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傍晚了,佣人把顾晓玲扶过去,先送她回轿车上。
楚母还在等着顾瑾,见她来,立刻让人把铺了垫子的椅子给她坐,“诗雨她喝醉了?”
顾瑾说,“是,醉了也好,让她好好睡一觉。”
否则她也非得病一场不可。
这样大醉一场,对于楚诗雨来说算是一个抒发心情的好机会。
楚母点头,“真是谢谢你,我们晚上和梅家的人一起吃饭,在饭桌上突然司机打电话来说诗雨改了口,先不退婚了,我和她爸爸都松了口气,也只有你能劝的住她。”
“只是暂时劝下了,以后两人怎么样,我也不能保证。”顾瑾眉目很清澈,“但两人互相喜欢,感情还在,一定还有转机。”
楚母点头,“诗雨这脾气从小被我惯坏了,做什么事情任性,人又固执动不动就撞南墙,能让她缓一缓,冷静冷静就好。”
“会好起来的。”
“楚伯母……”顾瑾看着楚母有些欲言又止。
“孩子,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和我说,你是诗雨的好朋友,咱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楚母看出顾瑾的欲言又止,连忙说。
顾瑾垂下眼眸,声音非常平静,“楚伯母,这次的事情虽然我不能告诉您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我心里的疑惑和您还有楚伯父有关,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您说明一下的,
这次梅荣霍和楚诗雨其实是受了别人的挑拨,对方原本因为心机叵测,早已经被梅荣霍赶出京市,可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而且之前我、梅荣霍、楚诗雨都是认识她的,也知道她的底细,更加揭穿了她的真面目,她本来在我们面前其实已经没什么好装的了,
可这次我去找她,她却装作不认识我,仿佛从前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且不管我怎么威胁,甚至搬出她的家人,她都不肯告诉我实话,
您说,如果一个人连沈家、梅家、荀家的权势都不怕,后面涉及的是一桩什么样的阴谋,而他们又在背后图谋着什么呢?”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往往只需要点到即止,楚母连忙捂住嘴,“你的意思是说?”
“有人并不想让梅家和楚家联姻,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我暂时没有这个本事查出来,但我觉得您和楚伯父仔细留心,肯定能找出这个人是谁。”%&(&
楚母又问,“好孩子,这事儿你有没有告诉我们家诗雨。”
“没有。”顾瑾摇摇头,“本质上,这就是楚诗雨和梅荣霍之间的爱情纠纷,诗雨心思干净,我觉得这样黑暗的事情,还是不适合让她知道太多。”
就在楚母还要再问的时候,佣人进来敲门,“夫人,沈师长来了。”
顾瑾眼眸一动,转头向外看去。
楚母忙起身,“快请。”
佣人说,“沈师长说他是来接沈太太的,说不进门打扰了,在家门外等着沈太太。”
楚母眼眸温柔,“沈青松对你真是疼爱,这不管京市还是港市没有不羡慕你们感情的。”
顾瑾大方笑说,“楚伯母和楚伯伯也几十年如一日,恩爱如初,这才让人敬佩。”
楚母温婉一笑,“我们都老了,过去了,以后要看你们了,只希望诗雨和梅荣霍也能像你们一样,和睦恩爱,不要被那些有心人驱使,坏了他们一桩大好的姻缘。”
顾瑾抿笑,“会的。”
楚母点头,眉眼柔和,“既然沈青松在等你,我就不多留了,今天的事我会记在心里,咱们来日方长。”
顾瑾颔首,“我和楚诗雨亲如姐妹,也厚着脸皮把楚伯母当成自己的亲人,您千万不要这样说。”
“我们本来就是亲人。”楚母含笑郑重的说。
楚母说的是她本来就是乔泽森(也就是沈青松)的姑妈,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家人、
顾瑾一怔,随即会心一笑,“是。”
楚母看着顾瑾,暗自开始心上这个姑娘,这算是她和顾瑾第一次坐一起聊天,以前总是听旁人说起这位带有一点传奇色彩的沈太太。
刚开始说她的出身,说她为什么能嫁给沈青松,也经常听楚诗雨说她怎么怎么厉害,心里揣测顾瑾一定有什么特殊本领,所以能迷住沈青松,能让她刁钻的女儿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今天相处下来,连她也不由的喜欢顾瑾,眼前的女孩既有一个师长夫人从容不迫的气场,又有柔和纯净的气质。
两种气息在她身上结合,让人不由自主的亲近,再加上她精致清美的五官,一颦一笑都让人极为舒服。
而且最重要的是顾瑾非常聪明,她能够敏\/感的嗅到背后到底有什么事情,看破而不说破,让她不由得也开始欣赏这个女孩。
……
顾瑾自楚家出来,门外停着两辆轿车,一辆是她和顾晓玲来时坐的,一辆是载着沈青松从宫里来的。
沈青松看到顾瑾,下了轿车去接她。
楚母亲自把顾瑾送到门外,和沈青松寒暄两句,才温声说,“今天的事让小瑾费心了,回去好好照顾她。”
算起来,楚母是沈青松的姑妈,也是小瑾的姑妈,虽然沈青松从小在沈家长大,和乔家这边亲情单薄,但血缘毕竟是血缘,有一些骨子里的东西是断不了的。
“是,姑妈,我们先走了。”沈青松点头。
“路上小心。”
两辆轿车同时离开,顾瑾要看着顾晓玲回去才肯回家,所以又绕路先回药店。
轿车上,沈青松抱着顾瑾,有些无奈,“我就知道,只要你出府,就有要操心的事。”
顾瑾靠在他肩膀上,眉眼轻愁,“有些事防不胜防,比如这一次,其实梅荣霍和楚诗雨订婚之后,已经很少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偶尔去一次,就变成了这样,他防得住自己,却没防住别人。”
沈青松脸色淡淡,“作为一次都没去过的人,没办法说感受。”
顾瑾本来有些沉重,楚诗雨和梅荣霍这次的事情,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还有那个廖佳,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刚见廖佳的时候,她的房里有客人,那时候廖佳装作不认识她,一副两人没见过的样子,顾瑾是可以理解的,可能人家不想当着客人的面,让客人知道她的人际关系,也不想让顾瑾知道她服务了哪些客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顾瑾还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这个廖佳还真是到处都很奇怪。
但是此刻听完沈青松说的话,却差点笑出来,她,“听说你们那儿有个文艺团,文艺团里面全是女孩子,个个年轻好看。”
沈青松轻笑,“哪个都没你好看。”
顾瑾撇撇嘴,此时也没心情和沈青松说笑,问说,“梅荣霍现在怎么样?”
“放心吧,死不了。”沈青松唇角勾起一抹不明情况的笑,“而且,你怎么知道他用的不是苦肉计?”
顾瑾挑眉,“如果他用苦肉计套路楚诗雨,那我岂不是也成了帮凶?”
是她把梅荣霍生病的事告诉了楚诗雨。
“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
顾瑾愤愤说,“那就让他多病几天吧。”
不管是不是苦肉计,梅荣霍的确病了,而且病的越来越重,两天两夜高烧不退,人也病的昏昏沉沉。
梅母熬不住了,梅荣霍高烧的第三天来楚家,求楚诗雨去看看梅荣霍。
楚诗雨不肯,“我不是医生,去了又能怎样,伯母还是找医生去吧。”
梅母脸色明显憔悴了很多,含泪说,“诗雨,我知道大概是梅荣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不求你原谅他,
我只求你去看看他,他已经烧了两三天,一直不肯吃药,昏迷的时候不停喊你的名字,你去看看他,否则他怕是熬不过去了。”
楚诗雨眸光闪烁,手掌不由的握紧。
楚母一惊,“梅荣霍病的真的这么严重吗?”
“是。”梅母哽咽说,“否则我也不能厚颜来求诗雨。梅荣霍做错了什么事,我当母亲的替他道歉,诗雨,你去看看他吧,只有你能救他。”
楚母沉色说,“诗雨,你真恨梅荣霍恨到要他去死?”
楚诗雨忽然抬头,眸底掩着沉痛。
到底,楚诗雨还是和梅母去见梅荣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