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暮想数百年的男人此刻就活生生站在她眼前,杜红竹的内心澎湃到极点。
而展现出来的却是整个人都不好,像是生了什么病的模样。
嗯,害羞癌晚期的症状表现。
吃惊有之,震惊有之。更多的是手足无措的惊喜。
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感觉。
于杜红竹而言,她之所以来东宸仙域这边,只因为这边有一个她日日夜夜期盼的男人。只希望有一天能见一面。
至于见一面之后会怎么样,她没想过,也不必去想。
只需要见到他就行了。
此刻,宁君却是以她始料不及的方式出现在眼前。
她今天,似乎没怎么打扮?
会不会有点丑?
这是她脑海里想的诸多乱七八糟问题之一。
“杜姑娘,五百年一别,风采如故。”
宁君温润到极点的声音响起。
“啊!”
杜红竹忽然想起宁君的身份,立即让店内伙计看好店铺,然后拉着宁君便朝内屋而去。
这迫不及待的模样,让伙计眼神都有古怪。
掌柜的莫不是打算,白日那个啥?
莫要,胡思乱想。
进入内屋后,杜红竹双手无处安放,互相搓动着每一个手指,略显口吃,“你、你怎么来了?”
“不久前听说你们宝林阁来蓬莱之地做生意,打听得知你也来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至今不忘当初刚刚飞升之时,杜小姐收容之恩。”
若不是如此,宁君也不可能和八百年前豆蔻年华的杜红竹相识这一场。
“这点小事,你怎么记到现在?”杜红竹有些羞涩道。
然后关心问道:“现在整个上河州天街都在传,东仙王正在调兵遣将,打算对圣盟动身?是真是假?”
而今的宁君可不是八百年前那位高高飞升的普通人,而是继圣盟第八位圣主之后,统领圣盟的第九位圣主。
前八位圣主都为了圣盟大义,惨死仙庭之手。
而倘若此次外界传言是真,东仙王真准备对圣盟发起一次战事。
圣盟若败,那便该选第十位圣主了。
亦或许,从此圣盟九域除名。
无论那种情况,都和宁君和安危息息相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事。无碍。”
然而,在此事关圣盟生死存亡的大事面前,宁君却是显得无比的风轻云淡。
缓缓落座,“听闻宝林阁遇上一些麻烦事,后被一位仙司府的巡察使大人解决?可是如此。”
此事一提,杜红竹身躯猛的僵滞,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上河州知道宝林阁拿不出仙晶给巡察使大人,让她这位宝林阁小姐去侍奉一晚上的事情虽然隐蔽,但知道的不少。
虽然陈符巡察使大人正人君子,并未对她做任何事情。
但人言可畏。
宁君听说此事,会如何看她?
宁君下一句话才让她宽心了些,道:“我也是大致听说了下,具体情况不知道。提这件事,也就是问问是否还有麻烦没有解决?在东仙域,我还是有点本事的。”
何止有点而已?
作为而今仙庭五域反贼第一人,圣盟圣主,宁君一句话的分量,绝不会比东仙王轻。
好像,宁君并不知道那件事。
但愿这样,不然她真解释不清。
杜红竹最怕的便是宁君会因为这件事认为她已经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之后,二人续话了一会儿。
杜红竹也得知宁君并非特意来看她,而是另有一件要事。和此次东军整军有关。
虽然有些小失落,但心里也明白,理所应当。
那怕是反贼,但宁君也做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又如何可能心心相念的记挂着她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
在宁君的心里,大概只有他的夫人。
夫人?
等等!
看着此刻谈笑风生的宁君,杜红竹心里一紧,不知道该不该对他说,他夫人已经、已经病逝的事情。
在这圣盟生死攸关的时候,告诉他这个沉痛的消息,就怕宁君会一蹶不振。
但若不让他知道,又是欺瞒。
内心纠结。
“怎么了?”
“我……”杜红竹脑袋感觉有些不够用,索性一咬牙,一口气道;“宁君,我三年前遇上和你来自同一下界之人!他叫宁、宁十一,是你的小堂叔!他飞升九域就是为了寻你,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夫人顾姐姐,已经、已经病逝了!”
宁君:“……”
表情从错愕到阴沉,仅仅一瞬间。
杜红竹并未多想,只以为宁君是陡然听见这沉痛消息,无法解释。
开始后悔说出这件事来。
起码,也得等东军和圣盟的战事出了结果再叫他知道。
小声劝慰道;“宁君,节哀!”
“我于三百年前已经将我夫人接到了九域,今早上才和她共进早餐。杜小姐,你遇上了骗子。”
宁君冷静了下来,多半是有人借他的名号招摇撞骗。
在他声名鹊起之后,这种事情就屡见不鲜。
“骗、骗子?!”
杜红竹震惊了。
宁君她夫人,已经被接到了九域仙界来,活的好好的!
这什么情况?ъìqυgΕtv.℃ǒΜ
“的确是骗子,你没被骗吧?”宁君问道。
这种屡见不鲜的事情,见一个杀一个。但有本事避开他,也只能算命大。杀不过来。
杜红竹感觉脑袋不够用了。
“宁君,你对什么人提及过你夫人的名讳?”
这……
遇上宁君发愣了,眼神凝重少许,“他对你说的,我夫人姓顾?”
“是!”
杜红竹道:“他还问过,听没听过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人间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尽期!”
“……”
“宁君,他怎么会骗我?!”
宁君沉默半响,忽然就笑了,也正视了起来,“看来,真是老乡呐!宁十一,这个名字我记下了。”
“你不会对他怎么样吧?”尽管看样子宁十一是真在骗她,但杜红竹也不希望宁十一出事。
“既是老乡,总得有几分薄面在。不过口无遮拦这毛病,得治一治。”宁君道;“有些,迫不及待想见他了。”
如此,杜红竹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