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清河坐下后,东方不败缓声道:“不过几味药材而已,竟然值得让你去找百晓生帮忙?”
楚清河的为人东方不败清楚,若是没有特殊的必要,绝不会假手于外人。
更别说现在找的还是百晓生。
楚清河缓声道:“药材的确是少见,而且特殊,想要短时间内收集和打探出一些这几味药物的话,百晓阁更为合适一些。”
任何东西在楚清河看来只有发挥用处了才算是有价值。
人情这东西,用得上就行,不分什么重要不重要。
东方不败开口道:“需不需要我让日月神教的弟子去搜寻?”
楚清河摇头道:“这些药物习性特殊,单单从大明国搜寻的话,或许难度会比较大,百晓生在几国之中都设有百晓阁分堂,搜寻起来会更加容易一些。”
闻言,东方不败点头示意后便没有继续说。
少许时间后,东方不败目光放在楚清河的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惊叹道:“没想到,之前你说的“以备不时之需”竟然是这一个意思。”
此前东方不败生辰时,楚清河便去了一趟日月神教。
对于楚清河针对青龙会针对南少林和朝廷的事情,东方不败多少也有一些了解。
只是当时楚清河说的模糊,东方不败也只当楚清河是想要了解清楚青龙会的势力和情况从而做些防备。
可方才在水母阴姬和曲非烟几女的描述之下,东方不败才明白楚清河这所谓的“不时之需”指的是什么。
一直到现在,此时的东方不败心中依旧是惊讶犹存。
对此,楚清河轻笑道:“出乎意料的顺利,所以事情也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虽然楚清河说的轻巧,但渔翁从来不是这么好当的。
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前提便是事先便已经预料到了鹬蚌相争,以及如何相争。
单单就楚清河这一次透露出来的心智,当真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同时,楚清河本身的思维格局,也绝非常人敢想。
即便是东方不败自己代入一下,也可以肯定自己在洞悉了青龙会全盘计划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如何明哲保身或是从这一次青龙会的筹谋中让日月神教壮大。
而非是像楚清河现在这样,几乎是在了解青龙会计划的瞬间,便开始有所准备想出这种以借鸡下蛋的方式去谋夺着大明的天下。
并非是想不到,而是思维和格局所限,想不到那一层。
毕竟江湖人,所思所想的,到底是江湖。
而非是天下。
因此,就这一次事情里面,楚清河透露出来的眼界以及格局,同样非常人能比。
若是换了他人,此时东方不败心中不免发出一声感叹。
可当这人是楚清河的时候,哪里还会有什么感叹。
有的只是对朱无视的感谢。
想到这里,东方不败忽然轻笑一声。
看着东方不败脸上忽然浮现的笑容,旁边的水母阴姬好奇道:“大姐你这是在笑什么?”
闻言,东方不败缓声道:“只是忽然发现,这大明的天下,算是朱无视亲手让给我们的。”
“嗯?”
听着东方不败这话,水母阴姬眼中疑惑渐浓。
倒是旁边的曲非烟反应过来了。
“对哦!若非是当初朱无视针对移花宫转而嫁祸给日月神教的话,东方不败也不会跑到这渝水城来遇见,也就不会遇见公子了,自然也没有了后面这些事情。”
“这样算起来,的确算得上是朱无视亲手将这大明的江山送给东方姐姐和月姐姐的。”
说着,曲非烟不禁叹了口气。
“若是让朱无视理清这一切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
感觉朱无视这边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若是正常玩的话,现在的朱无视已经是迈入了天人境。
再加上皇宫里面那三位天人境的高手以及朱无视本身的城府心智,和青龙会的博弈尚且还未有明确的结果。
谁能够笑到最后也是未知的事情。
可偏偏从一开始朱无视就打错了算盘。
推波助澜间将东方不败和邀月先后送到了楚清河身边,然后中途又将主意打到了楚清河身上多吃了一点毒。
结果弄的现在天人境上不去,这大明的江山也保不住。
一旁的小昭以及林诗音还有水母阴姬明白了东方不败的意思后,忽然间感觉朱无视有些可怜。
良久,在心情缓和片刻后,东方不败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饶有兴趣的看着楚清河道:“既然这大明江山接下来已经是囊中之物,这女帝,伱准备先让谁去当?”
楚清河:“.”
这略带戏谑的语调进入耳中,楚清河嘴角不禁咧了咧。
“好一个死亡问答。”
对此,楚清河视线轻挪,将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的神情收入眼中后,楚清河没好气道:“别问我,反正又不是我去当。”
楚清河又不傻,这女帝的位置,若是楚清河主动开口让两女中其中一人先坐,另外一个必然会有一些不满。
这种引火烧身的事情,楚清河怎么可能会做?
反正这位置,楚清河已经摆出来了,东方不败和邀月谁先去坐,两女自己商量去。
将楚清河这回应收入眼中,东方不败心中轻笑,却没有丝毫的意外。
在沉吟了少许时间后,东方不败却是忽然开口道:“若为帝,当如何治国?”
东方不败虽然自傲,但并非是自负。
对于东方不败而言,直面自己的问题从来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这话入耳,一旁的曲非烟嘴角咧了咧。
水母阴姬更是眼带佩服。
“不愧是大姐,已经是将自己代入到女帝的身份上了。”
心中虽是感叹,但水母阴姬视线同样看向楚清河,仿佛也好奇楚清河会如何讲述这一些。
楚清河思索了少许时间后说道:“想要治国的话,首先需要先了解,先知,再明,后求解。”
东方不败皱眉道:“何意?”
见东方不败不明白,楚清河也不在意,徐徐道:“就拿大明而言,一个国家主体为人,而人的话,分为民,商,官以及武者。”
“先说民,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或许是最容易的,但也是最难的,治理这一类的核心最为简单,秉承“富民则易治,民贫则难治”这一句话便可。”
东方不败侧目道:“只是富民便可以了?”
曲非烟想了想道:“可不是那些富庶之家才更为刁蛮难管,那些穷苦人家则是好管理一些吗?”
听着曲非烟所言,楚清河淡声道:“那是因为你看见的便是好管理的。”
说着,楚清河徐徐道:“常言道“光脚不怕穿鞋的”。人拥有的越多,顾忌的才会越多,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怕失去。但对于本身拥有的就少,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人而言,行事才是最为疯狂无羁。”
林诗音想了想后说道:“便如同朱无视一样,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弱点,但因为的公子帮助她将心上人救治好了后,从此就有了一个可以被胁迫的人是一个道理吗?”
楚清河轻轻“嗯”了一声道:“不错。”
“人心所向,均是渴望得到许多东西,财富,权势,地位甚至于实力,而这也是大多数人一生所努力追求的东西,而当得到这一些后,反而又需要费尽心思去保住这些东西。”
“对于天下百姓而言,若是能够自身富裕,就能安心地生活在家乡并且重视自己的产业,这样就能服从上司,害怕犯法,如果百姓尊敬官吏害怕犯罪就容易统治。”
“若本身就一无所有,或是日子过得越来越苦,一旦遭受到逼迫,就敢于冒犯官吏违犯法令,如果百姓敢冒犯官吏违犯法令就难以统治,甚至于犯上作乱聚集造反。”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生下来都长满了反骨。
若是能安居乐业吃饱穿暖,谁还吃饱了撑的非得去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找死?
随后,楚清河话语一转道:“其次为商,商本为民,却非为民,若有为良商,则带富一方,若为恶商,则民穷怨积,对待商人,也需有特殊的手段,既要能够让其敛财,却也又不能让其糜烂鱼肉百姓,否则恶积怨累。”
“面对这商人,方法一也简单,其一公价,其二勤督,其三德教,其四掌控。””
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每一句,都属于后世那些学者根据五千年文化积累总结而出的东西。
对于东方不败甚至水母阴姬几女而言,屡屡都能够有发人深省的感觉。
尤其是东方不败,在这问答之间都是不自觉的入了迷,甚至于会将自己一些问题问出。
对此,楚清河也会根据自己的一些理解将这为君之道和治国之道讲述给东方不败几女。
只是,不管是帝王心术还是所谓的治国之道,涉及的内容太多了。
哪里可能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通的。
更别说像东方不败现在这样,忽然要从一个江湖势力的掌权人转变成为君王。
所欠缺的东西太多了,许多的事情也同样需要大量时间积累和总结。
并且一国之中,百姓,商人,官员以及武者虽然单独拆分开来想要治理都极为的容易,但联合起来,复杂程度就不一样了。
即便是楚清河现在说一天,都将这些也说不完。
因此,在简单的谈及了一些后,楚清河话语一转道:“许多东西你现在了解了也没有用,而且许多事情也无需你们亲力亲为。”
原本根据楚清河讲述这些为君之道和治国之道陷入沉思之中的东方不败几女听着楚清河这话,不禁面含疑惑。
见此,楚清河开口道:“你们是君,并非是臣,作为君王,要做的便是统管大局,其余的,则是将事情层层分发下去交给精明能干的臣子,否则的话,单凭一人,如何能够将一国的事情处理好,大不了将权力下放一些。”
听着楚清河所言,东方不败看向楚清河道:“若是权力过于下放,岂不是也容易出现问题?”
面对东方不败所问,楚清河不疾不徐道:“出问题又能威胁到你们吗?”
旁边,在听到楚清河这话时,东方不败以及水母阴姬几女顿时明白了楚清河话中所指。
不同于其他君王。
对于东方不败和邀月乃至于水母阴姬而言,只要实力足够能够压得住场子掌握绝对的主导权,即便是放权又能如何?
如果说道理讲不通,就用武力。
很多时候,当自身的实力达到了某种程度后,任何的算计以及阴谋都是变得无足轻重。
因此,东方不败几女为帝的话,比起自身精通治国之道和为君之道,更为重要的还是手底下办事的人。
片刻后在,随着小昭返回到院中,曲非烟和林诗音也和小昭一起进入到厨房里面。
在这做饭的过程之中,厨房里面也时而会传来几女的谈论声。
谈论的内容,自然是此前楚清河讲述的那些东西。
楚清河则是已经慢悠悠的走到了一边的吊床上晒着太阳。
脑子一不小心动得多了,神乏。
不得不说,换了其他一个陌生人在这院子里面,绝对难以想象吊床上这么一个懒散的人,方才竟然是在这院子里面讲述着治国之道。
一旁的水母阴姬和东方不败看着吊床上那仿佛骨子里面都透着懒意的楚清河,心中均是带着几分莞尔。
饭后。
随着酒足饭饱,随着整个人都躺在这吊床上,感受着身体轻轻晃动间那隐隐的几分失重感,再加上这面前洒满了全身的和煦阳光,楚清河忍不住吁出一口气。
而在楚清河的身旁,右手指尖轻抬,真气流转下旁边酒壶之中一道水流瞬间被拉扯而出然后落于东方不败的嘴中。
感受着美酒入喉后,嘴中残留的芳香,再感受着身体之中那酒水之中药效引起的徐徐凉爽之意,在这阳光映照之下的东方不败不由自主的学着楚清河一样发出一声轻轻的呢喃。
时隔数月的时间,再一次置身于楚清河这院子里面晒着太阳午憩,此时的东方不败不免有了几分食髓知味的感觉。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轻轻的偏过头,在旁边那闭眼间满是恬静和慵懒感觉的俊美面容上停留了下来。
有的人,就如同蒲公英一样,明明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却忽然散开,自此以后,整个世界都会充满这个人的身影。
东方不败是如此,邀月以及水母阴姬几女,同样也是如此。
在遇见楚清河开始,对于几女而言,几人的人生甚至于一些习惯,都开始在悄然无息的发生着变化。
略显痴迷的视线在身旁楚清河身上停留了少许后,东方不败才是重新收回视线。
待到眼睛轻闭,身心完全放松下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东方不败的神情以及感觉都快速的和楚清河这边统一,变得同样的懒散了下来。
江湖,日月神教甚至之前谈论的那些所谓的治国之道,都是在这一瞬间被全部抛诸于脑后。
在这午后时分,阳光正好之时,几人的呼吸均是逐渐变得绵长了起来。
申时。
待到阳光的暖意稍减,吊床上躺着的楚清河几人才是先后的睁开眼睛。
略显费力的从这吊床上起来的瞬间,因为这起身的力道,楚清河身下的吊床再一次轻轻的晃动了起来。
然后在这摇摇,晃晃之间,被晃动的懒意再浓的楚清河又是重新躺了回去。
如果说,这吊床有什么坏处的话,就是每次午憩后这晃动间总是能够让人再次躺回去。
原本睡眼惺忪睁开眼睛的几女看着楚清河重新躺下来后,几个人也同样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睛。
一直到半刻钟后,楚清河才是挣扎着再次从这吊床上坐起来然后狠狠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慢悠悠的向着一旁的石桌走去。
听到动静,其他几女这才是相继起身。
少顷,待到几杯微凉的酒水下肚,等到身体之中的懒意相继被驱散后,曲非烟三女这才是取出长剑然后开始练剑。
一个月的时间,每天拔剑三千次。
此时的曲非烟三女在这长剑出鞘以及回鞘时都已经是变得无比的熟练。
旁边,视线在依旧拔剑出鞘和回鞘的三女身上扫了一眼后,东方不败开口道:“你准备让她们练剑?”
闻言,楚清河轻声道:“她们遇见武学障了,加上都已经掌握了剑意,所以倒是可以让她们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踏入剑道吧!”
“既然想要让她们习剑,为何只是练习简单的拔剑?”
“越是简单的东西,有时候越能够达到自悟的作用,练的多了反而杂了,有害无益。”
这话入耳,东方不败不禁重新将目光转向曲非烟三女。
等到观看了一会儿后,东方不败诧异的发现三女这拔剑出鞘以及长剑回鞘间,动作虽然看起来简单,可偏偏有着一种特殊的韵味流转于内。
见此,东方不败这才是收回目光没有多说。
反观楚清河,在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之后,转而起身向着房间之中走去,等到出来时,手中已经是多出了棋盘。
几息后,随着棋盘放置在桌上,将装有黑子的棋盒放在东方不败面前后,楚清河轻笑道:“来!今天玩点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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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