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躲我?”
“没有没有,我躲你做什么,只是最近有点忙,所以走路都带风。”
刘自怡暂且信了她的鬼话,然后问:“我娘去你家提亲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不知……”在刘自怡饱含威胁的眼神下,安之被迫改口:“知道。”
“那是你要拒绝这门亲事的?”
看着刘自怡冒火的眼睛,安之心说糟了,看来她最不愿意面对的猜想竟成了现实:这桩婚事刘自怡知情,甚至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不过眼下逃避也不是办法,她直接点头:“是我拒绝的。”
没想到她回答得竟然这么爽快,刘自怡的眼神里瞬间又掺杂了一些失落。
他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我、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啊,根本没法儿想象我们成亲以后的样子。
而且我才十二。
十二岁耶!跟个小孩儿有什么区别?
你竟然要跟一个小孩定亲,刘自怡,你不正常!”
刘自怡……
他这十几年里一大半的无言以对估计都是因为云安之而产生的。
他咬牙道:“除了你,没人会认为十二岁还是一个小孩儿,我没有不正常!
况且十二岁定亲虽然早了一点,但也不是没有过。”
现在毕竟是有求于人,他很快还是软下声来:“安之,你就像天上最闪耀的星星,能看到你,会喜欢你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怕你会被人抢走,所以只能先下手。
我知道我现在还只是个童生,并不算多有能力。
但是我下次院试一定能考上秀才,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余生无忧。”
其实书院的夫子并不建议他今年科考,如果再等两年他定能直接考上秀才,并且还极有可能考取禀生。
但他不敢再等。
下一次的秀才试还在两年之后,届时安之已经十四,等他考上秀才,他喜欢的姑娘说不定已经定亲了,因此他才坚持下场。
好在今年他考上了童生,也算是有了一些底气请他娘去云家提亲。
不想,云家竟然拒绝得很是干脆。
他心有不甘,这才找了安之来问个明白。
安之见少年一脸认真的神色,便也收了脸上的笑意郑重道:“自怡,谢谢你的喜欢,这是我的荣幸。
但我目前还没有考虑过成亲的事情。
而且说实话,我觉得我们俩的性格并不适合长时间待在一起。
与其去走向一个可以预料的坏结果,不如保持现在的朋友关系,你觉得呢?”
刘自怡并不这么觉得。
他坚定道:“安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故意惹你生气,我会让着你,哄着你,万事以你的想法为先。
再者说你只是现在还没有考虑成亲的事情,但以后终归会考虑的,我会等你。
安之,我只希望你在考虑成婚对象的时候,能够把我纳入候选名单中。”
他似乎是害怕又一次听到安之的拒绝,说完这话掉头便跑了。
安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头痛。
自己都已经这么直白地拒绝了还来排队,有意义吗?
“长大可真麻烦!”
安之在原地使劲儿跺了几下脚,试图发泄心中的郁闷,结果并没有什么作用。
刘自怡刚刚一句话说得没错,十二岁定亲虽然算早的,但也不是没有。
通常村里的姑娘都是十三四岁定亲,十六七岁嫁人,如果没有按照这个年纪走,估计就得被人说一声老姑娘了。
她今年十二,也就是说不是明年就是后年,她有很大可能会定亲。
好烦呐……
可能是应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句话,没两天家里又来了个提亲的人。
这次露面的人安之很是陌生,听了杨贵的介绍才知道是杨承业的母亲。
她就想不通了,杨承业的家里可是开着徐奉县第一酒楼,而且十七岁就考上了秀才,这样的人只要愿意,县城大把的姑娘让他选,为什么非要跑到东山村来凑热闹。
其实杨太太也是这样想的,自家在徐奉县也算得上是排名前几的富户,儿子更是年轻有为,为什么老爷非要坚持给儿子说个乡下土妞,儿子也不反对,甚至还对这桩婚事露出了一定期待。
她不想让儿子娶云安之,但是老爷的命令又不能违背,因此上门的时候便有些不甘不愿。
回家之后她就开始犯愁。
这云家姑娘虽有几分本事,但也能看出来不是个安分的,以后如果成亲了还总是抛头露面可怎么好?
她家承业可是读书人,年纪轻轻就考上秀才,过个几年说不定有望中举甚至出仕为官。
她杨家需要的是一个娟好静秀,能够代替丈夫打理内务的媳妇,而不是一味好胜的铁娘子。
可惜她一个妇道人家,在儿子的婚事上也做不得住,因此只能焦心地等着云家的消息。
在听到云家拒的消息时,她不免长舒一口气,心说这云家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高攀不上,便以女儿年岁还小为由拒绝了。
当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时不免带上了一丝欣喜,不想却招来了老爷的训斥。
杨建柏险些被自家媳妇脸上的洋洋得意气得跳脚:“你呀你呀,你个妇道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人都说家有贤妻旺三代,你只看云家姑娘这几年所做的事情便知道她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
如果她身为男子,定能成就一番功业。
也就是命不好身为女子,所以咱家才有了去提亲的机会。
这样好的媳妇人选你竟然还挑三拣四,嫌弃人家出身农家所以心有不甘。
云家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笨的,说不定就是察觉到你不情愿的态度,所以才把今天的情况给
今儿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眼看着老爷拂袖而去,杨太太心说她才不会后悔,县令太太前儿都给她抛橄榄枝了。
有了县令的千金在前面比着,谁还看得上一个农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