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周员外顾不得晕倒的周老夫人,对着周泽轩低声呵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周泽轩吓得脚下一个趔趄,连滚带爬的跑出院子。
一刻钟后,周泽轩拿来一根麻绳和两条麻袋。
他哆哆嗦嗦的道:“爹,轩儿害怕。”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掐死江云瑶他也是借着酒劲才动手的。
这会儿清醒了,他是万万不敢动手。
周员外一把夺过麻绳,咬牙切齿的道:“废物!”
此时正值深夜子时,四周静悄悄的。
周员外父子鬼鬼祟祟的摸进周婆子的院子......
此刻,周婆子正做着脱离奴籍的美梦,浑然不知危险来临。
当绳子勒住她脖颈的那一刻,她满脸惊恐的挣扎起来......
周婆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睡梦中被人活活给勒死。
周员外一不做二不休,父子俩合力将江云瑶主仆的尸体装进麻袋。
“轩儿,你去找板车、鍫,咱们把尸体运到后山埋了。”【鍫:qiao同锹】
“是,爹。”周泽轩跌跌撞撞的跑到后院找了两把鍫,推回一辆板车。
因为心虚,周泽轩在推板车的途中摔了好几跤。
直到父子俩把两具尸体从后门运出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此刻,街道上一片死寂。
父子二人推着板车,心惊胆颤的朝着后山走去......
江记粮铺。
房间内,萧承瑾看着陷入梦魇的江箬,坐在床边急的满头大汗。
箬箬怎么了?
是在做噩梦吗?
梦中的江箬置身在漫边无际的迷雾之中。
她跑啊、跑啊,就是跑不出这片迷雾。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几句空灵缥缈的对话。
“箬儿,上辈子你就是死在这座周府的。”
“真的吗?”
“娘亲怎么会骗你?”
江箬在迷雾中循着声音走去......
画面一转,她看到两抹虚幻的背影。
江箬心下一喜,赶紧追了上去,“喂,你们等等我啊!”
两抹身影似是听到她的呼喊,缓缓停下脚步......
沉默一会儿后,江箬耳边传来几句空灵的话:“这位姐姐,谢谢你替箬儿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箬儿祝你一生顺遂,喜乐无忧。”
“娘亲,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两抹背影消失,雾气快速消散......
江箬猛然从梦中惊醒。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帐顶,好似还没从梦境中走出。
耳边回荡着:箬儿、娘亲......
坐在床边的萧承瑾,小心翼翼的问道:“箬箬,你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萧承瑾拿出锦帕,轻轻擦了擦江箬额头的汗珠。
清醒过来的江箬,瞬间明白了梦境。
那是原主母女,所以,她们是来给自己托梦。
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江箬的目光转向那张担忧的俊脸,勉强露出一抹微笑。
她缓缓起身,抬手捏了捏萧承瑾的脸颊,“你别担心,我刚刚就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萧承瑾一把抱住江箬,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箬箬,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我。”
“好,都会告诉你的。”江箬轻轻推开萧承瑾。
“咱们去周府一趟。”
“好,我去拿夜行衣。”萧承瑾没问原因,起身去了偏室。
江箬想着梦中的两抹身影,阖上双眸。
她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愿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安好。”
听着轻缓的脚步声,江箬快速收起异样情绪。
萧承瑾手里拿着两套夜行衣,缓缓来到床前。
虽然他很想听箬箬说出她的心事,但是箬箬似乎不想说。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
两人换好夜行衣,朝着周府飞奔而去。
江箬和萧承瑾跃进周府后,明显感觉周府和以往不太一样。
“什么情况?”
“周府怎么这么安静?”
“箬箬,有人来了。”萧承瑾听着开门的声音,赶紧拉着江箬躲在暗处。
周府后门。
周员外父子在后山埋好尸体后,推着板车一路狂奔回周府。
“轩儿,赶紧把门关好。”
“我们去看看你娘醒来没有。”
“爹,你先回房,我把板车放回去。”周泽轩关好后门,把板车放回远处。
这一刻,周泽轩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除了那个巧儿,今晚的一切可谓是做的天衣无缝。
接下来,他们就该安排跑路的事情。
江箬二人看着鬼鬼祟祟的父子俩,就知道他们去做什么坏事了。
她暗戳戳的想:大半夜的推着板车去作甚?
我去,他们不会是......毁尸灭迹吧!
莫非,是江云瑶......
“箬箬,我们跟过去看看。”
“好。”
二人悄悄跟在周员外父子身后的不远处,目送他们进入周老夫人的院子。
在周泽轩把房门关上后,江箬和萧承瑾身子轻盈的跃到房顶。
房间内。
苏醒过来的周老夫人在看到周泽轩的那一刻,赤着脚下了床,对着他就是一顿捶。
“你个逆子,她可是丞相府的千金啊!”
“你怎么敢下手掐死她?”
“呜呜,你说、周府该怎么办?”
周泽轩本来就心烦意乱,听着自家娘亲的质问,顿时火冒三丈。
“娘,您住嘴。”
“如果不是你们怂恿儿子拿下江云瑶,怎么会发生今日的事情?”
“事到如今,你们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
“三天、三天后我们必须离开霁州。”
躲在房顶的江箬,把他们母子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江祁年前脚走,江云瑶后脚就被周泽轩给掐死了?
周泽轩的胆子挺肥啊!
目前看来,一定是江云瑶作死的吧!
萧承瑾则暗戳戳的想:暗二这个家伙一晚上没盯梢,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白白错失一个献殷勤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