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餐厅的菜品味道真的不错——但是一般来说,很难想象月城居然有这里的vip。”
松田阵平坐在桌边,一边品尝今天的vip菜品大虾天妇罗,一边发出了自己的评价。
最近月城林难得休假,同期们决定出门聚餐。选定的正是这家环境清幽的餐厅,临水而建,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把波光粼粼的河面一览无余。餐厅里放着轻音乐,周围的装饰也带着高级餐厅的特有的典雅感。
哪怕身处其中,也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被爆炸毁成废墟——七年前,青森向木选择在这里进行一场盛大的退场,导致这个倒霉餐厅炸的不成样子。没想到餐厅最终竟然在旧址上重建起来了。
“没错,感觉月城不像是会经常在高级餐厅消费的人。”萩原研二表示赞同,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向月城林,“所以是为什么呢?”
“啊?”月城林正在喝他刚刚特地要的一杯热茶,闻言抬起头,解释道,“是老板赠送的vip啦。因为我以前帮过他一个忙……”
“哦?”同期们纷纷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月城林放下茶杯,忍不住扶额:“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
————
四年前,也是一个秋冬之交的时节。
夜色渐深,寒风袭人。老板走进灯光交错的宴会厅,难免有一丝紧张。
老板已经很久没被人称作老板了。他曾经是东京那家很有口碑的水边餐厅的负责人,但自从倾注了他心血的餐厅在爆炸中毁灭以后,他就开始颓废起来。
距离那场爆炸已经三年。
直到今年,他才重新开始振作,拿出积蓄,找了新的投资人,在原址的不远处重建了水边餐厅,试图东山再起。
现在餐厅已经装修完毕,大部分手续已经办理妥当,宣传造势也差不多,只差重新开业。但是偏偏就卡在了开业上——因为某个极道组织的介入以及高昂的保护费。
老板端着酒杯,站在灯光下,有些焦虑。
他今天之所以会想办法拿到这个宴会的邀请函,就是为了和那个极道组织的干部搭上线,协商一下保护费的问题。错过这个机会,他很难在短期里再次接触到这个高层干部。
这个宴会不是谁都有资格参加的。毕竟是“东京地下势力”的隐秘聚会,邀请函很不好拿到手。为了这张纸,老板不得不走了一些曾经攒下来的人脉关系。
可惜到现在,宴会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他还是没有等到自己想见的人。
灯光璀璨,空气中浮动着酒精气味,老板看着那些谈笑风生、西装革履的“精英人物”,叹了口气。
精英?都不是什么好人啊。
老板心里冷嘲一声,在角落的一个空位坐下。不论多鄙视这些人,现在他有求于人,也没有办法。
没想到的是,角落里居然不止他一个人在。老板好奇地用余光看了旁边那人两眼,发现对方看起来很年轻,一身西装衬得身姿挺拔,柔顺的黑发在灯光照耀下,如同光滑的锦缎。
服饰倒是和宴会中其他人的装扮没什么不同,值得一提的是,对方带了一副大大的墨镜。
极道组织是有不少人戴墨镜,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但是在宴会厅中,还这么打扮的人倒是不多。老板又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手里端着的是一杯冰水。
似乎是注意到了老板的目光,黑发青年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
“打扰到您了,真是抱歉。”老板有点尴尬,连忙说道。
“啊,没有。”黑发青年笑着说道,“这种地方的酒味太浓郁了,我不是很喜欢,所以在旁边休息一会儿。”
看起来是个很好交流的人啊,还莫名感觉有点眼熟。老板回忆了一下,又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对方,便放弃了。
或许是错觉吧……
老板顺嘴攀谈道:“我也不喜欢喝酒。不过如果把酒恰当地运用在烹饪里,有时候会有不一样的风味。”
“你很喜欢厨艺么?”黑发青年好奇道。
“我是个餐厅老板。”老板耸耸肩。
黑发青年歪了一下头,似乎在疑惑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片刻后,对方突然道:“我想起来了。最近那个即将重新开业的水边餐厅——对不对?”
老板惊讶地看向他。
对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我以前去过,味道很好,可惜出了那次事件……最近听说你们家有重新开业的宣传,我也在关注这件事呢。我们以前还见过一面,对您有印象。”
原来是老顾客?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感到眼熟也就不奇怪了。
面对老顾客,老板立刻对黑发青年多了一丝好感,说的话也多了一些:“本来是打算三天后开业的,可惜兴许要推迟了。”
“啊?”黑发青年放下手中的冰水,有些惊讶道,“遇到什么麻烦了?”
老板苦笑一声。
黑发青年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东京地下势力”隐秘聚会,很快猜到了缘由,表情严肃了一些。
“是哪个黑///帮在为难你?”黑发青年问道,“按照《暴/力/团对策法》,这种情况你可以向警方寻求帮助。”
老板苦笑道:“哪里敢这么做啊……极道组织合法,就算做了一些违法的事,警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甚至还有不少互相勾结。”
对方沉默了一瞬,安慰道:“这种情况会改变的。”
“希望吧,或许那个什么特殊组织对策部,能有点作为。”老板叹了口气,“听说这两年,这个新组建的部门倒是体现出改变现状的决心……”
可惜各种极道势力盘根错节,“底蕴深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的。特对部现在的精力主要放在那些有明显违法犯罪行为、嚣张的过分的团体上面。听说前段时间,有个极道高层成员涉嫌命案,特对部把那个组织上上下下查了一遍,倒是大快人心。
只是他这点小事,大约还不足以让特对部投注精力。
“所以是哪个□□?”黑发青年问道。
老板随口报了个名字,也没指望对方给出什么回应。
没想到黑发青年沉思了一瞬,说道:“这个团体我知道,最近做的很出格,可能涉嫌……”
黑发青年停顿了一下,没有往下说,只是安慰老板道:“或许事情会有转机呢。”
“但愿吧。”老板不抱什么希望。能把保护费减免一些就好了,他也不敢想的太多。不过,老板对这个年轻人倒是好奇起来。听对方的语气,对这些极道组织也不太欣赏。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宴会上?
黑发青年知道老板想问什么,笑了笑:“啊,我就是来这里凑个数。”
不等老板再说什么,黑发青年忽然抬头看向一个方向,表情微微变了一下。
老板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白衬衫、黑马甲的年轻人,正端着托盘酒杯走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对方软金一般的头发,还有微微带笑的神情。
是服务生么?
老板正想着,旁边的黑发青年推了一下自己的墨镜,压低声音道:“老板,下次再聊……屋里太闷了,我去露台上吹吹风。”
“啊?好。”老板有点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黑发青年起身向露台走去,不知道什么原因,还贴着墙绕了个远路。
————
【系统:警报——原作人物距离你百米以内!请回避!】
【系统:警报……】
“别警报了,难道我还能当场夺门而出吗?那不是更显眼。而且我在这里还有任务没完成,走不了啊……”
月城林站在露台的角落,恨不得把自己伪装成一盆盆栽。高层风大,今年冬天又来的早,温度低的反常。他被冷风吹得想打喷嚏,手里端着的居然还是冰水。
【系统:好家伙,没想到降谷零会在这里,差点迎面相遇啊。】
“可能是来这里当服务生打工?”月城林对冷热也挺敏感,他现在好怀念屋里的温度,“开个玩笑,应该是组织有任务吧。”
【系统:有点麻烦。按照规定,你现在不能接触主线和原作人物。】
“我知道。他应该也不想见我。阿嚏——这件西装太不保暖了,我不会感冒吧,”月城林终于还是打了个喷嚏,“他现在可是波本,看见我也要吓一跳,会想办法回避的。”
他们俩现在要是狭路相逢,恐怕要双双瞳孔地震。
一个怕同期当场掏出手铐。
一个怕违反规则,并且拿不准自己该不该真的掏出手铐,怎么样放海才自然。
月城林幽幽叹了口气,目光越过露台的栏杆,望向远处的城市灯火。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波本在这里,那苏格兰会不会也在?比如说,正通过狙击枪瞄准镜望向这边——
露台正巧就是最方便狙击手观察的地方。
月城林:……
月城林一时间沉默了,下意识抿了一口冰水。
【系统:……没事,只要不正面交流,间接的接触问题不大。】
得益于这一点,这些年月城林和同期们也可以打个电话什么的。就算苏格兰真的看到他也不碍事,只要他们别当场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就好。
“我都懂,我现在很冷静。就是有点冷静过头了。”月城林现在从里到外确实冷的可以,“所以为什么我要接今天晚上的任务啊——云居那个混蛋,今天本来该他来盯梢的。”
为了推进工作,最近整个特对部都在加班。最近他们的处境确实有些困难,组织也好,其他大大小小的黑\/\/\/道集团也好,处理起来都不是容易的事。对各个社团的排查、监控与登记在册;违法犯罪记录的收集与整理;几个过分嚣张的黑///道团体必须出个处理方案;最近猖獗的地下走私与暗网交易要想办法打压;黑衣组织的线索搜集很重要;还要应付某些高层时不时的“谈话”……
“想要解决这些顽疾,需要长时间的谋划,循序渐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月城林轻叹,“还有那些高层……啧。”
他打算搜集一下线索,以后想办法把这些人解决掉。
月城林实在有点撑不住露台的温度了,决定还是返回宴会厅,找个角落待着。他安慰自己,波本未必能发现他。结果还没来得及动,就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月城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高大的盆栽彻底挡住了他的身形。
很快,他就听到了某位金发同期冷静的声音:“田中先生,要什么酒?”
“波本威士忌。”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我的东西已经带来了。”
随着两人的谈话,脚步声越来越近。月城林听力敏锐,能判断出他们正向露台方向走来。
现在如果出去,应该正好能打个照面,给波本一个大惊喜。
月城林:……
【系统:……】
很好,看起来波本确实是来执行任务的,要和那个什么田中进行什么秘密交易,谈话地点应该是在露台——救命,他完全不想知道这些!
月城林看了一眼这层楼距离地面的高度,开始思考翻过栏杆,爬到隔壁房间的可行性。
万一被人发现,他会不会上新闻?
堂堂警视厅特对部骨干成员,深夜潜入秘密聚会,翻窗爬墙为哪般?
月城林呆呆捧着他的冰水,内心却比冰水还凉。
他今天晚上就不应该在这儿!云居!下次再和你交换任务我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