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眼神，让云绾月的心凉到了谷子里。
“就算没有银灰碳，不是还有普通碳，你明知道柔儿有寒疾，一旦受寒便会咳嗽不止，你故意将碳火全都拿走，安的什么心？”夜凌轩的心里，眼里全都是柔儿，根本没有她云绾月和孩子半分位置。
这样的男人，狗都嫌弃，可偏偏原主却深陷了进去。
云绾月自嘲的一笑，她都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竟然觉得夜凌轩还会有人性。
“普通碳燃烧时间短，烟也十分大，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生病的孩子。”云绾月恨恨的咬牙，眼神锐利的看向夜凌轩质问道：“你的柔儿不是心地最善良吗，怎么一点碳火都舍不得拿出来，还要跟个四岁的孩子争，还是说她的善良柔弱都是假的，装给你看的？”
夜凌轩一时语塞，正不知如何回答时，苏雪柔的声音传了过来：“王爷，你不要再跟姐姐争了，柔儿没事，咳咳……”
苏雪柔嘴上说着没事，身子却朝夜凌轩靠了过去。
“柔儿。”夜凌轩急忙将她揽入怀里，眼里满是心疼：“云绾月害得你咳疾又发作了，你却还要替她说话，你真是太傻了。”
苏雪柔摇了摇头：“是柔儿身子不争气，跟姐姐无关。”
说完，她朝着云绾月福了福身：“姐姐，你不要生气了，碳火你需要就拿去吧，柔儿没事的。”
“什么叫我需要就拿去吧，说得好像我欠你天大的人情似的，银灰碳本就是皇家子嗣才配使用，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妾室你也配？就冲这一点，本王妃杖毙了你都不为过。”云绾月气势冲天，将苏雪柔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她的尊严碎了一地，就连柔夫人的头衔都觉得是耻辱。
妾，就是低贱。
苏雪柔脸色白成了一张纸，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夜凌轩急忙扶住了她，心疼的道：“柔儿。”
“王爷……”苏雪柔话未说出，声音已经哽咽。
看她满腹委屈的样子，夜凌轩只觉得心痛如刀绞。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却被云绾月如此羞辱。
夜凌轩怒火冲天，神智早已经迷失在苏雪柔委屈的神色中，当他回过神来时，大手已经掐住了云绾月的喉咙。
如此纤细，只需轻轻一握，便能折断。
脖子被掐住，云绾月被迫抬头看向夜凌轩，眼里却尽是嘲讽：“王爷当真是威武，宠妾灭妻到如此地步，传出去一定会被世人颂扬。”
夜凌轩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身为宠妾灭妻，实在昏庸。
若是她求饶告罪的话，他或许会放她一马。
偏偏云绾月桀骜的像头狼，不屑于服软。
“你当真以为本王不会杀你？”夜凌轩脸上满是阴翳，五指缓缓收拢，恨不得掐死云绾月。
“不要，不要打娘亲。”夜子衿大哭起来，这样的场面于她而言实在可怕。
她跳下床朝着夜凌轩扑了过去，却被苏雪柔拦了下来：“臻臻，不要再惹怒王爷。”
夜子衿疯狂的挣扎着，可身子瘦小的她，怎么能摆脱苏雪柔的牵制？
情急之下，她狠狠的咬住了苏雪柔的手腕。
“啊，好痛。”苏雪柔疼的五官扭曲起来，将夜子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脸上却佯装愧疚：“臻臻，柔姨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
死小孩，居然敢咬我，等我当上王妃定发卖了你。
这一幕着实刺激到了云绾月，她抬脚奋力一踢，正中夜凌轩的裆部。
夜凌轩疼的眼前发黑，险些昏厥过去。
云绾月扑向夜子衿，将她扶了起来，却见她的额头肿了一个大包：“臻臻，你别吓我啊。”
苏雪柔装模作样的过来询问：“臻臻没事吧，刚刚她咬住了我的手臂，我也是无意的……”
话未说完，便被云绾月扣住了肩膀，五指如鹰深入皮肉，苏雪柔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胆敢伤害臻臻，你找死。”
云绾月腿绷直，腰上发力背脊一挺，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便将苏雪柔摔了出去。
砰的一声，门板碎裂。
苏雪柔倒在一地碎屑中，疼的动弹不得。
所有的下人全都吓傻了眼，愣了一下才听到夜凌轩吼道：“一群蠢货，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扶柔夫人。”
众人七手八脚，把苏雪柔扶了起来。
刚刚碰到她手臂，便听见她鬼哭狼嚎的声音：“疼，我的手臂好疼。”
这一摔，竟将她的手臂摔脱臼了。
云绾月还没消气，握拳上前准备痛打苏雪柔，身后却袭来一阵大力，她一时不备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疼痛窒息般袭来，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
她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眼里满是不甘和倔强。
是夜凌轩，他再次伤了自己。
胸腔里汹涌的委屈像是喷薄而出，原主的情绪再次袭来，她明明不想哭，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掉落下来。
“你居然敢伤了柔儿。”夜凌轩居高临下一脸厌恶的看着她，眼里杀意满满：“不要再试探本王的底线，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若有下次……”
“杀了我，是吗？”云绾月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明明虚弱的一阵风便能倒下，可此时她偏要站着。
在夜凌轩面前，她不想示弱。
夜子衿扑到她面前，眼里满是泪水：“娘亲。”
“不怕，娘亲没事。”云绾月摸了摸她的头，额头上的大包红肿一片，她的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
“不光你有底线，我也有底线，任何人都不能伤害臻臻，就算是鱼死网破，我也在所不惜。”
云绾月的眼神杀气腾腾，如同杀神降临一般。
她冷然扫向苏雪柔，后者缩瑟了一下，眼里满是惧怕。
这个贱人竟然敢如此藐视她，等她做上王妃的位子，一定把她的眼睛剜出来。
夜凌轩从未见过云绾月如此骇人的一面，以前的她懦弱卑微，仰他鼻息过活。
他神色稍缓，她才敢笑。
只要他怒，她便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
从什么时候起，云绾月像变了一个人？
她果敢，坚韧，看他的眼神也从崇拜变成了厌恶。
夜凌轩的眉头微微一皱，他这才意识到，云绾月厌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