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白山村。
“你们听说了吗?万红那事儿已经引起了省里的注意,说是要把文云菲和孙乐成的家人都喊过来,或者把万红押去唐城审讯呢。”
从镇上回来的人纷纷走到沈家,和李梅通晓万红的最新消息。
像这样村名们络绎不绝往沈家来的情况已经很久都没有发生了,现在顾瑾终于澄清了连日以来的流言蜚语,所有跟风说过她闲话的人,都不再继续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看着沈家人。
李梅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快。”
顾瑾听着这事儿以后也没什么反应,低着头继续整理院子里的萝卜干,仿佛早就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八零年代的公、检、法并不是太健全,犯罪率很高,很多凶杀案因为技术不够先进,很难查到凶手是谁。
万红这事儿出了之后,那就是他们这个省里还有唐城的大新闻。
情杀,仇杀,非常有戏剧性色彩的故事,她估计还不止是警方重视,过几天报社杂志的记者知道以后,还会纷纷报道这件事儿。
“是啊,我们家那口子今天去镇上供销社买东西,正好路过警察局,警察局的告示都已经张贴出来了。万红这下子可惨咯,听说她认罪态度也不好,警察局的人还说要从严处理呢。”
“像她这样恶毒的女人,可不得从严处理吗?我一想起咱们这么多年长期和一个杀人犯生活在一起,还每天打照面,我就觉得瘆得慌。”春嫂子附和着。
王家嫂子又说,“之前我看这姑娘文文弱弱的,一个人生活在我们白山村,也没有什么亲人,我就觉得这孩子怪可怜的,没成想是我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沈翠翠和李梅对视了一眼,了然于心。
人生在世,违反原则和底线的事儿坚决不能做,一旦触犯了法律,哪怕一时能够侥幸逃、脱制裁,千躲万闪都难逃报应循环。
万红会有这样的结果也好,像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也不配被同情。
“这一切都是报应,从前宝儿那事儿你们还记得不,我就说宝儿平常也不喜欢得罪人,万红怎么就看她不顺眼呢。
现在看到文云菲的照片,我就明白过来了,原来宝儿和她长得像,所以万红才会瞄上宝儿。
还好那时候宝儿运气好,遇上了我没中招,不然宝儿的清白就被我们村东头的那个地痞给毁了,这件事儿因为没有证据,宝儿还让我不要说。
因为万红的形象经营的那么好,没有铁证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现在你们都知道万红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要我说,这个报应来得真是太爽了,万红一天到晚怀揣着害人的心思,先是害了文云菲,后来又差点害了宝儿,现在居然编排和害到我嫂子头上来了。
要我说,判无期徒刑都是便宜了这个万红,她就是一个蛇蝎女人,应该木、仓,直接吃木、仓子,这样才不枉了那些被她所害之人的在天之灵。”
沈翠翠将埋藏在心底许久的话全部吐露了出来,对这个万红她是深恶痛绝。
实际上,除了顾瑾她看错了,其余人她觉得是个坏人的,就没有错过。
“我的天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儿。”
“这个万红真的是已经丧心病狂了吧,只要是个人她都害,你知道的就有宝儿了,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人呢。”
一群人说话的功夫,顾瑾已经把所有的萝卜干从坛子里拿出来,放在外面晒着了。
这冬天的萝卜干腌制也要讲功夫的,他们家选用的是她亲手种下,亲手滋养的萝卜,又脆又甜,没有任何白芯。
吃起来口感特别好,这其中顾瑾没有参与任何对话,一直埋头专心致志的做着手头上的事儿。
正在和各位嫂子婶子们聊得起劲的沈翠翠并没有注意到,徐老师正好站在沈家门口。
“徐老师。”大概猜到徐老师是来干什么的顾瑾,第一时间往徐老师身后看过去,但是他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人。
自从流言蜚语从村里乱飞,宁浩辰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
虽然沈翠翠口头上没说过什么,但还是看的出来她有些许失落,她就是这样一个神经大条且敢爱敢恨的姑娘。
顾瑾并不确定沈翠翠心里是不是已经放下宁浩辰了,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在乎的。
所以在看到和宁浩辰走的很近的徐老师,聪明的顾瑾一下就猜到,对方上门肯定是要说和宁浩辰有关的事儿。
“顾瑾同志呀,你也在家呢。”徐老师看着顾瑾,脸上挂着笑容,但是笑容里有些许落寞。
“是呀,徐老师上门来是有什么事儿么?对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宁老师了,他去做什么了?”
提到“宁老师”这三个字,顾瑾立马感受到了沈翠翠耳朵动了动,眼神也直勾勾的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顾瑾倒也不避讳太多,就这么落落大方的询问着,她知道沈翠翠这个人,看着大方,实际上面对感情的事儿可扭捏了。
反正该澄清的都澄清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避讳什么。
徐老师眼底闪过一抹伤感,为宁浩辰的离开赶到很伤心,他说,“宁老师走了,昨天晚上走的,他说呆在这里时间已经够长,所以回京市去了。”
“怎么这么突然?”顾瑾有些意外了。
站在一旁立着耳朵听到这消息的沈翠翠则更加意外,她飞快低下头,眼睛里全是失落和伤感。
昨天晚上走,意味着一澄清了流言,宁浩辰就立马决定要走了,想必这段时间宁浩辰的日子也非常不好过。
他的想法,顾瑾能猜到,他有喜欢的人,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名声重新回到清清白白的样子再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那么着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很突然,不过我知道小宁的天空不属于这里,他还有更长更高更远的路要走,只能祝福他以后会活的更好了。”徐老师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