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日这天,安之还收到了她即将满三岁的弟弟送来的生日礼物。
只见周维桢小朋友在他娘的肚子上摸了摸,然后双手捧着空气走过来道:“姐姐,我送你一个弟弟。”
安之……
她看看她弟手里的空气,又看看她娘的肚子,不免有了一种诡异的猜想。
老人都说小孩子对于新生命的感知最为强烈,有时候他们甚至会比孕妇本人更快发现怀孕的事情,难不成……
此时云老太太跟安之有了一样的想法,她激动道:“燕蓉,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说完她喜不自胜地站起来对外面喊:“快,吴氏,快去把姜大夫请来,让他给燕蓉看看。”
云燕蓉见状赶紧拦住老太太:“娘,不用去请姜大夫了,早在月初就请大夫来看过了,确实是有了。
我本来想着等过了三个月之后把胎坐稳了再告诉你们,谁知道竟被小胖给说了出来。”
云家二老听说女儿是真的有喜,乐得都要找不着北了。
他们不是没想过让燕蓉趁着年纪不大再生一个,但是生孩子的事情强求不来,只能看缘分。
眼看着燕蓉生了小胖快三年都没有动静,他们对此都不抱希望了。
想着燕蓉好歹是生了一儿一女凑成了个好字,这辈子也没遗憾了。
万万没想到他们不惦记抱孙了,结果好消息又传了来。
老天爷对他们云家确实不薄啊!
而这一次安之得知她娘怀孕,心里再没有一丝芥蒂,而是由衷的高兴。
她想,她大约已经长大了……
初冬时节,安之收到消息,说是童县令收到命令需要进京述职。
这个消息是杨贵带来的。
杨贵说:“童县令在徐奉县当了九年的县令,真称得上一声青天,这些年他将徐奉县经营得有声有色,这次进京定是要升迁了。
也不知下一任过来的县令会不会如童县令一般好相处。”
安之也巴不得下一个县令跟童县令是一样的好人,要不然她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毕竟东山村的千多亩良田已经全部改种了鲜花,县令如果想要抓她的小辫子,那真是一抓一个准。
如果那人开口让她把花田复原种水稻,那她真是要呕死去。
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小。
毕竟现在东山花田已经在周边打出了名声,有不少外地人都会慕名来参观,也在间接带动县城的经济。
况且她这东山集市每年也要给县衙纳不少的税。
新县令只要不是个傻的,就不会砸自己的盘子。
她只希望新县令别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也别是个贪得无厌的朝廷蛀虫就好了。
因着心里挂念这件事情,她连年都没太过好,就想看看会来个什么人。
三月初五,安之接到了杨贵的杨贵的准信,新来的县令邓咏志是个贪的。
据杨贵说,邓咏志二月初一到县衙,二月初八到二月二十忙县试,二月二十四就摆酒宴请了县城的一众财主富商。
财主富商们为了测试邓咏志的为人,每人都准备了价值二百两左右的礼物。
这份礼物不算贵重,但是架不住二三十个人一起送,那也是四五千两了。
如果这县令真是个好的,自然会想办法把东西还回来。
可是这位邓咏志不仅没还,还在三月初二那天找了去赴宴但没随大流送礼的人的麻烦。
没送礼的那位名叫张中贵,白手起家的他本身就抠门,再加上此前几年在童县令手下过惯了舒服日子,所以一点儿也不想破财。
他想着就先省了这一回,如果邓咏志把东西退了回来,那他正好给县令留给好印象。
如果邓咏志没退,那他下次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这一次,邓咏志初来乍到,应该也不会为这点小事找他的麻烦。
可谁都没想到,邓咏志竟是这样豁得出去,三月初二就让衙差把张中贵的铺子给围了,说是查出他们铺子的税有问题。
谁都能听得出这是个借口,可是谁也没办法。
张中贵最后是补了五百两“税银”,才让铺子重新开门。
安之听了这个消息只觉齿寒,姓邓的这跟明强有什么区别?
而她手握东山花田和桔山两门赚钱的生意,在姓邓的眼里估计就是一直富得流油的鸭子,只要逮着机会定会扑上来咬她两口。
而她暂时还真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应对。
她想着,幸好今年提早把赏花节给办了,接下来她就要低调地苟着,尽可能少闹出动静来,尽量别入了邓县令的眼才好。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不出去蹦跶,邓咏志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而且邓咏志来了以后指明要找回花田主事云安之。
安之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过去。
好在她得知了邓咏志的为人之后,早就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因此倒不至于让姓邓的空手而归。
安之是在东山集市内的逸仙楼见到的邓咏志。
这邓县令应该四十出头,体型肥胖,眼神轻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不喜归不喜,该有的恭敬还是要有的。
“民女云安之见过邓县令。”
晟朝施仁政,百姓见官,除了在公堂之上,其他时候男子抱拳行礼,女子屈膝行礼即可。
如果真让安之跪拜,她怕是宁可把自己折腾伤了,也不肯跪下去的。
邓咏志抬看了安之一看,而后笑道:“云姑娘免礼,早闻云姑娘美名,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
“大人过奖了,民女不过一种田的村姑,何来美名可言。”
“云姑娘谦虚,本官瞧云姑娘花容月貌,即便是与刚刚见到的牡丹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第一次见面就评价姑娘家的容貌?
云安之的拳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