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谷。
柯晨显望着上空只一瞬间就没了踪影的黑龙和鹏鸟,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因为一场真实的令人无法忽视的梦,他近几日一直心神不定,连修炼都落下了。
梦里面,他看到了自己无比顺遂辉煌的一生,先是管理起了药谷的庶务,再然后成为了药谷的谷主,之后对一个叫白晚晚的女子一见钟情,在一番追求之后,和她结为道侣,琴瑟和鸣。
最后,他和白晚晚一同得证大道,成为玄真大陆上第一对飞升成仙的道侣。
那梦中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得让柯晨显心绪澎湃,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忘怀在飞升那一瞬间感受到的成就感。
在玄真大陆,修士的修为分为九个大境界,和九个小境界,九个大境界分别是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渡劫,渡劫之后紧接着就是羽化飞升。
渡劫境大能的寿命长达万年,可是穷其一生,他们都未找到飞升的机会,只能含恨陨落。
而在梦中,柯晨显和白晚晚从筑基一步步突破至合体,大乘,最后是渡劫,然后在百年内,渡劫成功,飞升上界。
梦中的顺遂和现实中的不顺对比是如此的鲜明,自从那次醒来后,柯晨显胸口就一直积攒着一股愤懑和不甘。
他隐隐觉得,梦中的才应该是他的人生,如今他如此不顺,是因为有什么关键的节点发生了改变,使得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这几日来,柯晨显一遍遍回想那场梦中的细节,发现命运的转折,是从沉岐毫发无伤地从丁曹村回来那一刻开始。
梦中,沉岐本应悄无声息地死在丁曹村。
他留在药谷的命牌破碎,沉流青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无心谷中庶务,二长老帮自己争取到了管理谷中庶务的机会。
再后来,朝圣之地开启,沉流青和宋丹玉意外离世,自己顺理成章地成了新任的谷主。
可是现在,现实中发生的一切和梦中的都是反着的。
沉岐没有死在丁曹村,反而毫发无伤地回来了,甚至因为丁曹村的事对自己满是敌意,连带着沉流青都对他戒备了起来,几乎不怎么让他碰谷中庶务了。
后来朝圣之地开启,被上古传送阵传送至魔渊的也不是沉岐和易茗,而是另外两个不相干的人。
沉流青和宋丹玉也没有在这次意外离世,反而是他和二长老一脉的人因为朝圣之地的事得罪了凡域的人皇,之后在谷中备受排挤,对药谷的影响力大不如前。
想到之前云上天宫的考核中,自己因为三灵根的限制,狼狈地离开了昆仑神山,柯晨显眼中浮现一抹愤恨和不甘。
他低声问玉佩中的关老:[你当真可以让我的灵根变成单灵根?]
因着之前朝圣之地的事,他已经对这抹残魂没了多少信任,连语气都不大恭敬了。
若不是他让自己在朝圣之地的入口处设下传送阵,自己也不会得罪凡域的人皇,弄得现在在药谷中备受排挤。
玉佩中传出一道粗哑的声音:[自然。]
关老:[你只需要找一个单灵根的修士过来,我就能让他的灵根变成你的。]
柯晨显:[人我已经找好了,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关老提醒他道:[斩草要除根。]
柯晨显:[还用你说?]
他冷笑一声:[我不会犯和白晚晚一样的错误。]
夺人灵根乃死仇,柯晨显不会给自己留一个这么危险的隐患。
[其实我很好奇,当初你为什么没有让白晚晚杀了那个叫云柠的女子?]
关老想到自己被毁的那个分身,一时有些肉痛。
他沉声道:[因为不能杀。]
天问宗有无妄仙尊坐镇,关老在那里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更何况……
藏在玉佩中的那抹黑雾浓郁了几分。
当初,他用秘法伪造了一段记忆,让白晚晚相信她是重来了一世,并且上辈子和云柠是死敌。
如今他故技重施,又让柯晨显以为自己本该一切顺遂的人生是因为云柠才发生了改变,而他未来的道侣,会和他琴瑟和鸣,一起得证大道飞升成仙的白晚晚也死在了云柠的手上。
这段伪造出来的记忆以梦境的形式被柯晨显知道,都不用关老说什么,他自己就会针对云柠。
在玄真大陆,关老受的限制非常多,若是他率先对云柠出手,便是主动越界,后果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按照赌约,只有神曾庇佑过的子民,才能弑神。
妖踪,东绛山。
这方小天地一如既往地静谧安宁,日月分开,一半白昼,一半长夜,两地交汇之处,是一面陡峭山壁,金日高悬其左,垂下耀眼灿光,弦月高悬其右,洒下如瀑清辉。
在灿光与清辉的映印下,石壁上的鎏金小字熠熠生辉。
随着日月光华垂落而下的,是一条清泉瀑布,瀑布底下是一个看不清深浅的墨色寒潭,寒潭边有一块数丈高的黑色巨石,巨石上静静地摆放着一把七弦长琴。
这时,寒潭上空出现两道巨大的黑影,搅起的气浪将原本平静无波的潭水掀起了阵阵黑浪。
不多时,潭水再次恢复了平静,三道身影出现在巨石旁。
云柠好奇地看着巨石上的七弦长琴:“这就是扶桑琴吗?”
黎九枝点头:“对。”
云柠下意识上前了一步,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等回过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询问边上的黎九枝:“我能过去看看么?”
黎九枝笑了笑:“自然可以。”
一点都没有之前谈闻道过来“借”琴时的针锋相对。
闻言,云柠不再犹豫,走到那块巨石前,伸手去碰上面的七弦古琴。
她手刚碰到琴弦,一股不知名的风突然从正前方吹来,掠过墨黑色的潭水,微微吹动了云柠的发梢。
飒飒的风声中,一道清冷如霜雪的女声响起,只一个字,却如同神谕一般,带着无可名状的凛冽与威严。
“禁!”
这道声音响起时,云柠瞳孔紧缩,心尖蓦地颤了一下,原本平静的心湖骤然掀起了层层巨浪。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顺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
抬眸的瞬间,一只白皙纤细的手突然从虚空中探出,指尖轻轻点在了云柠的眉心处。
这只手出现的太突然了,云柠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也根本避不开。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身后,秦溯面色微变,正要出手,却被边上的黎九枝拦住了。
黎九枝低声道:“不会有危险。”
“这是她的机缘。”
见秦溯不信,黎九枝无奈,示意他朝前面看:“已经结束了。”
如他说的那般,那只白皙纤细的手如它来时一般,在点了一下云柠的眉心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想象中的疼痛和伤害并没有出现,云柠眼皮轻轻颤了颤,睁开了眼。
周围的一切并没有发生变化,仿佛刚才那只手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山谷中依旧是一半白天一半黑夜,金日与清月高悬于同一片天空,洒落下金银二色的光辉。
在灿光与清辉的映印下,石壁上的鎏金小字愈发的耀眼了。
云柠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秦溯一眼。
虽然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云柠对黎九枝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信任了。
见秦溯对她点了点头,云柠才继续上前,去碰那个七弦长琴。
琴身入手似玉,但观其材质,却不像是玉石,反倒像是某种名贵的木材,上面有着繁复的木纹。
这些木纹给人的感觉很是奇妙,但看的久了,却会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一股很好闻的素淡清香从琴身上传来,萦绕在鼻尖。
云柠盯着琴身上面的木纹,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它们有些眼熟,不知不觉就盯得久了些,直到眉心猛地一痛,她才后知后觉地去揉眉心,视线也随之从那些奇异木纹上移开了。
这时,系统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傻了吗你?才金丹境就敢直视神纹木?]
它没好气道:[眼睛不想要就捐给需要的人。]
云柠刚才盯那些木纹盯的时间有些久,脑子莫名地有些钝,要好半天才能反应过来系统刚说了什么。
等她反应过来后,原本还浑浑噩噩的脑子猛地一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神纹木?]
听系统说这把古琴是由神纹木制成的时,云柠再看向古琴,目光中多了几分警惕。
虽然不知道神纹木是什么,但是带个神字,那肯定是不一般的。
系统:[对啊,之前你在魔渊的时候见过,只是那个是赝品,是那里的魔人仿制出来的,这个才是真的。]
云柠回忆了一下:[你是说那扇木门?]
系统:[嗯。]
它提醒云柠:[你最好不要再盯着那上面的木纹瞧了,你修为不够,盯得久的话,不是疯就是瞎。]
闻言,云柠连忙闭上了眼。
系统:[……你闭眼干什么?]
云柠:[刚不是你说的吗?不能盯着那上面的木纹瞧。]
系统无语:[你可以看其他地方,只要不看那把琴就行,你闭着眼睛,还怎么弹那把琴?]
云柠:[哦。]
她再次睁开眼睛,直视前方,手摸到了琴弦上面。
倏地,她猛地缩回了手。
系统:[又怎么了?]
云柠:[焯焯焯,烫死我了,这琴弦怎么这么烫!]
和冷玉一般的琴身不同的是,云柠只觉得琴弦就像是一团火,还是温度最高的外焰。
她嘶嘶嘶地吹着手指,飞快瞄了眼莹白的琴弦,一时间竟不敢再去尝试了。
秦溯上前一步,低声问她:“怎么了?”
云柠甩了甩手,声音里莫名地带上了一抹委屈:“琴弦烫手。”
话音刚落,原本在半空甩着的右手被秦溯握在了掌心,轻轻揉了揉。
云柠嫩脸一红,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指没忍住蜷了蜷。
她有些不好意思,抽了抽被他握着的右手,没抽动。
云柠感觉自己的小耳朵都快要烫掉了,尤其是在后面的黎九枝看过来时。
她推了推秦溯的手背,超小声道:“已经不烫了其实,刚也没多烫的。”
可以松手啦!
等终于将自己的右手从秦溯手中抢了回来,云柠看向对面的黎九枝:“教习,扶桑琴的琴弦很烫,我没办法碰。”
“是因为我修为不够吗?”
黎九枝:“或许是的。”
他走到巨石前,当着云柠的面拨动扶桑琴的琴弦。
琴弦巍然不动,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云柠看着这一幕,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也太叛逆了吧。”
她心里默默地想:真的好像一个正处于叛逆青春期的杀马特少年啊。
做什么都要拗着这个世界来,是琴偏不响,有弦偏不能弹。
原书中说扶桑琴在万年前是那位神界之主的圣神器,神界塌毁时被祂降于妖踪的九黎山,据说是为了镇压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那位早已陨落神界之主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在心里感叹一句逆子。
秦溯见状,凤眸微眯,指尖倏地窜出一抹冰蓝色的火焰。
对面,原本摆放在巨石上的七弦长琴咻地一下钻进了边上黎九枝的怀中,七根莹白色的琴弦不停地颤抖。
即使这样,它依旧倔强地没有响。
黎九枝:“……”
云柠摸了摸鼻子,轻轻扯了扯边上秦溯的袖子:“算了,它不响就不响吧。”
强扭的瓜不甜,估计也解不了渴。
云柠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没有多失望。
“我们先回药谷吧,曜幻尊者之前说要给我配的灵药应该已经配出来了,我们过去拿吧。”
反正现在那个污种在她丹田里挺老实的,就当是个小瘤子吧,后期按时吃药,看它会不会自己受不了出来。
等她和秦溯离开后,黎九枝将怀里的七弦长琴放到巨石上,有些无奈地开口:“你这又是何必?”
相伴万年,黎九枝对扶桑琴不可谓不熟悉。
他轻轻抚着莹白的琴弦,从琴头抚至琴尾:“明明见到她很高兴,又何必故意气她呢。”
他话音刚落,原本冰冰凉凉的琴弦骤然烫了起来,直接就将黎九枝素白的指尖烫红了。
扶桑琴刚才烫云柠只是轻轻烫了一下,根本就没下狠手,云柠指尖都没红。
现在烫黎九枝,那可一点都没客气,直接将真身是鲲鹏的他的手指都烫红了,可见琴弦的温度有多高了。
黎九枝挑了挑眉:“这就生气了?”
他“啧”了一声:“行吧,本来还打算问问你要不要跟我去云上天宫呢,云柠也在那儿,还选了我的课,现在看来,你应该一点都不想去。”
闻言,扶桑琴琴弦猛地一颤,隐隐间竟有微弱的嗡嗡声响起。
“既然这样,你继续在九黎山呆着吧,我就先过去了。”
说着,黎九枝抖了抖淡蓝色的袍袖,转身朝谷外走。
扶桑琴怎么肯依,唰地一下从巨石上飞了起来,追在他身后,围着他左飞一下,右飞一下,长长的琴尾还差点打到黎九枝的脑袋。
“你这是做什么?”
黎九枝站定,故意道:“我可是要过去云上天宫授课的,在那儿是正儿八经的教习,你就是个哑巴琴,跟着我过去,又不能在课上做演示,一点用都没有,那云上天宫根本就不让你进去。”
扶桑琴一听,顿时急了,莹白色的琴弦不停地颤动着,比刚才的幅度大得多了,原本低不可闻的“嗡嗡”声也变成了清悦的“铮铮”声。
见状,黎九枝眼中多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伸手将半空中漂浮着的扶桑琴抱在了怀里,轻轻抚了下它莹白色的琴弦。
这次,琴弦重新变得冰冰凉凉的了,不再像刚才那般烫手。
黎九枝轻声开口:“她忘记了尘世,也不再记得我们了。”
“可她不是故意的,你不可以生她的气,知道吗?”
闻言,扶桑琴莹白色的琴弦黯淡了许多。
它轻轻颤动了两下,微弱地嗡嗡声响起。
黎九枝听懂了。
他笑了笑:“我知道。”
“你不是故意不让她弹的,是因为她现在太弱了。”
“我们可以慢慢等的,反正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
说话间,他的身影渐渐淡了下去,最后彻底消失在了谷口。
药谷。
云柠和秦溯再次来到药园。
路过一处花圃时,一阵极其嘈杂难听的唢呐声从灵树深处传来。
云柠狠狠地皱了皱眉,如听“仙乐”耳暂聋。
不知道为什么,云柠今天的耳朵格外的敏感。
以前,她就是听着楼上小妹妹锯小提琴腿的声音都能面不改色,现在只听了几声这唢呐声,就恨不得耳朵这一刻不长她脑袋上。
花圃边上的药仆看到了她,连忙关了留音石,对她行了一礼:“云柠姑娘。”
少谷主之前有说过,这位云柠姑娘是他们药谷最尊贵的客人,不得怠慢。
云柠点了点头。
她本来想直接走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就对刚才那阵唢呐声有些在意。
她忍了又忍,已经从花圃边上走过去了,还是没忍住又拐了回来:“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其中一个药仆恭敬道:“近些时日药谷总是下雨,土壤太过湿润,无相天兰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大长老让我们给它们放些喜欢的曲子听听。”
云柠大为惊讶:“无相天兰喜欢刚才那种曲子?”
乖乖,它们不仅草长得特别,爱好也怪特别啊。
云柠刚才就注意到花圃里的无相天兰了。
它们从黑色的土壤里钻出了一小截,大概食指长短吧,细细的绿色嫩条全都是“~”的造型,就像是一个个正在尖叫的绿色小舌头。
药仆:“这是少谷主给我们的留音石,听他说无相天兰就喜欢这里面的曲子,只要一放这个曲子就会抽条,所以专门让我们在无相天兰不开心的时候放给它们听。”
云柠点点头。
在无相天兰的种植方面,药谷一向是专业的,所以云柠并未就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
她正要离开时,不远处的竹园里面突然飘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人,一看到她就高兴地飘了过来。
“云柠姑娘,真是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云柠刚看清那个小人就往后退了一大步,甚至躲到了秦溯后面。
她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戚门主,真是别来无恙,我记得上次在药谷遇见你时,没过多久我就被你弄去了魔渊,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从那里出来。”
“你说这次,我又会在哪方面倒霉呢?”
闻言,戚望北有些尴尬得摸了摸鼻子,讪笑着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之前的事戚某已经吃到教训了,定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听说之前药谷的少谷主专门录了一首云柠姑娘吹奏的曲子,说是能让无相天兰开心起来,”
他看向对面的药仆:“我刚听辛沂兄说让你们过来放那首曲子,怎么现在不放了。”
听他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云柠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很快,这股不好的预感就成了真。
熟悉的唢呐声响起,云柠脸上顿时一阵五颜六色的,最后变成了和花圃那些无相天兰一样的绿色。
公开处刑不过如此!
云柠现在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上辈子网上最火的那个裂开的小黄脸。
和那个小黄脸不一样的是,她不止脸裂开了,她整个人都裂开了。
“停停停!”
云柠一连说了好几个“停”,可惜她的声音完全被嘈杂刺耳的唢呐声压下去了,那些药仆根本就没听到。
见状,云柠气沉丹田,大声道:“停!”
这次,那些药仆终于听到了,连忙关掉了留音石。
唢呐声停下后,云柠想到刚才的唢呐声是沉岐录的她吹的,脸都绿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阴乐绝对不是她吹出来的。
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要不就是魔改!
反正、反正她绝不可能吹的这么难听!
想到这儿,云柠拿出手玉,直接戳了列表里的沉岐:【我当你是至交好友,你怎么能抹黑我呢?(心痛jpg)】
容大佬还没发明表情包,云柠手动加了个jpg,权当是表情包发过去了。
沉岐秒回:【啥?】
他又回了一条:【jpg是什么意思?】
云柠:【这不是重点!!!】
云柠:【说,谁花钱雇你污蔑我的,我出两倍,你给我污蔑回去!】
沉岐这下更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了阿柠,我为什么有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啊。】
云柠朝边上的药仆伸手:“留音石给我用一下。”
药仆连忙把手中的留音石递过去。
云柠打开留音石,又点开手玉最底下的小笛子图案,录了一段发了过去。
云柠:【你说实话,当初我吹的那段唢呐,你魔改了多少?为什么变得这么难听?】
很快,沉岐的消息就发了过来:【没、没改啊。】
云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