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我虽然受伤了,但是郑家三兄妹也算是踢到铁板了,这样算来我也不亏。”
安之这话说得小声,只有刘自怡能听见。
刘自怡闻言,刚刚才消散的怒气又有了重聚的架势。
“云安之,你管这叫不吃亏?!”
安之点点头,她是真的觉得不吃亏。
不说郑家三兄妹所付出的代价,只说她在这场意外里重新收获异能,怎么算都是赚了。
刘自怡不知她心中所想,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他盯着安之的额头恶狠狠道:“这头帘丑死了!!!”
说完这话他甩头就往前院走去。
安之……
她茫然的看向三丽:“姐,他这是怎么了?”
三丽大概看懂了,但她只是摇头:“不知道,咱们去看小羊崽,别理他,你越理他他越来劲。”
安之便将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转头跟着三丽走了。
兀自跑走的刘自怡在前院等了会儿,结果只等来一团空气,这下他的怒火直接翻倍了。
“云安之,你个笨蛋!你……我……”
刘自怡绞尽脑汁想了想,更难听的话舍不得骂,狠话也舍不得放,只能气得在原地跺脚。
……
安之在三丽家看了小羊羔,又去四豆家看了小狗崽,虽说没吃到勇子家的炒豆但吃了一碗豆花,这么一路走一路玩的总算来到了村尾最后一座院子前。
她站在门口敲门:“周叔,我是安之,你在家不?”
回应她的是一声狗吠。
安之听到动静立马笑了。
之前周叔出门时将大黑也带走了,现在大黑回来了,那周叔肯定也在家。
她正准备再拍门,门却打开了。
周志明先看了一下安之的脸,而后目光便留在刘海上:“额头留疤了?”
安之抬手摸了摸头发,说话时有些拘谨:“嗯,留了。”
周志明以为她是怕丑,便笑道:“没事儿,我这次出门正好遇到一个厉害的大夫,给你买了祛疤的药,你每天早晚抹上,要不了几个月应该就好了。”
安之闻言心里的愧疚更甚,周叔出门还记挂着她,她却骗人。
怕再聊下去会露馅儿,安之赶忙结束话题:“那就谢谢周叔啦,那药应该很贵吧,多少钱,一会儿我给您送来。
周叔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对了,我刚刚听到大黑……”
她本想用大黑转移话题,不想往院子里一看,却看到堂屋门口的摇椅上坐着一个小男孩儿。
周志明将人领进门:“我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大黑也跟着我一并回来了。
这是我一个故交的儿子,他的父母都过世了,没处可去,我便带了回来。
安之,你若得闲了便来陪阿佑一起玩可好?”
安之立马答应:“当然可以,周叔您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好。”
她进院子才看清楚男孩精致却苍白的脸颊,以及额头上渗血的纱布。
原来是个受伤的小孩。
周志明走到小男孩儿面前,屈膝蹲下轻声道:“阿佑,这个姐姐叫安之,以后让她陪着你玩儿好不好。”
这话落音,安之便看到男孩睁开眼,一双如宝石般明亮的眼眸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美则美矣,却跟宝石一般毫无温度。
但安之还是下意识的扬起了一个笑容,毕竟谁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呢,尤其是像精灵一般美丽的小孩。
她热情的打招呼:“阿佑你好,我叫安之。”
阿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未曾开口说话。
周志明在一旁解释:“安之,阿佑受了很重的伤,他很难受,所以不怎么爱说话。”
安之点头表示理解。
阿佑的嘴唇惨白,一丝血色也无,看着可怜兮兮的,尽管做出再不礼貌的事情也无法让人对他生厌,更何况他只是不说话而已。
安之走到摇椅的另一边,蹲下身看他:“阿佑,我是安之姐姐,等你的伤养好之后,我便带着你去外面玩儿好不好。
咱们可以抓田鸡,抓流萤,抓知了蛐蛐,或者去河里放网捞鱼摸螺蛳。
村里还有不少跟你这般大的孩子,咱们也可以跟他们一起玩儿。”
阿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安之又继续道:“而且咱们这里除了好玩的还有好吃的,我祖父很会做菜,村里的蔡奶奶会做米花糖,吴三爷爷会做糖葫芦,杏花婶婶做的糖渍梅子也很好吃,等你好了我便带你一起去吃。”
不知是哪句话合了心意,阿佑总算露出些笑意来。
这个都不能称之为笑容的表情鼓舞了安之,她继续道:“阿佑,你喜欢吃什么,果子喜欢么?
现在山上还有桑果,你若是喜欢的话我便摘来给你吃,还有……”
见安之跟阿佑说得热闹,周志明便起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他端了碗出来。
“阿佑,先喝些粥,一会儿咱们把药喝了。”
阿佑闻言想要坐起来,周志明连忙阻止他:“阿佑别动,当心胸口的伤会裂开。
你就这样坐着,我喂你。”
安之心说,原来这孩子不仅头上有伤,胸口竟也有,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了,他竟一动不动,说不定身上的伤并不止这两处。
真可怜……
但她心里的疼惜还没来得及发酵就被周志明粗暴的喂饭方式给打散了。
“哎,周叔,您慢些小心烫。”
可这提醒慢了些,她话刚落音阿佑便瑟缩了一下,显然是被烫着了。
周志明见状连忙道道歉:“阿佑没事吧,抱歉我没经验,要不要喝点儿凉水?”
“周叔,我没事,不用喝水。”
“行,我先给你吹吹啊。”周志明重新舀了一勺粥,这次先吹了吹再送过去。
但一旁的安之还是看得心惊胆战:“周叔慢点儿!您这样喂阿佑肯定会呛着的。”
她心里着急,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周志明的手,勉强救回了半勺粥。
可即便是这样,阿佑还是喝不赢,虽没有呛到,但有些粥已经顺着嘴角留下。
安之赶忙拿了手帕擦拭,以避免这些粥流到脖子里去。
将下巴擦干净之后,她无可奈何道:“周叔,要不然还是我来吧,您……确实不太适合做这种事。”
接连两次失败,周志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将粥碗递了出去:“安之,那就麻烦你啦。”
“周叔客气,这有什么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