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宇再次看到那个年轻人时,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
昨天他看到这个年轻人时,他身前的摊位还只是一块纸壳板,他本人更是只坐在几块摞起来的砖头上。
可是今天在看到这个年轻人,他已经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而且他面前也支起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签筒和笔墨等物品。
这番转变不可谓不大。
可是周飞宇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之处,这个年轻人身前的这张桌子以及桌子上摆放的物品他看起来感觉有些眼熟,尤其是桌子上铺着的那张绘有八卦图案的桌布。
周飞宇双眼微微一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些东西原本应该属于天桥一位比较有名的“老道长”所有。
周飞宇心中满是疑惑,他环顾四周时猛地在这个年轻人身侧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他刚才所猜测的这个卦摊原本的主人。
周飞宇几乎每天都要从天桥经过,天桥上这些摊位的经营状况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他印象里,天桥上这些给人看相算命的摊位中,就属这位老人的生意最好,也就属他的摊位最“豪华”。
在周飞宇想来,这个老人应该是这些摆摊算命的“道长”中本事最大的一位了。
可是这位他认为本事最大的“老道长”,此时正站在那个年轻人身侧一脸恭敬地和年轻人说着什么,他脸上那讨好的笑容看起来丝毫没有作假。
看到这一幕,周飞宇就是反应再迟钝也已经明白过来了。
那位老道长面对这个年轻人之所以会露出如此表情,应该是他看出了这个年轻人的不凡之处,而这个年轻人面前的卦摊原本应该也是他的。
想到这里,周飞宇心中也渐渐地升起了一丝希望。
“大师!”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周飞宇从沉思中惊醒,他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个中年人,看他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也是刚刚从人群外挤进来。
听到有人说话,那个年轻人就结束了和“老道长”的交谈,转过头开始打量起面前的中年人。
年轻人的双眼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中年人,随即他的眉毛就是轻微地一皱。
如果不是周飞宇站在人群最前面,恐怕他也不会发现年轻人脸上这微小的表情变化。
那个刚刚开口的中年人显然也没有发现年轻人的表情变化,他看到年轻人看向自己,赶紧恭声说道。
“大师,您好。”
“我是隔壁县城的人,昨天我从一位本地朋友处听闻和丘县来了位神算大师,所以今天特意远程赶过来。”
“我心中有些迷惑,希望大师能给我指点迷津。”
听到这个中年人的话,卦摊周围顿时变得安静起来,围观人群先是看了看这个中年人,随后又把目光看向了桌子后面的那个年轻人,似是在等他的回答。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个年轻人直接摇头说道。
“不好意思,我从昨天在这里开始摆摊起就曾定下规矩,只给有缘之人看相算命。”
“我刚刚看过,你我之间并无缘,恕我爱莫能助。”
听到年轻人的话,周围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这两天来眼前这一幕他们不止一次见过了。
被年轻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中年人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之色,显然他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年轻人的这个规矩。
不过,他看起来也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伸手从衣兜中掏出了一个钱包,随后从中掏出了一沓钞票。
“大师,我是诚心请您替我解惑。”
看到中年人的这个举动,包括周飞宇在内的众人都是一愣,中年人手上的那沓钞票看起来能有数十张,那可就是几千块啊?
就在众人震惊于中年人的举动时,年轻人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陷入惊愕之中。
桌子后面的那个年轻人看着中年人手上的钞票,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我说过了,我们之间无缘,你拿再多的钱也是一样。”
听到年轻人的话,周围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错愕之色。
“啪!”
在众人错愕之时,中年人又从钱包中抽出一沓钱,和之前的那沓钱放在了一起。
“这里是一万块,只要你……”
中年人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年轻人给打断了,只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你拿再多的钱也是没用的。”
“而且……说句实话,你手上的那个东西,我真的不缺。”
“你……”
年轻人此话一出,中年人的脸上顿时涌现一抹怒意,而周围的众人则是感到一阵无语。
此时,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年轻人,围观的人群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看中年人手中那沓钱的厚度,保守估计能有一万多元钱了,在这个普遍工资只有两三千的小县城,这些钱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现在只要这个年轻人动动嘴就能轻松拿到这一万块,可是面对这样的好事,这个年轻人竟然拒绝了???
他是真的不差这点钱?还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中年人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再度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此时中年人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恭敬和讨好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狠厉。
他把钱重新放回钱包,顿时对那个年轻人怒目而视。
“小子,我给你面子叫你声大师,不给你面子你什么也不是。”
“既然你不识相,那就别管我不客气了。”
说话间,中年人面带狠厉之色向年轻人走去。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人群中也走出来三个人跟在他身后一起向年轻人走去,显然他们四个人都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