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饭时,安之将自家要收拾个小书房的事情告诉了孙景澄。
“……所以孙叔,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这两天去俞爷爷那儿帮忙挑选一些适合书院的学子们看的书。
我就怕我不懂,选来的书对于他们来说要么太幼稚,要么太深奥,也怕选了过多的杂书让他们失了读书的心思。”
孙景澄昨晚已经从俞夫子嘴里知道了这件事,现在得了安之的拜托,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放心,包在我身上,绝对不耽误你的事儿,等你把书房收拾出来时,我一定把书送到。”
现在书房有了,书有了,就差个能放书的大书架。
安之用一天的时间急匆匆将自己的房间给搬好,然后便叫了木匠来家里量尺做书架。
等着木匠做书架的工夫,她又开始琢磨起休闲娱乐的设施来。
因为想着中午有人要休息,于是安之准备的都是些比较安静的休闲活动,比如说围棋、象棋之类。
除此之外,她还计划在院子里立两个箭靶,有基础的人可以练练箭术活动活动筋骨。
如果遇上那有兴趣又没基础的人,祖父正好可以给他们指点一二,如此也能让祖父过一把当夫子的瘾。
因着只需要搬东西,房间内没有大的改动,不过三四天的工夫,书房和休息室就收拾出来了。
只是书架还没做好,因此还得再等几天才能对客人们开放。
安之心想,趁着这几天得空,倒是可以先将菜籽在屋内育苗,等天气好转之后就可以移栽出去。
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打破了全盘计划。
有媒婆上她家的门了!!!
安之听翠喜说祖父祖母在堂屋招待媒婆,整个人都急得团团转。
“糟了糟了,我还没来得及出手,怎么就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呢?”
是谁?
是哪个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打上她娘的主意。
打主意就算了,竟然都没提前给个信儿,直接就叫媒婆上门,这是完全没将她云家人放在眼里啊!
“翠喜,你去堂屋给媒婆送茶,看看是谁来给我娘提亲。”
“小小姐,奴婢刚刚已经去送过茶了。”
“那就送些点心过去。
你要记得,送了点心之后千万不能再出来,务必得听清楚是谁来给我娘提亲。
有关男方的所有信息,必须得牢牢记在心里,一个字也不能漏。”
安之将翠喜推去前院,而后自己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哪里还有心情做事。
若不是怕媒婆出门以后说闲话,她恨不得自己代替翠喜站在堂屋里给大伙儿端茶倒水地伺候着。
她站在屋侧等啊等,盼呀盼,总算看到媒婆笑呵呵地出了门:“云老爷云太太,那我就等您二位的好消息了。”
“麻烦王媒婆了,待我考虑好,一定及早给你送信。”
安之看着祖父祖母的脸上的笑容只觉要糟,这二位该不会是对那提亲的人心动了吧?
待媒婆出门以后,安之立刻从屋子侧冲了过来,她一脸焦急地问:“祖父祖母,你们答应了媒婆的提亲?”
云老太太难掩喜色道:“哪儿能那么着急,当场答应也太不矜持了些。
等过两天我找个人给媒婆送信。”
她这话成功让安之面如菜色。
“祖母您这是要答应人家?
你们不再考虑一下吗?
那人脾气好不好?会不会打老婆?有没有可能虐待我这个拖油瓶?他身体好不好?有没有什么病?家里都有些什么人?那些人好不好相处?会不会有恶婆婆搓磨我娘?
祖父祖母,这些问题你们都还没打听过,何必这般着急?”
眼看安之急的就要蹦上来抓着老婆子摇晃,云老爷子赶忙道:“这些问题我们都知道。
他脾气不错,不会打老婆,还挺喜欢你,身体也挺好,家里就他一个,没人能欺负你娘。”
安之现在心急如焚,只觉得老爷子是在糊弄自己:“祖父,人家今天才来提亲,您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些话是不是媒婆说的?
人老话都说了,媒婆的嘴骗人的鬼,她的话怎么能信呢?
再说了,人心隔肚皮,您怎么就知道对方没有骗人?
说不定那人就是个人面兽心,当面一套背面一道的虚伪小人!
祖父祖母,这可关系到我娘的终生幸福,您二老一定得考虑清楚。
我娘那人没什么要求,定然是你们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万一她再次深陷泥潭,这可如何得了?”
云老爷子目瞪口呆地听口呆地听完孙女这一通话,咽了两口口水压惊这才道:“安之,你周叔知道你是这么评价他的吗?”
“周叔?这关他……
来提亲的是周叔?”
安之茫然看向二老,结果就看他们点了点头。
云老太太道:“自然是他,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何会答应下来。”
安之问:“你们早就知道周叔要来提亲?”
“也没有早知道,前两天你周叔和你娘才告诉我们。”
所以说,那人并不是没有提前给信儿,也不是没有将他们云家人看在眼里。
只是独独没有将她云安之看在眼里。
这一刻,安之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气。
她还心心念念想要找个媒婆多捞几个候选人,她还专门准备了个小本本给周叔打分,结果这两人早就勾搭成奸?
不对,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暗度陈仓。
好像也不对,是郎有情妾有意,早已两情相许了。
临了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这一刻,安之打开心里的小本本,划掉了所有加分项,然后写下个负一万分。
骗她的人,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