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抬头看向王伟峰沉重离去的背影,“王哥。”
“顾小姐还有事?”王伟峰回头。
顾瑾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刚刚从银行里开得,打算寄回去的存款条,“这个东西你收着吧,离开港市以后找个地方继续做点儿小买卖,别苦了孩子,至于你的这个店,你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我帮你卖掉,或者你要卖多少钱我买下来。”
王伟峰听到顾瑾说的话,脸色顿时一变,忙摆手,“这可千万不能啊,我们家已经很多地方对不起你了,绝不能再接受你的好。”
“拿着吧,这钱我也不是给你的,而是给孩子的,王雪瑞和王海霖是菱格好孩子,以后可以送他们到港市来读书,你们等风头过去,以后还是能回港市的。”顾瑾走上前一步,把钱塞给王伟峰。
“不过……”顾瑾淡笑了一声,“这个事你可千万别告诉你老婆,钱你自己千万收好了,王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伟峰一个快四十的汉子,眼里竟然渗出了泪水,拿着两万块存款条的手一直哆嗦,对着顾瑾深深鞠了一躬,“顾小姐,你对我们家的大恩,王伟峰绝对不会忘记,这个房子我不卖掉了,等有朝一日一日我儿子长大,我肯定亲自带他来给你磕头,还了你给我的钱。”
“千万不要这样,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照顾好孩子就行了。”顾瑾稍微避开王伟峰的鞠躬,浅声笑说。
“是,顾小姐一定保重。”王伟峰擦了擦眼泪沉声说。
顾瑾点了点头,然后牵着段杨泓的手回家。
段杨泓回头见王伟峰还站在门外,双手捂着脸,这么大的人,还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低声说,“妈妈,他们有了钱,是不是就不用当叫花子,也不用挨饿了。”
“应该会吧。”顾瑾关了门,不再理会她们的事儿了。
只要王伟峰听她的话,不把钱的事告诉梁于淑,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港市后找个地方做点儿小生意,一家人完全是可以生活下去的。
但是如果他把钱给了梁于淑,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样了,梁于淑这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们还真是真可怜。”段杨泓叹息一声。
“好了,别想了,我让你和卫寅叔叔好好的学习,你学了吗?”顾瑾摸了摸他的头问。
段杨泓皱着眉说,“卫叔叔让我认字我会,但是让我背诗,诗好难背。”
“再难背也还是要背,现在还只是学前辅导呢,以后你要学的东西更多,偷懒是不行的。”顾瑾笑了一声,“你背好了,我带你出去公园玩,怎么样?”
“真的?”段杨泓听说可以出去玩,一下子眼睛就亮了。
“真的。”
“那我现在就赶紧去背。”段杨泓飞快的往自己屋子跑。
段杨泓本来和顾瑾睡一个房间的,但是第一天半夜,乔森泽突然从外面闯进来,直接把沉睡的段杨泓拎了出去,扔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
段杨泓爬进来,再被乔森泽扔出去,爬进来,又被扔……
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顾瑾困的睁不开眼,先一步向乔森泽妥协了,她喊了个人过来,把她和顾晓玲屋子中间的客厅砌了一道墙壁,隔出一个房间来,放了一张床,还有一张读书的桌子,这就算是段杨泓的房间了。
第二天晚上,乔森泽过来检查后,满意的走了。
也因此,段杨泓对乔森泽深恶痛疾。
顾瑾一个人在院子里收拾药草,想起方才王伟峰说的话,如果有所思。
梁于淑举报她们并不是因为看到了段杨泓在她店里才有的心思,而是早就被人收买,所以整个事情,包括段杨泓偷跑到她店里来可能都是一个阴谋。
有人故意让段杨泓到她店里躲着,之后全城的警察搜捕犯罪分子,梁于淑作为邻居去警察局举报,她和顾晓玲包庇犯罪分子的罪名落实,她们就死定了。
而背后制造这些阴谋的人就是梁于淑去见的那个辛小姐。
辛小姐?辛叶萱?
顾瑾在港市里认识姓辛的小姐,还有恩怨的,只有辛叶萱。
摆平了一个龙觅,又出来一个辛叶萱,这些上流社会的名媛,是不是都吃饱了撑的,就喜欢一个个的跳出来没事找事啊。
顾瑾攥紧手里的药材,冷笑一声,辛叶萱敢动手,她就敢接招,谁让谁好看还不知道呢。
她返身坐在凳子上,看着手里的药理又觉得有些不对。
辛叶萱这人头脑简单,是个容易冲动被人利用的蠢货,这样的计谋不像是她能想出来的,而且她怎么能调动姚家的人来替她做事?
辛叶萱的父亲是做五金生意的,是城里有名的暴发户,在名媛淑女中一直被人看不起,而姚志平这人,一向仗着姚一尘的势头,不屑和这些身份低的人家来往。
顾瑾觉得中间肯定还有什么问题,或者辛叶萱和姚志平之间,还少了一个环节。
会是谁呢?
谁能让姚志平做出这种陷害人的恶心事?
……
E国领事馆。
总警察长召开全体会议,四大家族也一一来人参加,会议隆重到乔老龙头一把年纪也出席入列,一进会于是的大门,姚志平也迎面走来。
“总警察长!”姚志平弯腰鞠躬。
“姚先生!”总警察长汉斯.阿克顿是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美目深邃,目光锐利。
姚志平目光一闪,站在原地,淡声笑说,“本来我正要去找总警察长汇报些事情,不曾想在这遇到。”
汉斯.阿克顿面容严肃,声音听起来也非常肃穆,“什么事?”
“我知道犬子姚一尘是总警察长非常信得过的年轻人,平常有什么事儿对他十分爱护,可是这姚一尘现在狂傲不已,野心十足,现在连我这个老子的话都不听了,以后总警察长可要小心。”
汉斯.阿克顿微微皱眉,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亲,竟然来告自己亲儿子的状,不由得问,“姚一尘做了什么?”
“是这样,前天我让保释出来的弟弟姚志为,去接缅国的段杨泓想问问关于缅国的一些事,谁知道这个段杨泓年纪小胆子却不小,中途竟趁着人不注意竟然偷偷跑了。
我让人在港市找了整整一晚上,后来有人举报,是一个卖药材的两个女孩子把段杨泓藏了起来,我怕这两女子是缅国奸细,带人去抓,谁知道姚一尘半路出现,袒护那两个女人,和我作对,
如果不是看在总警察长的面子上,我就把他和那两个女孩子一并抓了!”
汉斯.阿克顿听了脸色很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姚一尘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马这样做想必有他的理由。”
“总警察长竟然也这样护短的人吗?”姚志平撇嘴不由得有些不高兴了。
“姚先生这话说的太言重了,我一向不是护短的人,只是你太不了解姚一尘了,在和缅国人的交锋中姚一尘以一己之力立下了不少功劳,甚至还救了我的一个好兄弟,他这样赤诚的人肯定不是缅国奸细,
再加上他既然敢护着那两个女孩子,说明她们肯定也没有问题,也许这事情就是个误会,段杨泓年纪还小,那孩子我也知道,一时调皮躲起来,别人又不知道他的身份,当然也是情有可原的。”
“既然连总警察长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无话可说。”姚志平愤愤不平的笑了一声,“不过,你是姚一尘的伯乐,我是姚一尘的亲爹,我们都算是看着他强大起来的人,所以我冒昧提醒总警察长一句,
姚一尘这个人心里傲慢目空一切,而且野心勃勃,总警察长要小心养虎为患,我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汉斯.阿克顿转头看向空旷的会议室,笑着说,“谢谢姚先生的提醒,不过我相信姚一尘。”
姚志平气死了,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