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紧抿着唇，拳头攥紧许久，才被那越发清晰的药香唤醒。
后撤一步，祁砚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准备使用凤凰血吗？怎么身上药味还更浓了？”
“有吗？”楚青玉抬起胳膊嗅了嗅，她长期服用各种药物，对自己身上携带的药味不甚敏感，避开祁砚的问题，满不在乎道：“可能被腌入味了吧。”
祁砚：“……”
哪儿有这么说自己的？
楚青玉狐疑地看着他，现在是关心她身上药味的时候吗？
面对自己的反复羞辱，祁砚不是应该暴跳如雷，誓要在日后将自己对他的羞辱千倍百倍奉还吗？
片刻后，楚青玉恍然大悟。
毕竟是反派，喜怒不行于色，只是将心中恨意埋藏心底，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虽然……他现在的心境还差点，面对自己时常破功。
楚青玉忽然就有种想要打碎他面具的冲动，年纪轻轻地，心思这么深沉干嘛？恨她就直接表现出来啊！
不然她还怎么做给系统看？
没看系统看情况不对，已经开始疯狂提醒她了吗？
楚青玉手中出现一条鞭子，随手甩动几下，在空气中发出噼啪的声响。
视线在祁砚身上来回打量着，还是没想好要下手的地方。
说她圣母也好，说她矫情也罢。
她上辈子只是个生活在和平世界的普通人，现在转世投胎到残酷的仙侠世界，也始终被楚天南保护地很好，根本没见到过这个世界的黑暗面。
现在骤然让她对一个她本就心怀愧疚，还身体虚弱的少年动手，她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将鞭子卷起握在手中，挑起祁砚下巴：“我抽你血脉，辱你尊严，你现在是不是恨我恨到了极点，想要直接将我抽筋剥皮以报心头之恨？”
祁砚眸色瞬间变得幽深，身体回忆起血脉本源被剥离的痛苦，竟是条件反射的抽搐了一下。
楚青玉时刻观察着他的神态，将一柄匕首塞进他手中：“你不是想要报仇吗？你看这么好的机会近在眼前，你不想要尝试一下吗？”
少女清澈的嗓音就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在祁砚耳畔回荡，蛊惑着他的心智。
未来将会发生的种种，他会在少女手中遭受的折磨，一一从记忆中涌起，像是滚烫的岩浆勃然而发，流淌的岩浆烧灼着他的内心，弥漫的火山灰也化作阴霾将他意识彻底蒙蔽。
楚青玉已经做好防御准备，只等祁砚主动出手，这样她就能说服自己，是祁砚先攻击她，她虐回去也是天经地义。
祁砚握紧了匕首，眼眸泛红。
却冷不丁对上楚青玉期待的双眸，心中汩汩流淌的岩浆就像是遇到了倾盆而下的冰冷雨水，瞬间将他浇得冷却下来。
祁砚猛地扔掉匕首，大口大口喘着气。
看向楚青玉时，就像是在看一个嗜好诡异的变态。
这里可是楚家地牢，他要是在这里杀了他们大小姐，楚家的人不得疯才怪。
更别说楚天南那个怪物也在这里，他是疯了才会在这里对楚青玉动手！
但偏偏，他刚刚的情绪，真的差点被这少女左右了。
楚青玉摇摇头，颇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惋惜，她还真有点期待，想知道未来反派虐起来是什么感觉呢。
嘛，心疼他和想要替未来的自己小小报复他一下，也并不矛盾不是吗？
祁砚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妈的，他怎么就忘了，这个女人不仅是个只会偷取他人血脉的废物，还是个偏执又极端的疯子！
楚青玉面露可惜，心中朝系统道：‘你看，我就说他是恨着我的，只是藏得足够深而已。’
系统默然。
“我的小奴隶，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本小姐下次再来找你玩。”
楚青玉对着祁砚挥挥手，愉悦地哼着小曲儿，步伐轻快地离开了。
祁砚目送少女身影渐渐消失，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带着血水的唾沫，眼眸中几乎要被血丝彻底充满。
从地牢中出来，楚青玉这才有些喘的找了棵树靠着休息。
妈耶，撩完就跑真刺激！
‘系统，阶段性任务二需要什么时候做？’
【宿主使用凤凰之血后。】
楚青玉：‘……这是前提？’
【不是，这是原定轨迹中的时间线。】
楚青玉：‘那我估摸着差不多使用完凤凰血，发现了问题时，去找祁砚逼问就行了吧。’
【宿主，这里得提醒您一点，祁砚作为凤凰血的拥有者，对凤凰血有着很深的了解，您有没有使用，他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楚青玉：‘……那我能不能用宝物掩饰自己的情况？’
【宿主，您身体的变化是很难骗人的。】
楚青玉陷入了沉默。
想的办法全被系统堵死，楚青玉那点逆反心反而咕噜噜冒了出来。
‘这不行那不行，我还不能是自己提前发现问题，等找他问完找到解决办法，确定不会留下后遗症时再使用啊？反正该虐的我肯定会虐到位。’
【……】
楚青玉翻了个白眼，果然，就不能顺着系统的逻辑走。
只要从系统的逻辑闭环中跳出来，这不就找到新的漏洞了吗？
唤来仙鹤，楚青玉决定今天剩下的时间去家里的藏书阁看看。
知识就是力量，她现在对知识有着前所未有的渴求。
楚家的藏书阁除了各方面的高低阶心法术法外，也囊括着全面的辅修杂学。
楚青玉没急着去看修炼书籍，而是先来到了杂书这里，这里有着乾元大陆的风俗志异，地理锦集，仙门杂谈等，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书籍应有尽有。
楚青玉不禁感叹，这就是投了一个好胎的好处啊。
虽然，代价是只能拿到恶毒女配剧本。
随意拿起一本介绍大陆势力的书，楚青玉很快就被吸引住了。
乾元大陆，九州十地，七十二宗……楚青玉完全将这些书籍当成了故事看，很快就沉浸在这些书册中所描绘的世界。
这些的东西她爹也曾和她讲过，但远没有自己从书中所读来得系统直观。
翻动间，楚青玉视线忽然一顿，落在了其中一个名字上。
——墨华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