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说完,就从床下面的褥子下摸出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递给沈黎。
“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是看那人拼了命想让我点燃它,肯定很重要。”
沈黎打开手帕,里面果然是半截蜡烛。
不过,这蜡烛长得跟昨天晚上那根冥烛不一样。
冥烛通体雪白,闻起来还有一股隐约的臭味。可这半根蜡烛,却是鲜红无比。
沈黎不敢直接用手去触碰蜡烛,隔着手帕仔细观察起来。
“有字!”
在蜡烛的另一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左半边是一个“竖”,右半边是一个“口”。
“应该是一个字,因为蜡烛烧掉了半截,所以只剩下一半了。”
余天戈壁画了一下,“难道是‘阳’?”
沈黎点点头,“还真有点像。”
冥烛?阳烛?又有什么用呢?
沈黎将手帕裹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正在这时,桃儿也推门进来了,“今天谢谢你们了,我给你们打扮起来吧,他可要花些功夫呢!”
桃儿指的是余天戈,要把一个男人化成女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蒙个盖头就行,妆就不要化了。”余天戈满脸拒绝。
“那可不行,万一到时候掀开我们的盖头,你就危险了。”沈黎不由分说,将余天戈按到梳妆台前,“桃儿姑娘,就麻烦你把他画漂亮点。”
说完,狠狠瞪了余天戈一眼:你给我老实点。
桃儿姑娘捂嘴笑笑,从抽屉中取出各种胭脂水粉,还弄了一个假盘头给余天戈带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余天戈嘴角抽搐,“阿狸,能不能……”
“不能。”
“阿狸。”
“闭嘴。”
余天戈眼看反抗无望,干脆闭上了眼睛,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石楠那小子,肯定乐死了。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余天戈的妆发弄算是弄成了,配上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居然格外美艳动人。
沈黎看得眼睛都直了,“你要是个女人就好了。”
余天戈双眉一挑。
“果然美人是不分性别的,哎,要不这样,下辈子你当女人,我做个男人,让我也享享艳福。”
“阿狸……”
眼看余天戈的脸色已经逐渐扭曲,沈黎也不打趣了,“好了啦,这不是在夸你嘛,别生气,摸摸头。”沈黎轻轻拍拍余天戈的脑袋,就好像在安抚一只小狗。
走出房门,石楠看到余天戈的打扮,果然就不淡定了,“我去,你才是女装大佬啊。”
到了晚上,村长派了几个壮汉挑着两个简易的山轿,就将沈黎和余天戈送到了百花谷。
说是饺子,不过是两根竹竿驾着一个竹椅,没有任何遮挡。
夜晚的山风很大,沈黎坐在轿子中,冻得瑟瑟发抖。
结果壮汉将两人放下后,扛着山轿逃一般地跑了。
“有这么害怕吗?”沈黎嘟囔了几声。
“你怕吗?”余天戈的声音传来。
沈黎悄悄用肩膀碰了碰余天戈的肩膀,“不怕,有你呢。”
两人坐了半晌,突然感觉头顶一暗,竟是皎白的月亮被一团暗红色的乌云罩住。然后,就远远传来了唢呐的声音,接着,又想起了锣鼓声、喇叭声。
“鬼王娶亲,生人回避,夜半三更,零点五分,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一阵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那声音的主人,就好像是被掐断了脖子一样,声音漏气,在山风中若隐若现。
沈黎的心砰砰直跳,她感觉身边的余天戈的身体也有些僵硬。
“别怕。”余天戈握住她的手。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可沈黎知道,他会一直在她的身边,一直。
迎亲的队伍越来越近,沈黎感觉有人停在了眼前,可月亮被遮住,头上又被罩着盖头,沈黎什么都看不到。
“很好,很好。”一只滑腻的手抚上沈黎的脸庞,接着,沈黎就昏了过去。
“沈黎,沈黎。”迷迷糊糊中,沈黎感觉有人在喊自己。
她睁眼一看,正是一身喜服的余天戈。
她环顾四周,他和余天戈正在一个光线昏暗的石洞中。石洞的墙上画满了鬼怪的图像,很是恐怖。在石洞的另一侧,还躺着几个少女,她们脸上满是泪痕。
“你们是云溪村的?”沈黎走到少女们的身边,柔声问道。
“我是五里村的。”
“我是周村的。
“……”
看来,受害的不只是云溪村一个。
“你们……”沈黎刚准备问些有关这里的信息,就听石洞外响起了脚步声。
一听到脚步声,少女们的脸上浮现出恐怖的身上,她们纷纷将身体往后缩。
“怎么了?”
沈黎很快就知道他们害怕的原因了,只见一个青面獠牙的人推开石门走了进来,抓住一个少女就往外拖。
“不,我不去,我不去。”少女拼命挣扎,却根本不是来人的对手,留下一声惨叫就被拖走了。
“这是?”
“被拖走的人再也没回来过。”其中一个少女绝望地哭喊着,“很快就要到我们了,我们完了,我们完了。”
沈黎和余天戈对视一眼,他们知道,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先离开这个洞才行。
两人洞内搜寻了一会,很快就发现了洞中的壁画有蹊跷。
在这幅壁画中,描述的是恭迎鬼王降临的故事。
在第一幅图中,一群小鬼正将无数少女按在池子中活活溺死。
第二幅图,小鬼们熟练地剥皮抽筋,脸上满是喜色。
第三幅图,被浸泡后的少女尸体身上的油脂被刮下来,做成了一只只蜡烛。
第四幅图,小鬼们将蜡烛摆放在道路的两侧点燃,一个长着蛇头人身的东西从地狱中走了出来。小鬼们跪在地上,欢呼不已。
“看这里。”沈黎指着最后一幅图,“这应该就是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