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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片漆黑中,赫蒂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强烈挤压,胸口像是被几道铁箍紧紧地勒着,一点儿也透不过气。即便难受,她却松了口气,这种感觉说明她的第一次幻影移形误打误撞成功了。

    再睁眼,面前的景色已与刚才大不相同,虽然还是黑乎乎的一片,但在抬头看见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月亮后,赫蒂简直激动地想哭,她终于逃出来了!

    精神得到放松后,身体上的痛感便被放大,赫蒂想坐起来,却在试图挪动右手时传来一阵刺骨的疼,不动倒还好,一动就疼得她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多半是骨折了。

    手上的魔杖只剩下半根,戒指也被抢走,她的脸大概算毁了,后背还在疼,额头又肿了一大块,她伸手过去没触碰到什么液体,应该没流血。

    可在赫蒂艰难地坐起来后却顿时头晕目眩,差点儿一头栽下去,缓了缓,她才手脚并用爬起来。结果当即便感觉恶心反胃,倒没吐出什么,但她明显尝到了血腥味,大概是被那个黑巫师踹到肚子的原因。

    这里是片树林边上,旁边是个下坡,再远就看不清了,赫蒂不清楚幻影移形将她送到了哪儿,但她不敢多做停留,生怕那个黑巫师会再找过来,便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向下。

    好在赫蒂的腿没受什么伤,不然她真得死在这了,感谢梅林给了她一条活命的机会,只要碰上一个麻瓜,她就能得救。

    可一想到为了保护她而死的斯托克,赫蒂每走一步都想哭,她咬牙忍着眼泪一点点小心地下坡,即便身体再疼再痛苦,她也必须坚强,一定一定要走出去!

    人的意志力可以有多强?至少在经历了黑魔法侵蚀和物理虐待后,她还能秉持着回家的念头仅靠自己的两条腿走了整整一夜。

    赫蒂从没觉得黑夜如此的漫长,更别提冬日一天中最冷的时刻就在夜里,这一晚上她已经冻的得手脚快失去知觉了,用围巾给自己的脑袋都裹起来才暖和了一点儿。

    刚开始还好,身上的疼恰恰成了一种刺激她保持清醒的提神剂,可时间过去越久,她就越撑不住。这一路走得她痛苦至极,又累又饿,但她不敢停,生怕一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到后面,赫蒂完全是靠自己顽强的意志力坚持下去的,她每时每刻都想回家,想妈妈做的香喷喷的饭菜,想爸爸坐在电视机前和她讨论最近的新闻时事,甚至在忍不下去的那一刻萌生出了也许再死一次就能回去的念头。

    可黎明的曙光救了她,黑暗被东方的鱼肚白驱散的那一刻,她似乎又清醒了,没再胡思乱想,只坚定地向越来越平坦的前方一步步行进。

    梅林还是眷顾她的,又走了接近1个小时,赫蒂终于遥遥地看到了几幢房子和袅袅升起的炊烟,看到希望后她便有了更多的动力,她的精神濒临崩溃,身体更是已到了极限。

    可在激动之余不小心被绊倒后,她再没坚持住倒下,倒在了希望之前,没能再站起来。

    被发现倒在乐园深处的斯托克被及时送往救治,好在对他使用杀戮咒的人还没那么精通这样的不可饶恕咒,没有致命,但由于在此之前他又中了条相当歹毒的黑魔法,因此还要在医院躺上半个月。

    可醒来后的斯托克在发现黑魔王就在旁边后,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挣扎着起来行礼同时惶恐道,“属下该死,没能保护好小姐,请大人责罚。”

    就算此时的斯托克是因保护那个女孩而受了重伤,但他没能完成任务,所以他很确信眼前的男人不会就这点而放他一马。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脸色阴沉的男人仅仅挥了挥手,“你的确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奥林,尤其她失踪了,但我想她不会希望在此之后,身为家教的你无法准时回去教授她的课程,一个半吊子的杀戮咒足够了不是么。”

    本以为这位大人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一切都得到了圆满解决,可斯托克没想到那个女孩居然不见了,他当即焦急地抬起头,“大人!属下没事,属下可以去寻找小姐!”

    然而黑魔王已到了门口,离开之前他只甩下一句,“你目前的任务是养伤,奥林,违抗命令的下场你很清楚不是么。”

    接着就只听得见关门声,但斯托克仍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他盯着身上的病号服,忍不住回想起失去意识前,那个女孩焦急到快哭了的表情。

    许久过去,沉静的病房内兀得传出沉闷的响声便再没动静。

    照常来巡房的医疗师在敲了三下门后便推门进来,她低头盯着手上的病人资料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直到报出了最新一次的检查的结果,半天过去都无人回应,她才抬头,病人已经不见了。

    沉沉睡了一觉的赫蒂再睁眼发觉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虽然没有家里的那么舒适柔软,总比地上好,而且还有被子盖,房间里也暖烘烘的,不知比她徒步走的那一夜舒服了多少。

    刚想翻个身,赫蒂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被换掉了,右手还有头部都被包上了纱布,虽然还是疼,但比昏迷前要好的多。

    大概是被这附近的麻瓜给救了吧,赫蒂这么想便更是松了口气,虽然想继续睡,但饥肠辘辘的肚子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她感觉自己就像饿了几百年似的,只要有一块面包,她都能一口吞了。

    于是为了不被饿死,赫蒂艰难地坐起来准备下床,只不过她才掀开被子,这个小房间的门便从外头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金发女孩,端着盘食物进来,一看到她已经起来了,连忙出声制止,“哦!你的情况很不好,你应该躺着休息!我给你送吃的来了,你昏迷了三天应该饿了吧?”

    然而对方脱口而出的语言却是赫蒂听不懂的,她张了张嘴一脸懵地用英语问了一句,“不好意思”

    可一开口,赫蒂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给吓到了,她清了清嗓子却感觉胸腔连同肚子都在发疼,咳嗽一下更是痛苦,她惊恐地盯着自己的身体,又缓缓继续,“我听不懂法语,可以请你讲英语吗?”

    那个女孩看她还能说话,脸色也好了一些,当即把盘子放下,“当然,但我的英语不太好,只能简单交流,你先喝点儿水吧,我给你准备了热粥,那对你目前的身体有好处。哦不我忘记你的手骨折了,我来帮你!”

    虽然女孩的英语在赫蒂听来真的相当蹩脚,而且还有浓重的口音,但她还是切实感受到了对方的热情与关心,便提起笑容来,“谢谢,我叫伊莲恩,你呢?”

    “你可以叫我玛丽,前几天的早晨,我发现你倒在田野里就带你回来了,我爸爸是村子里的医生,他有合法证件,你别担心。来,先喝一口水吧。”

    玛丽一边解释一边端着杯子凑到赫蒂面前,却被对方用左手接过,她也不在意便继续道,“我爸爸说你受了很严重的外伤,应该及时去大城市的医院里治疗,但我们这里很偏僻,很少有车会经过,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送你去,只是先做了紧急处理,但你烧伤的脸可能恢复不了了,真是抱歉。”

    原本安静倾听的赫蒂见她居然还道起歉来连忙摆摆手,“别这么说,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如果不是你和你的父亲,我说不定就没命了,谢谢你,玛丽。”

    而后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左顾右盼道,“对了,我的衣服里还有一些钱,虽然不是很多,但住在你家里这几天,还麻烦你照顾我,就当是我的感谢。”

    可玛丽一听立刻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不行,你都这么可怜了,我们再拿走这些钱,你以后要怎么生活?我爸爸也不会同意的!伊莲恩,你一定是碰上火灾了吧?还记得你家里人的电话吗?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们。”

    家里人

    赫蒂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黑魔王,他现在是不是在到处找她呢?但都过去三天了,这次她还是只能靠自己吗?可可她真的不想再体验一遍那种在崩溃边缘反复横跳的感觉了

    只是光想想,她就已忍不住掉眼泪,吓得玛丽赶紧改了口去安慰她,“抱歉抱歉,你别哭呀,我说错了什么吗?oh!难道是你的家里人也真是抱歉,我不该提的,伊莲恩,你先吃点儿东西吧,千万不要想不开,我会看着你的。”

    而后,在玛丽的帮助与监督下,赫蒂好不容易不哭了,还喝下了些热腾腾的粥准备继续休息,可她才躺下没多久便听到外头一阵伴随着摔东西的吵架声。

    就在赫蒂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张望时,房间门“砰”得一声被踹开,玛丽被几个看上去不好惹的青年男人给推搡进来,其中一个还扯着她的胳膊不让她乱动。

    “杜兰德那个老家伙居然还买得起药,钱一定就藏在这里,给我搜!”

    最前方的男人语气暴躁地说完便一脚踢翻了凳子,另外几个便开始大肆翻箱倒柜,玛丽拼了命想阻止他们却没什么效果。

    可赫蒂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挣扎着起了身对着抓住玛丽的男人就喊,“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这样是犯法的!快放开她!”

    然而压根没人理会她,除了玛丽及时用英语提醒,“他们就是一群强盗!伊莲恩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可抓着他的男人似乎被她不断的挣扎给弄烦了,当即就甩了个巴掌过去再将她推倒在地,而后又用赫蒂听不懂的法语恶狠狠威胁,“该死的女人!今天要是拿不出钱!就用你来抵!你们两个给我把那个丑八怪英国佬扔出去!”

    男人话音落下,另外几名便改变了目标来到床前一把将她提起丢下床,这一摔就像触发了某个开关,浑身的疼痛仿佛海啸般猛烈地袭来,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急剧翻涌,她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咬牙忍着。

    可那个男人还以为她在装死,二话不说走过去特地对准她的脸踹过去,好在她及时用手臂护住头部,随着她闷闷几声,她已被踢到了桌子边上,玛丽赶紧过来死死护住她。

    随着其中一个高声喊了句,“找到了!这里有不少钱!”

    那男人才放弃继续折磨她们两个,拿着从赫蒂衣服里搜刮的钱出去,可他们才踏出这个房子就传来了几道异常凄厉的惨叫。

    只是这会儿的两个姑娘都没心情去关注,玛丽想把满脸痛苦的女孩扶到床上去,却眼睁睁看着她在坐起来时吐出一大口血。

    “天呐!伊莲恩,你没事吧?我这就去找我爸爸回来,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先扶你躺回去!”

    可正当玛丽努力地想抱起这个瘦弱的女孩时,一双手及时接住了,轻而易举横抱起女孩来,径直来到床边再小心地放下。

    “你是?”玛丽也立刻跟上,盯着男人英俊但陌生的脸,戒备十足地发问。

    可男人似乎并不想搭理,他的脸色相当糟糕,一双暗色眼眸也紧紧注视着已躺下的女孩,与此同时,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根细长的小棍子。

    就在玛丽以为这个人想做什么准备阻止时,他终于开口了,“我是她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