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子还在叫嚣。
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我要还是个爷门,现在就扎下去。
要挟猛子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我有些骑虎难下。
处境也非常糟糕。
就在我迟疑之时,猛子突然按住我的手,将虎纹刀狠狠往下扎。
太阳穴是死穴。
这一刀下去,不死也废了。
我的本意只是想把聚财庄拉下水,而不是非得伤及人命。
猛子一边使劲,一边咧嘴傻笑。
这个疯子。
神经有点短路。
我心急如焚。
脑子飞速思考,如何破解这个死局。
与此同时。
那些打手在伟哥的示意下,一窝蜂似的,朝我冲了过来。
“嘿嘿,小子,你想不到今天会死在这吧?”
猛子的太阳穴被锋利的虎纹刀,扎破了皮,血缓缓往外冒:“不用害怕,我陪你一起下阴槽地府,黄泉路上也会跟你作伴。”
我哭的心都有。
怎么就偏偏碰上了猛子这种奇葩呢?
猛子一心求死。
我肯定不能让他得逞。
眼瞅着打手越来越近,而且似乎真的不顾及猛子的生死。
我心一横,横掌切在了猛子后脖子的死穴上。
普通人被这一掌切下去,必定会昏过去。
而猛子只是晃了晃脑袋,又恢复如常。
不过,他手上的劲儿却松泄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赶忙将虎纹刀,从他太阳穴挪开。
然后再次抬掌猛击在他风府穴上。
这下他终于翻了翻白眼,一头栽到地上。
猛子倒地时,一众打手已经挥舞家伙近到我跟前。
伟哥一声令下。
无数长刀短棒朝我招呼过来。
“慢着!”
艳姐站在赌台上,突然大喝一声,将潮水般围攻我的打手镇住了。
接着她整了整身上的旗袍,对伟哥说道:“程伟,给我一个面子,让他走。”
我愣住了。
艳姐和我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她居然要保我?
伟哥也怔了一下。
随即大笑起来:“我没听错吧,这小子在七爷的场子三番两次的搞事,你让我放他走?”
艳姐捋了捋额头的刘海,从赌台跳下来,边往这边走,边说道:“让他走,我会跟七爷一个交待。”
“你以为你是谁?让我放他走,我就放他走?”
程伟上前,捏住艳姐的下巴,轻佻的说道:“艳姐,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在七爷心中的份量了?”
“啪!”
艳姐修长白晳的手指,狠狠扇在程伟的脸上:“那你去问问七爷,看我吴艳够不够份量。”
“臭娘们……”
程伟气急败坏,挥拳朝艳姐砸去。
艳姐花容失色。
却无所畏惧的昂着头。
“住手!”
刚才露面的银发老者,不知何时站了出来,双手撑着围栏对程伟说道:“不得对吴小姐无礼……让那小子走吧。”
程伟收住手,狠狠瞪了艳姐一眼。
走到我跟前,指着我鼻尖,说道:“以后别让我在七爷的场子里看到你,滚吧……”
说罢,又指了指邹浪和黄毛:“还有你俩,再敢把麻烦带到七爷的场子,绝不轻饶。”
一场风波。
就这样平息了。
伟哥让人送满脸是血的猛子去医院。
猛子已经苏醒,朝我挥了挥拳头,说道:“下次再见到你,老子一定把你打成蜂窝煤。”
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伟哥招呼赌客,继续开启赌局。
艳姐冲着楼上的银发老者,淡淡一笑。
然后,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感激的看向艳姐,微微点头示意。
艳姐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你今天欠姐一个人情,以后是要还的。”
说罢,艳姐快步走出了聚财庄。
我怔了怔。
再去看艳姐时,已经不见人影。
接着,我的目光落在了邹浪和黄毛身上。
那俩家伙对视了一眼,迅疾往出口飞奔而去。
我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直至出了大门。
黄毛径直走向对面的小院。
邹浪站在门口,边嚼着槟榔,边指向不远处的一栋青砖红瓦房,说道:“瞧见没,那里就是古镇典当行,你的东西就在那,能不能拿回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盯着邹浪,突然笑起来。
边笑,边阴着脸,朝邹浪走去。
邹浪不以为然,朝我翻了个白眼,鼻子“哼”了一声,说道:“你特么笑个毛线啊,别以为摆着一副臭脸,我就怕你了。对面就是荣门的堂口,你敢动我一下……”
“动你又怎样?”
我不等他说完,上前就是一个飞踢。
邹浪没料到,我敢在荣门的堂口对他动手。
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出几步。
我没等他稳住身体,我又是一个扫堂腿,直接将他扫倒了。
“草……”
邹浪刚开口吐脏字,虎纹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动脉处。
“你猜,我敢不敢扎下去。”
我冷冷看向邹浪,缓缓说道:“你可以像猛子那样赌我不敢扎,说不定你就赢了。不过,要是你赌输了,能不能撑到同伴过救你,可就不一定了。”
说罢。
我手上使了使劲。
一缕鲜血,从邹浪的脖子冒了出来。
黄毛肯定是去堂口搬救兵了。
我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压制住邹浪的嚣张气焰。
否则一旦帮手过来,我连脱身都难。
邹浪额头冒出冷汗,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哥,那枚玉珠真的被我当掉了,你就算杀了我,也拿不回来啊!”
“带我去古镇典当行。”
我揪着邹浪的衣服,推着他往前走:“别想着逃跑……空手玩刀,我可能比不过荣门的高买。但若论耍飞刀,杀门的高手也得靠边站。你要不信,可以试试。”
“哥,我信!”
邹浪的声音在微微颤抖,双手也老老实实的垂下来,不敢搞任何的小动作。
刚才在聚财庄,我对猛子下重手的凶狠,让他害怕了。
他没有猛子那般无畏。
我也不会像对猛子那样,对他手下留情。
虽然不至于要他的性命。
但,哪怕是重伤,也是他无法承受的。
古镇典当行。
门头不大,却古香古色。
古朴的建筑内,厚重的灰砖墙壁,由于时间的打磨,显露出了岁月的沧桑感。
简约的装修风格,弥漫着一股久远的气息。
柜台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孩,抱着发黄的古册,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女孩五官精致,肤白如雪,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兰花清香。
听到我和邹浪的脚步声,女孩睁开眼,伸了个懒腰,缓缓说道:“两位是典当,还是赎当?”
“赎当!”
邹浪回了一句。
女孩无精打采的敲着柜台,打着哈欠说道:“当票呢?”
邹浪神色古怪的挠挠头,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
我瞪了邹浪一眼。
这家伙才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收据,放到女孩面前。
女孩瞅了瞅,将收据又还给了邹浪,再次打着哈欠说:“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