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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练气一层

    天地寂静,暮色苍茫。

    山林间,一人一棺相视而望。许意背脊发凉,此刻于她而言,毛骨悚然更为合适,这一幕实在诡异。

    这口铜棺是玄天宗的老人召唤出来的,那老人凭借此棺与人斗法,可谓不相上下。

    可她不知何时入棺,竟从棺中爬了出来,且棺外景象尤为瘆人,枯败的山林,残红的落日,一切都显得极不合常理。

    玄天宗弟子不见踪影,那个老人亦不在,还有追杀老人的两男一女。

    若这铜棺当真为亦宝,为何无人抢夺,反而留在了原地,此棺大有问题。

    许意心生警惕,那铜棺就那般静立,这让许意提着的心稍稍安了不少,但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许久过后,夕阳逐渐低沉,暮色的黄昏忽然变得冷了起来,她打了个寒颤。

    许意慢慢往后退了点,见铜棺没有反应,继续往后退,莫约退了五十丈左右,许意提了一口气,掉头就跑。

    当她觉得跑的够远后,回头瞅了一眼,这一瞅,险些把自己吓死。只见那铜棺竟再次出现于身后不足十丈之距。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何要跟着我!”

    许意毕竟才十四岁,一年的矿奴生涯,让她早已可以坦然面对生死,可眼前这种惊悚画面,当真有些难以应对。

    见铜棺一直跟着自己,许意变得有些暴躁:“不过一死尔,我倒想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许意给自己壮胆,忍辱负重一年多,只为有朝一日翱翔天地,好好为自己活一场。道途无情,生死不过轮回,想做强者,并非安图一世便可。

    许意试着靠近铜棺,棺上散发的出的阴冷更为显著,直到许意凑近,立刻感觉秋冬已到,但那铜棺并无反应。

    这让许意放心了不少,至少这铜棺对她没有丝毫恶意,她现在不过刚开光,还未能引气入体,算不得修士,要是铜棺发难,想来也逃不掉。

    许意胆子变得大了起来,她将掌心轻放于棺上,棺体通凉,从手心传来,凉意席卷全身,自经脉流转,她下意识想收回手掌,但那股阴寒之气却突然融入丹田。

    许意微惊,她细细感悟,小腹微暖,她试着感受天地灵气,不过片刻,她便感受到天地间似有一种独立存在的能量,看不见摸不着,却能真实感受到。

    许意沉心静气,双眸微合,眼观鼻,鼻观心,气沉丹田。所谓眼观鼻,鼻观心,非睁眼而观,其乃意念所想为观。

    《气血修炼决》有提六字气决,把嘘、呵、呼、四、吹、嘻六字顺次鼻吸口呼,默念字音各六次,共计三十六次。

    许意照猫画虎,以字音为准,鼻吸口呼三十六次,立时,她周身毛孔似开似合,有气流于体内流走,许意以意引气,至小腹处方才停止。

    许意尝试调动丹田,根据气血修炼决心法的方式,以意引气,气沉丹田,融入那片气海中。

    啵~

    气入海,如细波荡开,与气海融为一体,旋即气海翻滚,似沸腾而起,稍显神异。许意略感小腹一暖,她意有所感,赶忙顿悟。

    所谓练气,便是练精化气,人自降世,有精、气、神三者共存。

    精乃人之根本,藏于丹田,源源不断向人体输送元精,可为精,可为血,故而丹田又唤人体的万物之源。气维持人存于世之本质,呼吸吐纳,血液循环等诸多功能。神指魂、魄、意等,为意义所在。故而人存于世,精、气、神三者缺一不可。

    练精化气便是吸纳天地灵气,让丹田内的元精以气的方式存在,流走四肢百骸,打通八脉十二经,达到洗髓体质效果。

    灵气入体,填补先天之气,待丹田气海溢满时,便有气自丹田内流出。许意引气下沉,当气顺着小腹往下,似被什么堵住,气行不通,滞于会**处。

    人有八脉十二经,交汇于十处,这十处为人体十大穴脉所在,分别为下丹田、会阴、尾闾、大椎、玉枕、命门、鹊桥、重楼。她需借气打破这层层阻碍,将十大穴位打通,气流走一轮,方为周天。

    许意微沉,静观丹田,待丹田内流出的灵气于会**位置堆积到一定程度,她深吸一口气,便开始引气冲穴,可那穴脉似铜墙,任由灵气冲撞,竟无半分打开之意。

    轰!

    许意吃惊,汗水早就浸湿了破烂的衣衫,脑海中的轰隆之音不绝于耳,震的许意浑身发麻,可那穴脉依旧毫无起色。

    隆!隆!

    又是数次冲击,许意体力已渐感不支,可如此机遇让她放弃,心有不甘,修行不易,理应抓住每个机遇,以此成就修行之路。

    想此,许意沉心静神,继续引气于会**,这次她没有盲目冲击穴脉,待会**气集满溢出时,许意一鼓作气,尽数释放堆积的灵气。

    只听的会阴处轰隆一声巨响,许意有写的发抖,冷汗直冒,那铜壁终是被破开了一道口子。

    “这是有望。”

    许意欣喜若狂,连忙调动灵气,持续撕开那道口子,灵气断堤之水将口子越撕越大,最后尽数倒塌,会阴通。

    灵气流过会阴位置,刹那,丹田内似乎受到某种牵引,为之更为活跃起来,吸纳灵气的速度也快了许些。

    许意睁眼,此时天已渐亮,朝光自东而起,于晨曦之间疏影廖廖,清分抚枝,周遭的绿叶沙沙作响。

    许意有些吃惊,她感觉不过几个时辰罢,没成想竟过了一宿。

    许意观察自身,发现皮肤上有污渍浸出,破烂的布衣早就被血染红,干涸的血迹成了黑褐色。不知是不是错觉,许意感觉自己变高了。

    初入此方世界便被抓进矿洞采矿,一载蹉跎弹指而过,她依旧不过六尺之身的矮小子。

    许意收气,淡淡的阳光洒在脸上,虽还是以前那般稚嫩,但眉宇间多了丝稳重。

    许意将目光落在铜棺上,黑色的铜棺于朝阳下有了变化,不在似之前那般漆黑如墨,倒显出了几分古铜色,像尘封的黄金落满尘埃,倒是引起许意的注意。

    这铜棺不知因为跟随她,许意暗自揣测:“莫非就因我于棺中醒来?可我为何会入棺,难不成昏迷后自行爬了进去?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想不通就罢了,如今这铜棺对她没有恶意,反而助她踏入练气一层,相较昨日初见铜棺的惊恐,现在反而开始思考如何将这大块头带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