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汪娅顿生疑惑,马上又想起他之前的确开过门锁,身上带着钥匙。
不敢再多做停留,汪娅连忙继续往下爬。
可刚刚爬到一半,她用来固定身子的绳索就被人狠狠拽了上去。
边岳的头盔已经破开了,血和污渍把他的头发粘在了脸上。
他面目狰狞,抓住手中的绳索,就如同那是仇敌肚皮里的肠子。
汪娅想摸自己的手机,可边岳一看到她要去动腰包,就立马猛烈地抖动绳索,让她丝毫敢再乱动。
“你特么有病吧!”
汪娅实在有些恼怒,忍不住将事实陈述了一遍。
但边岳一点也不恼火,隔着钢条,相当冷静地说:“只要把你弄死,我做的一切就都值了。
现在只有我们的两个博物馆票数最接近,用不着等到最后,我们现在就能分出胜负。”
所谓的胜负,就是拼个你死我活。
不等汪娅回话,他又着了魔一样,自顾自地继续说:“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一定要回去,一定要回去把我妹揪出来。
我现在杀了你,就可以回去再杀了她,那我这辈子就值了!”
汪娅不想再跟他多说废话,因为她知道这个人已经疯了,就算跟他说话他也听不进去。
她只是忽然想起段长寻最后说的,那句“记得等会儿摸摸自己右边外套的口袋”。
汪娅顺势把右手放进了口袋里,结果竟然摸到了一把手枪。
“这……”
她先是吃惊片刻,接着又毫不犹豫地把举起枪来对准边岳。
边岳还在拉绳索,看到汪娅拿枪出来,明显地顿了一下。
这时候汪娅已经想好了,只要边岳腾出手去取枪,她就立马把绳索抽回来。
隔着一层钢条,边岳也没办法瞄准,只要她动作够快,应该是可以抢在中枪前通关才对。
因为现在这个距离,她已经对下面的恶灵有感应了。
汪娅已经做好了抽绳索的准备,可是边岳却没有去取枪。
他还愣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汪娅的脸出神。
因为他回想起了逃回家的那天,妹妹听说他罪行后,那张难以置信的脸。
“哥?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边岳记得自己当时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来,但是事后他才想,自己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为什么妹妹会露出一副他不该回到家里来的样子?
他怎么就变得不能回自己家,不能和自己妹妹见面了?
边岳始终没能搞懂。
那是不是,他再变得多一点,变得恨不得要把妹妹杀死,就有回家相见的理由了呢?
“小怡……”
边岳对着她喊出了妹妹的名字,这让汪娅拿枪的手往后一缩。
“搞毛线啊,想找死自己一边去!”
她呵斥了一声,然后避开边岳,对着被关上的卧室门开了几枪。
外面的客厅传来怒吼,被惊扰的战傀一棒就将卧室门砸成碎块,直逼阳台上的边岳而来。
他为了躲避战傀,只好松开了手中的绳索。
而汪娅则是因此重获自由,于是抓紧时间,继续往楼下爬。
然而她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因为爬到一半,汪娅又看到战傀没有去追边岳,而是怼在1012室阳台的钢条上,嘴里发出怪异的咆哮。
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它一直抓在手上的麻袋里钻出了一个拿刀的女人。
女人的身体异常纤细,头一扭就从钢条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这时候汪娅终于明白,自己取卡片夹时为什么会莫名受伤了。
原来这狩猎场里有两个战傀。
“不好不好不好……”
汪娅紧张地念叨着,想要手脚再爬快一点,奈何已经到了极限。
可战傀是没有所谓极限的。
如水蛇一样纤细的女人,转眼间就已经要逼近到跟前。
汪娅现在才爬到六楼,如果从这个高度摔下去,最后会不会死透还真不好说。
不过她要是有机会再下两楼,那么生还的几率无疑会大大上升。
思及此,汪娅也不敢再继续考虑,连忙把绳索的一头在钢条上系了个死结。
接着,她放开手脚,任由自己垂坠下去。
绳绳索的另一端一直都系在汪娅腰上,因此她坠落到一半就被吊在了半空中。
这当然不算完。
连做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汪娅犹如条件反射一般,立马就抽刀挥断了腰上的绳索。
她相当于是从三楼半直接摔在了地上。
发出一声闷声后,她首先能肯定自己还活着。
可身上到底哪里已经断掉,那她就不太肯定了。
没有功夫管那些,汪娅直接就把左手伸进了面前的一滩血渍里。
然后她拼尽全力地往后一拽,从血渍中拽出一个枯廋如材的男人。
男人发出刺耳的嚎叫声,但是只持续了几秒钟。
因为汪娅已经手起刀落,割断了它的脖子。
和之前一样,受到致命伤害后,男人快速地碎裂风化。
最后被留在原地的,是一枚镶嵌着钻石的婚戒。
象征着天长地久的婚戒,没过一会儿就化作光晕消失了。
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墙上那个面目狰狞的女人,以及把一切掩藏其中的夜色。
……
结束这场狩猎后,又过了两天,汪娅才知道边岳最后没能从狩猎场活着回来。
然后她也知道了陈朱民几次想跟过来的原因。
偶然一次,她看到陈朱民疯疯癫癫地在街上晃荡,一边笑,嘴里还一边念叨着“我终于给好兄弟报仇了”。
但是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陈朱民,也不知道这人最后是死是活。
除此之外,边岳死后,J省博物馆也就失去了可以开门的钥匙。
这代表了今年不会再有其他博物馆,能够动摇他们选票第一的排名。
而这场选票之争,也因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