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正好生意不太好,杜跃清偷了个懒睡觉。
中午伸了个懒腰起身,回头看了看,“沈敬呢,又出门了?”
不等杜昕菡回话,旁边赵秋凤立刻说,“沈敬哥说出去办点事,中午不回来了。”
杜昕菡皱眉瞄了赵秋凤一眼。
“哦。快中午了,我也饿了,我出去买些包子什么的回来,这边有条街做的烧鹅也不错。”杜跃清嘟囔着出了门。
杜昕菡拉住杜跃清,“咱们后面厨房里有米和菜,我去做,别出去买了。”
“我想吃烧鹅。就今天一次。”杜跃清撒娇的说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片刻后,杜跃清买了大馒头和两只烧鹅回来。
烧鹅糖皮油亮,外酥里嫩,切了片以后肥瘦均匀,裹在馒头或者荷花饼里吃,咬一口满嘴都是香味。
赵秋凤边吃边说,“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肉,自从来了店里,我觉得自己都吃胖了。”
以前在家里每天喝稀粥,吃粗粮饼子,一个星期才能有一次好吃的,可是来了店里,杜跃清每天变着花样的买吃的,以前没吃过的,在这里都吃了。
杜昕菡嗤笑一声,“跟着一个贪吃的老板娘,咱们有口福了。”
杜跃清咬着肉嗔她一眼,将另外一只烧鹅包起来,说,“婶婶感冒了这些天一直没好,晚上回去的时候,昕菡姐你把这烧鹅带着,给婶婶补补身体。”
杜昕菡忙摇头,“不用了,我妈好多了。”
“带着吧,这一只本就是给婶婶买的。”杜跃清将荷叶包递过去。
杜昕菡腼腆一笑,“那我替妈谢谢你。”
“客气啥。”
两人说着话,赵秋凤在旁边将最后一块鹅肉放进嘴里,瞄着另外一只烧鹅,目中幽光闪烁。
晚上回到家,赵莲花已经做好了饭,招呼赵秋凤吃饭。
赵秋凤探头往厨房里看了一眼,见锅里熬的菜粥,菜叶发黄,米也是杂粮米,顿时便没了胃口,在房间里看郭小宝写字。
“吃饭了。”赵莲花又喊了一声。
郭小宝立刻跑过去,跟赵莲花要灶膛里烤的土豆,赵莲花自火堆里扒出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在地上磕了磕给郭小宝,郭小宝也不怕烫,张嘴便咬。
“烫死你个小王八羔子,饿死鬼淘生来的啊。”赵莲花骂骂咧咧。
赵秋凤看着赵莲花和自己母亲一样穷酸又算计的嘴脸,突然有些厌恶。
“呆站着干嘛呢,洗手吃饭啊。”赵莲花喊赵秋凤。
赵秋凤说,“大姐,我中午吃了烧鹅和饼干,吃的多了还没消食,不饿,你们吃吧。”
赵莲花瞪大了眼,冷声说,“这杜跃清一天能挣几个钱,每天除了烧鹅就是烧肉,简直就是个败家的。”
语气里又酸又嫉妒。
赵秋凤转了转眼珠,貌似天真的说,“大姐,按理说你和沈敬哥一家更亲,可是杜跃清今天买了两只烧鹅,在服装店里吃了一只,另外一只给了杜昕菡家,为啥不给你和姐夫啊?”
赵莲花听了这个更气,“你是说杜跃清还给杜根水家买了烧鹅?”
“是啊,好大一只呢,又油又香,估计杜昕菡和她妈两个人吃一天都吃不完。”赵秋凤说。
赵莲花气的脸都青了几分,对着屋子里喊说,“郭春生,你听到没有,你这好弟弟,纵着那小贱\/人每天吃香喝辣,还送烧鹅给娘家人,再这样下去,沈家的钱都要让她败光了。”
“嚷嚷什么。”郭春生负手走出来,冷着脸说,“人家自己挣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你管的着吗?”
“沈敬和你可是亲戚,讲道理你是他的夫家人,现在处处偏帮媳妇娘家人,这叫胳膊肘往外拐。”赵莲花掐腰说,“都是那狐媚子迷惑的,你得去劝劝沈敬,好容易挣几个钱,可不能任由家里婆娘到处乱造。家里养着媳妇的外公,还要养着杜根水家,这得多少钱?”
“这和你有啥关系?”郭春生不耐烦的说。
“你是不是傻?”赵莲花狠狠瞪他一眼,“沈敬糊涂,你当哥哥的就得管管,沈家的财产绝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郭春生皱着眉,“沈敬他也不听我的啊。”
“他不听你的,听你死去的爸妈\/的,你搬出来看他敢不敢多说什么?”
“那我去劝劝他。”郭春生耷拉着眼尾往外走。
“告诉他,要帮也帮咱们自己,不能光听那狐媚子的。”赵莲花在后边嘱咐。
赵秋凤见郭春生真去了,微微勾了勾唇,低头将地上长的野草拽了下来。
赵莲花坐下来,气喘吁吁,“我得看着点,可不能在你还没嫁过去之前就让那狐媚子把沈敬的家给败光了。”
赵秋凤看了自己大姐一眼,装作害羞没说话。
……
郭春生到了沈敬家,见大门虚掩着,往里面看了看,见一家人似在吃饭,饭香飘出来,一闻就有肉。
想着自己只能喝菜粥,郭春生顿时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也没进去,只用力敲了敲,闷声喊说,“沈敬,出来一下。”
片刻后,沈敬缓步走出来,“春生哥?”
郭春生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沈敬,突然有些恍惚,天色已经晚了,暗光下男人身材挺拔,面容英俊,完全不像是他们家的种。
沈敬姓沈,并没有改名,其实是因为军区给沈敬的身份里面,“他父亲”也就是郭春生的叔叔是入赘到沈家的。
所以名义上两人是表兄弟。
郭春生恍然觉得沈敬不仅是性格,还有这张脸都和他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大哥,有事?”见郭春生神色恍惚,沈敬又问了一句。
郭春生猛然回神,轻咳了一声,拿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沈敬啊,大哥知道你现在日子过好了,可日子好了也不能瞎胡来,钱还是要省着花的。”
沈敬被说的一头雾水,“大哥什么意思?”
郭春生瞥了大门里一眼,冷声说,“你媳妇今天买了一只烧鹅给杜根水家里,你知不知道?这今天一只烧鹅,明天两斤肉,你那些钱岂不是全都被她贴补娘家人了,这媳妇该管还是得管的。”
沈敬顿时明白了,淡笑一声,“这事我知说。跃清今日买了两只烧鹅,一只在店里吃了,嫂子的妹子也吃了,吃完了以后去回去和大哥嫂子说跃清的不是,这样转头便卖东家的伙计,大哥觉得我还能用吗?”
郭春生一愣,忙说,“秋凤回去没说什么,你别冤枉她。”
沈敬脸色微冷,抿唇不语,那意思她若不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郭春生忙解释说,“秋凤就说中午吃烧鹅吃的多了,晚饭没有胃口,其他都是你嫂子问出来的。”
沈敬淡声说,“赵秋凤的事暂且不说。跃清送给她婶婶一只烤鹅,是因为婶婶生病了,嫂子也病了吗?”
“这……这……”郭春生支吾说不出话来。
“大哥。”沈敬继续说,“你以为我的服装店是怎么来的?那是跃清外公给她的,所以我和跃清为外公外婆养老,本是理所应该。”
郭春生愣了一下,点头说,“哦,是,是应该的。”
“至于杜家婶婶和杜昕菡得到的多,是因为两人一直在帮着跃清做事。”沈敬拍了一下郭春生的肩膀,“大哥还是回去劝一下嫂子,别总把目光总盯着跃清,别耽误了自己的事。”
说完沈敬转身进了大门,甚至连请郭春生进去坐一坐的话都没说。
郭春生闹了个没脸,臊的脸通红,也不敢怪沈敬对他不敬,转身闷头回家去了。
一进家门,赵莲花立刻问说,“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样,沈敬怎么说的?”
赵秋凤正在屋子里坐着,闻声忙探出头来听着。
郭春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沉着脸说,“我还去质问人家,结果让人训了一顿。”
“啥?”赵莲花拧着脸说,“他一个当弟弟的敢训你?”
“人家说的头头有理,我能说什么?”郭春生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