觉得她已经看穿了自己。
与其等着哪一天她突然问起,还不如自己尽早向她交代了。
“嗯?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呢?”
越清清勾了勾唇角,低声问道。
“其实……我并不是被山贼给打劫了……而是被我自家的大伯娘给下了狠手!”
云云咬了咬牙,将埋藏在心头多年的秘密说出了口。
“你大伯娘?”
越清清早就猜到云云的来历必定有隐情,只不过没想到,居然是她的大伯娘下令追杀她。
越清清早就在想,云云作为富商家的小姐,哪怕被晏谷丰给救了,也不该会嫁给他。
应该是想办法尽快回到自己的家中。
就算是云云觉得自己和晏谷丰已经有了肌肤接触,非嫁给他不可。
那也不必和晏谷丰过着这样的苦日子。
大不了,带着晏谷丰回去。
做父母亲的,就算是接受不了晏谷丰这个女婿,为了女儿能生活下去,怎么着也得给一笔银钱呐!
晏谷丰没想到这些点,可能是因为他当局者迷。
越清清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京城戴家的二房嫡小姐。”
很快,云云又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戴家?是我所想象的那个戴家?”
越清清听得目瞪口呆。
这满天下姓戴的人多了去了。
然而在大燕朝,最有名的戴姓人家,就是京城的皇商——戴家。
据说戴家先祖资助过大燕朝的开国皇帝。
而且是举全家之力资助。
开国皇帝招兵买马的钱,全都是戴家先祖出的。
等到大燕王朝建立后,戴家被大燕的开国皇帝招来朝廷当官。
谁知戴家先祖说,他不爱当官,就爱做生意。
大燕开国皇帝便赐予了他皇商的牌匾。
世人都以“仕农工商”的顺序来给人的高低贵贱排序。
都以“仕”为先,以“商”为末。
然而戴家先祖明明有了一个机会,能从“商”升为“仕”,从此高升。
然而他偏偏只选择做商人。
当时,这件事几乎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然而,在十几年以后,大家却不得不佩服戴家先祖的睿智。
因为当初跟随大燕开国皇帝的功臣都已经成了朝廷的中流顶柱。
渐渐地,开国皇帝觉得他们的权利太大,看他们有些不太顺眼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开国皇帝开始对这些昔日的战友们开始一一清算。
当初在开国皇帝这里谋得了高位的臣子们,伤的伤,死的死。
还有一些被贬谪到偏远的地区。
大燕王朝有了一场地震般的政权争夺。
只有戴家的先祖,因为没有在朝为官,只不过是个商人。
他给开国皇帝捐了一大笔银钱后,便全须全尾地活下来了。
开国皇帝拿了钱,心里美滋滋。
觉得还是戴家先祖实在,便下了令,戴家的皇商地位永远都不变。
哪怕戴家的后辈犯下滔天大罪,也可免除一死。
自那以后,戴家更是如日中天。
戴家的生意遍布整个大燕王朝。
老百姓们都说,戴家的钱财,比皇帝老子的都多。
毕竟黄帝还要问戴家要钱呢!
越清清怎么也没想到,云云居然是戴家的小姐。
而且还是戴家的嫡出小姐。
“你的大伯母为何要追杀你呢?”
都是一家子亲戚,为何要对云云痛下杀手?
越清清满心疑惑。
“哼~~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财利益了!”
提起自己的大伯母,云云满脸讥讽,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我的祖父在与我祖母大婚前,就有了外室,生下了私生子,也就是我的大伯父。后来才明媒正娶了我的祖母,生下了我的父亲。”
“祖父是个糊涂的,偏爱大伯父,居然把大伯父这个私生子上到了族谱上,还把外室给迎进家门做贵妾。”
“我的祖母是永乐侯家的嫡出小姐,自小娇养着长大,哪受过这种委屈,一气之下就病倒了,后来又因为我祖父做了些阴私事,祖母常年缠绵病榻,不到四十岁就过世了。”
“要不是有外祖家护着,我的父亲怕是早就被祖父的贵妾给杀了上百回了。”
“祖父偏爱我大伯父,养出了大伯父不该有的野心,小小的妾生子,居然妄想取代我父亲,成为戴家的家主。”
“好在父亲有外家相助,躲过了这些阴谋诡计。”
“然而这一回,父亲陪着母亲,带着我一起回瑞阴探亲,却被大伯母给得手了……”
想起悲伤的往事,仍然历历在目。
云云的眼眶内,不知不觉已经满是泪水。
“我和父母亲回瑞阴去探望生病的外祖父,乘坐的是戴家的马车,我的大伯娘居然在马车下头做了个小隔间,安排了一个杀手埋伏在里面,远离京城后,那个杀手突然钻出来,把我的父亲……给杀了……”
一想到疼爱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面前,云云泣不成声,心头对大伯母和大伯父的恨意,像是滔天的怒火一般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