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麻子结结巴巴地把话才说完,耳边就响起了晏谷丰巨雷般的声音。
麻子抬头看去,只见刚刚还在刨地挖红薯的野猪,居然朝着三人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
晏谷丰喊了一句后,当即躲闪到右边。
而越清清动作虽然慢了些,但也灵巧地闪到了左边。
野猪擅长横冲直撞,往旁边躲一躲,能获得暂时的安全感。
然而,麻子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
看到长着长长獠牙的野猪冲他而来,只会傻乎乎地呆立在原地。
他甚至有些分不清楚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已经完全吓傻了。
“麻子!快跑啊!”
晏谷丰的眼角瞥到傻站着的麻子,又心急如焚地吼了一句。
麻子木木地转动脑袋,看向晏谷丰,脸上只剩下麻木。
他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我……我……走不动……”
野猪的速度越来越快,离麻子也越来越近。
晏谷丰哪能眼睁睁地看着野猪冲向麻子。
他咬了咬牙,转身折回,扛起麻子就往旁边跑。
幸好麻子体型瘦弱,要不然晏谷丰怕是跑不动了。
很快,野猪就冲到了三人刚刚所在的地方。
眼见着三人散开了,野猪气得直哼哼。
长鼻子都开始往外喷气了。
停顿了不过五秒钟,野猪调转方向,瞄准晏谷丰和麻子,再次狂奔而去。
晏谷丰知道野猪在自己的身后狂追不止。
然而他却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只能拼了命地往前跑。
可是人怎么跑得赢野猪呢?
而且他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
麻子被晏谷丰扛在肩头,将野猪看了个明明白白。
他眼睁睁看着野猪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对尖尖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冷的光芒。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麻子心一狠,用力一翻,从晏谷丰身上翻了下去。
“老大,别管我,你快跑!”
“麻子!”
身上的压力骤然减轻,耳畔麻子的尖叫声还在回荡。
腿却像不受控制一般往前而去。
麻子翻下去后,晏谷丰又往前跑了十来米,才堪堪停下脚步。
停下后,他立马站住。
搭箭拉弓,一气呵成。
朝着野猪就松开了手。
尖锐的箭头划破空气,笔直地朝着野猪的腹部飞去。
麻子躺在地上,眼前是湛蓝的天空和刺眼的阳光。
在生命临近最后的时刻,麻子心里面惦记的还是那片还没来得及收割的小麦。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啊!
他还想着要吃新小麦做出来的面条呢!
看来是吃不到了。
耳畔野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空气里弥漫着野猪踩踏过后飘起来的尘土。
麻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咻”的一声。
长箭从他的上方飞过,紧接着是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
预料中的黑影没有追上,手上被拉了一把。
“起来,跑啊!”
麻子在巨大的拉力中睁开眼睛,看到了晏谷丰焦急的脸庞。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还没死,是老大把他给救下了。
麻子立马起身,跟着晏谷丰狂奔,余光扫向了身后的野猪。
只见野猪被厉箭射中了腹部,然而因为野猪皮糙肉厚,并没有射入多少,只是堪堪射入了两截手指节那么长。
野猪被射后,痛得发狂,跑得更快了。
如同一个朝着两人奔去的小炮弹。
“麻子,咱们这次估计要交代在这里了。”
受了伤的野猪,野性大发,晏谷丰心生绝望。
“老大,你放开我,让我去引野猪!”
麻子试着把被晏谷丰握住的手甩开,然而晏谷丰的大手像是钳子一样握紧了他。
麻子根本松不开手。
“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呢!”
晏谷丰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
突然,晏谷丰发现,前面不远处就是悬崖了。
他的心里升起一个想法。
“麻子,前面就是悬崖了,那个悬崖下面有藤蔓,咱们直接跑过去往下跳,拉住藤蔓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是晏谷丰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逃生方法。
“好!”
前面是悬崖,后面是发狂的野猪。
麻子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被野猪追上,肯定会被獠牙给戳死。
跳下悬崖,倒是还有一线生机。
二人商定好后,脚下跑得更快了。
身后的野猪也追得更紧了。
就在二人准备往悬崖跳,野猪就要扑向二人之际。
最后头出现了一个手持匕首的老妇人。
那人正是越清清。
“别跳!”
越清清用裹挟着灵气的身音喊了一句。
离了最少有三十米远的晏谷丰和麻子感觉这声音就像在耳边一般。
二人扭过头去,只看到一道硕大的黑影朝着自己飞扑而来。
然而,很快,这个黑影又直直地往下坠落。
二人吓得腿都发软了。
“嘭”的一声巨响。
野猪落了地。
那尖利的獠牙距离晏谷丰只有半截手指远。
晏谷丰甚至能够感受到,野猪喷出来的最后一口气的温热。
晏谷丰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莫名其妙死去的野猪,心中充满了疑虑。
然而很快,他就看到了野猪的致命伤。
只见野猪的头下面,也就是脖子处,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那把匕首是如此地眼熟。
匕首的刀柄上刻着一道波浪纹。
那不正是自己在路上给越清清防身的匕首吗?
这野猪,是死在了钟家大娘的手里?
虽然很不敢相信。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
很快,晏谷丰的猜想就被证实了。
一个瘦弱的身影越来越近,停在了离野猪还有大约五米远的地方。
“总……总算……赶上了……”
只见越清清站在原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大娘,这野猪……是你杀的?”
晏谷丰抬眼看向越清清,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越清清跑了一路,尽管是把灵气包裹在脚上奔跑,依然累得不行。
这具身体的素质,实在是太差了些。
此时的她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呢!”
晏谷丰看着眼前已经断了气的野猪,思绪复杂。
有死里逃生的轻松、有难以置信的震惊、还有对越清清的钦佩。
尽管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头野猪,真的是越清清的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