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手抱着胖弟弟,跟她娘有说有笑地回了家。
还没进门就听老太太道:“是安之和小胖回来了吧。
我出来没看到小胖,就猜到他是去找你了。
这小家伙可精明,看到厨房开始炒菜就眼勾勾地盼你回来,等菜炒好你还没回来,他就得去找你。
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都是我和你娘带着他,可他偏偏就喜欢粘着你。”
安之捏着小胖肉嘟嘟的脸颊道:“因为姐姐对小胖好呀,所以小胖最喜欢姐姐,对不对。”
“对,姐姐对!”
小家伙把一双小肥手拍得啪啪作响,显然是十分赞同姐姐说的话。
“好什么好,昨儿你姐还抢你的蛋羹吃呢,你这就忘了?”
周志明进门就看到儿子拍女儿的马屁,他颇有些不甘地试图挑拨两人感情。
小胖听到这话,皱巴着小脸回头看着他爹道:“姐姐七,一起七,蛋蛋,爹坏。”
这话把屋里人全给逗笑了。
安之更是得意道:“我们小胖人只是小了点儿,又不是傻了点儿,心里跟明镜一样,谁好谁坏我们清楚着呢。”
原来昨天吃午饭时,周志明趁小胖不注意偷吃了他的半碗蛋羹。
小胖护食,见蛋羹没了自然要闹。
当爹的敢做不敢当,一点儿也不犹豫地把锅扣在了女儿身上:“小胖,是姐姐吃了蛋羹,我帮你打她好不好?”
原来扯着嗓子干嚎的小胖听说爹要打姐姐,顿时喊得更厉害,嘴里还道:“不打!不打姐姐,打爹!”
周志明只当没听见,装模作样地在安之身上拍了两下,这可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小胖先是由假哭变成真哭,接着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来,打得周志明节节败退。
小胖一边哭一边喊:“爹坏、爹坏!”
直把周志明赶出了家门,安之又哄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来。
而他停下来的第一件事则是把剩下的鸡蛋全部给安之:“姐姐吃,吃蛋蛋。”
一旁云燕蓉见此情形都忍不住感叹:“你们的爹啊,逮着机会就要挑拨你们的感情,结果他越是折腾,你们俩的感情就越好。”
安之得意道:“那是,我们俩的感情坚不可摧,任谁也无法破坏。
小胖,你说是不是这样!”
小胖哪管他姐说了什么,二话不说先捧场:“是!”
安之有时候都想,她跟小胖的感情能这么好,除了小胖莫名喜欢亲近她以外,剩下可少不了她爹在中间推波助澜。
就跟她娘说的那样,她爹越是折腾,小胖就越喜欢她。
一家人正逗着小胖,阿佑放学回来了。
小胖一看阿佑便挣扎要让安之放他下去,嘴里还不停喊:“哥哥,哥哥回来呐!”
周志明见状忙喊:“完了完了,又来一个竞争对手,我又得往后排一位。”
云燕蓉白他一眼:“你还跟阿佑争排名不成?
你呀,就按照咱家人口来算,对了,还得加上大黑,你只管老实站在最后一个就得了。”
周志明可郁闷:“我对那小子多好,要肉绝不给青菜,要马绝不给骡子,他凭什么把我排在最后?”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直往云燕蓉的气管子上戳:“周志明,上次我还忘说你了,你儿子才多大?
他要马你就给马?
给马就算了,还直接将人放在马鞍上撒手不管了,他能不怕吗?
你自己算算看,哪回你单独带孩子没闹出点儿幺蛾子来。
我看安之说得真是一点儿没错,没有危险的时候,你这个当爹的就是最大的危险。”
云燕蓉以前最被村里人夸赞的除了一手好绣活之外,就是似水一样温和的脾气,可这好脾气自打生了小胖以后,便颇有些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男人打当了爹以后,就仿佛忽然之间年轻了十几岁一般,彻底变成了个愣头青,不靠谱的指数逐日攀升,饶是她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了。
眼看着媳妇发火,周志明连忙为自己辩白:“那个,我毕竟是第一次给这么小的孩子当爹,没什么经验,你总得给我一点儿成长的空间。
就跟安之说的那样,人总是要试过才知道那是错的。
我总得走些弯路才知道怎样才能正确当爹。
但是我现在就积攒出经验来了,要是再有个小的,我就知道怎么讨他喜欢。
可惜小胖对我已经有了偏见,我怎么讨好都没用,他就是最喜欢姐姐,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话里的槽点太多,云燕蓉懒得跟他掰扯,直接扭头就走。
而那头小胖已经手脚并用地将自己挂在阿佑的腿上,并不停催促:“哥哥走,追姐姐。”
最近这小娃子莫名喜欢上这个游戏,每次看到阿佑回来都要玩上两三回,直到笑得彻底没劲儿抱不住阿佑的腿才肯罢休。
阿佑也乐得跟他玩儿,于是没一会儿院子里全是小胖的笑声,时不时还掺杂着一些怪叫声,直到饭菜已经上桌,安之放慢脚步让两个弟弟抓上,游戏才结束。
饭桌上,小胖单独占了个位置,左边是哥哥,右边是姐姐,时不时要指挥两个最喜欢的人给他夹菜。
小胖有的吃就老实了,一家人便开始说起即将到来的秀才试。
“这是东山书院的学子第一次下场参加考试,也不知能不能考个开门红?
这事儿阿佑最有发言权:“云奶奶,我猜应该还不错。
前两天我听许夫子说,今年稳中秀才的师兄最少有八个,童生的话应该有十个左右。
如果师兄们在考场上不紧张,正常发挥出自己的水平来,这个数字说不定会更高。”
“八个秀才?”老太太颇有些吃惊:“以前咱徐奉县得隔几年才出一两个秀才,上回中秀才还是四年前,也就两个人。
这一回怎么就有这么多人了?”
阿佑解释:“云奶奶,这八个人也不都是咱们县的,咱们县有望中秀才的也就两三个,其实并不多。”
“那也很多了,不管是哪个县的人,反正都是咱东山书院的学生,都是咱东山书院的面子。”
现在老太太已然知道东山书院的考试成绩和孙女的生意息息相关,而孙女的生意又跟酒楼的生意相关联,因此她可巴不得这回能多中几个秀才,让东山书院多多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