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是这么寸。
这一瞬,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傅澄海正和史世良攀谈,余光发现沈婳的身影,他转过头,目光捕捉到沈婳的那一瞬间是惊喜。
然而下一秒,他便笑容僵硬。
沈婳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是曾妤。
隔着沈婳,她和傅澄海遥遥相望。
还是曾妤旁边的姚渺最先反应过来,“傅、傅澄海……”
她声音带着惊讶,随后她激动地望向曾妤,极力提醒说:“你看见了吧,是傅澄海,你男朋友。”
曾妤望着傅澄海的视线,有惊喜,有激动,可看到面前沈婳的背影,她心底生出的所有欣喜,又一瞬间消失殆尽。
“我们走吧,”曾妤拉起姚渺的胳膊,拖着她打算离开。
这一刻,曾妤似乎除了逃避,别无选择。
姚渺拉住她,“干嘛要走?你不是等了他三年?”
“别问,走就是了,”曾妤拖着姚渺,硬要离开。
姚渺十分不解,她着急又疑惑地看着曾妤,转而又十分不解地掠过傅澄海一眼。
明明之前聊天谈及五一的时候,曾妤还说过,傅澄海的生日是四月二十四,傅澄海以前上手术,特别忙,生日那天都在医院,基本看不到他的人,只能等五一放假,给他补一个生日。
明明三年了没法释怀,为什么在终于见到本尊的时候,却选择退缩?
“曾妤,你——你到底怎么了?”姚渺不解。
曾妤余光瞥过傅澄海和沈婳,两人已然走近,沈婳还笑着将傅澄海和他对面的人带去了旁边的上午休息区,曾妤只觉得,那一瞬间,她的心被猛地刺痛了。
“他——结婚了,”曾妤声音不大,脸上满是哀伤和落寞,解释完后,曾妤疾步走出旋转门。
姚渺本想追上,但意识到还没买单,她连忙去前台挂账,之后又匆匆去追曾妤。
路过商务休息区时,姚渺不自觉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她看到傅澄海和曾妤说的“朋友”,靠的很近,两人甚至坐在一张沙发上,下一秒,傅澄海抬手,握住了沈婳的手背。
那一瞬间,很多姚渺不懂的事,似乎全都跃然纸上。
包括曾妤见到沈婳时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看到傅澄海后失魂落魄的样子。
傅澄海结婚了,而他的妻子,显然是眼前这位叫“沈婳”的女人。
只是……这个女人未免太高明,遇见了自己丈夫的昔日女友,一点不落下风,一点不觉得窘迫不说,反而落落大方,甚至还带走了“堵”在门口的傅澄海。
她似乎在维护曾妤最后的一点“尊严”,但似乎又在昭示着什么。
傅澄海就在门口,曾妤如果要离开,势必与他面对面,那时,曾妤打招呼或视而不见都不太妥当。
沈婳主动叫走了傅澄海,并带他去了远离门口的位置,似乎也给了曾妤最后的“体面”。
只是,这种落落大方地台阶,似乎也暗含了另一种意思。
傅澄海是她的丈夫,并且她对他有绝对的支配权。
否则傅澄海不会如此听她的话,乖乖跟着她去了商务休闲区。
沈婳这边,余光瞥见曾妤离开,她舒了口气,还好曾妤识时务,没有像之前在医院时候那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过分纠缠。
沈婳可不想当着史世良的面儿,来这一场家庭伦理大剧,让他看了笑话,也影响这次合作谈判。
“早知道你们二位是夫妻,就应该我做东才对,”史世良笑道:“澄海,实在有点对不住啊,我也不知道沈妹子是你老婆,不然上次尹航请客的时候,我就直接答应合作了。”
傅澄海拧眉,“尹航?”
“你不认识,以前一个4s店搞销售的,卖合资车,现在合资车不是全面拉胯么,估计市场不好,卖出不出去,他也不干了,不知道现在搁哪儿高就呢,问也不说,”史世良话锋一转,视线对上沈婳,“沈妹子,你怎么和尹航认识的?”
沈婳微微一怔,余光不自觉想看傅澄海,但她拼命忍住。
“我们学校的尚主任,他人脉比较广,就……偶然认识的。”
“那你们尚主任人脉确实可以,连他都能接触到,”史世良说:“尹航这人,神神秘秘的,要不是以前他帮我处理过一起问题车的赔偿,我也不乐意和他这样看不透心思的人打交道。”
沈婳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对于尹航品性,沈婳不好评价。
反正对她有用就是了。
“你要找史老板的事,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傅澄海说着,捏着沈婳的手,微微使了力道,将沈婳的手捏成鸡爪形状。
沈婳吃痛,微微皱眉。
“咖啡的事,是我一意孤行,步什也劝我别贪大,我还是收了咖啡,自己惹出的乱子,当然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你呀,看着柔柔弱弱的,骨子里可真是要强。”
“我哪儿能知道,你竟然和史老板也认识。”
“哎哎哎,好了啊,”史世良立即拦住二人,“你俩可是来找我吃饭的,不是吃狗粮的。”
沈婳脸微红,从傅澄海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总是这样,喜欢在别人面前和她拉拉扯扯,装样子。
“既然沈婳酒菜已经备好,那就请史老板移步,一起上去吧。”
“走走走,”史世良早等不及了,“听说沈妹子准备的茅台管够,走,上去看看,是哪年的佳酿。”
史世良是典型的酒蒙子,人只比傅澄海大一岁,但看着比傅澄海像是大了十岁。
他皮肤倒是挺白的,但毛孔粗糙,啤酒肚明显,还有点m型脱发。
史世良还美其名曰,是“美人尖”。
搞得好像别人没见过真正的美人尖长什么样一样。
包间内。
步什和吴韬见到史世良来了,立即起身迎接,一顿打招呼。
看到一起来的还有傅澄海,步什惊喜万分,“海哥?你怎么也来了?”
“这话我应该问你,”傅澄海笑着反问。
“你说的,随时听沈婳的令,她让我来,我就来了。”
“你可真是听话。”
步什眨眨眼,只感觉到傅澄海态度变了,但没想到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