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怎么又杀出一支兵马?”
正在酣战中的徐荣猛然扭头回望,见乌泱泱的骑兵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这颗心顿时坠入了冰窟窿里。
将追兵连续分成三波,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想到的策略,我徐荣即便再是善战,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现在来看,曹操率领的第一波骑兵,数量虽然足足有三千人,但明显是誘饵,对方显然已经料到会有伏兵。
而孙坚、淳于琼率领的第二波骑兵,数量同样有三千骑,从他们的打法来看,的确是要力挽狂澜,横扫北军。
自己也的确下意识地认为,这些便是盟军全部的骑兵,战力最强的存在,只要能将他们击溃,便可有一线生机。
但不曾想......
就在自己孤注一掷,把全部的力量投注于此时,居然还会有第三支骑兵绕后突袭,特么如此战役,怕是孙武在世,也难以提防吧?
追兵之后,仍有追兵。
能够做出如此安排的将军,已然堪称惊艳才绝,但追兵之后,仍有两波追兵,这样的主将已经不能用“惊艳才绝”来形容了,而是空前绝后的旷世奇才!
徐荣自问已经足够谨慎小心,但架不住对手三番四次的诡谲诈骗,第三支骑兵的出现,彻底将他力挽狂澜的希望碾成了齑粉。
尤其!
对方当先一员使斧子的战将,突袭而至的刹那,便一斧子砍断了自己的军旗,跟着一套连招狂舞,传令兵死伤过半,甚至连下令都成了问题。
毫无疑问,对方的这一员战将是懂战术的,他彻底使北军成了瞎子、聋子,只能任由他们前后夹击,而慌乱应对,等于绝了自己奋起反抗的希望。
“杂碎!”
徐荣心里顿时万马奔腾。
这马不是普通的马,而是大名鼎鼎的草泥马!
他的神色忽然凛冽下来,目光如同冰针般打向后方的那杆大纛旗,斗大的“刘”字是苍劲有力,格外引人注目。
兖州刺史刘岱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这刘姓的大纛旗,到底代表的是哪路诸侯?
徐荣面上掠过一抹煞气,一双手紧紧地攥住兵器,虽然已经必死无疑,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投降,这是北军五营骨子里傲气:
“弟兄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随我杀!”
徐荣高举起掌中的铁枪,怒吼时的齿缝间,有浓烈的杀意荡过。
这一声吼,更是将他们死战不退的意志,宣扬的淋漓尽致。
“杀—!”
北军士卒齐声怒吼。
悲壮惨烈的吼声激荡在空寂的密林上空,随即分作两拨,与前后的盟军骑兵酣战在一起,没有丝毫畏惧,更没有丝毫犹疑。
但可惜......
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北军五营精锐,面对刘铄的第三支骑兵,此刻也不过是飞蛾扑火而已,再怎么强悍,也终究难逃一死。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就已经被打残了建制的北军将士,如同割麦般倒下一茬,仅仅只剩下数十个精锐,仍在做濒死的坚守。
这时的刘铄已经彻底安全,因此策马上前,望向浑身浴血的徐荣:
“徐荣,你已经输了,难道还要为董贼尽忠吗?”
徐荣双手持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目光落在刘铄身上。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询问道:
“你是何人?这支队伍的主将吗?”
“没错!”
刘铄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实言相告:“吾乃刘铄,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如今乃是盟军第十九路诸侯。”
“刘铄?”
徐荣仔细搜寻了脑海,确定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刘铄自然清楚徐荣的想法,面带微笑道:“别想了,你肯定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但现在,相信我的名字,必将让你终身难忘。”
徐荣喉头滚动,面色阴沉,咬了咬牙,冷声言道:“我徐荣戎马一生,大小战役数百场,鲜有败绩,今日被你击败,我徐荣心服口服。”
听到徐荣的夸赞,别说是刘铄本人了,便是许褚、典韦、徐晃三人,都不由地与有荣焉,毕竟对手是北军五营的统帅徐荣啊。
论打仗?
即便是精通兵法的徐晃,在徐荣面前,都不敢放肆,只能自称晚辈。
如今,自家主公被这样的人夸赞,足以证明他乃天选之子的事情,绝非空穴来风,而是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
尤其是率先追随刘铄的许褚,此刻昂首挺胸,面带微笑,恨不得把傲娇写在脸上,彷佛现在全世界都在羡慕他似的,那模样别提有多得瑟了。
即便是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天选之子的徐荣,此刻也不由地为之震惊,虽然他知道这一切全都是巧合,但这不正好说明是天意吗?
难不成......
自家主公当真是应运而生,将来要肩负起振兴汉室的伟大使命?否则怎么可能这么顺,像是被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简直绝了。
“不过......”
话锋一转,不等刘铄开口招揽,徐荣便直接将这条路彻底堵死:“将军若想招降徐荣,还是省省力气吧,相国对某有恩,我徐荣宁死不降。”
如此硬气的徐荣,没把刘铄给噎住,倒是把他身旁的许褚惹怒了,张嘴便骂:“老东西,我家主公那可是上......”
“仲康!”
不等许褚把话说完,刘铄赶忙出言喝断,一道森冷的目光直接打了过去,吓得许褚立刻便把嘴巴闭了起来,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当然,刘铄虽然被徐荣给撅了,但他面上没有丝毫的失落,反而依旧保持绝对的淡定,冷冷怼了回去:
“你别误会,我可从来没想招揽你,只是想问问你,尔等在此埋伏了多久,董贼离开了多久,我等现在追,可还能赶上否?”
“呃......”
徐荣顿时蔫儿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他这一愣神的功夫,刘铄抓住机会,把手一招,轻飘飘下令:
“既不配合,那边统统射杀。”
“放箭!”
嗖!嗖!嗖!
眨眼间,仅剩的十余人,尽皆身亡。
望着满地的尸体,刘铄心里飘过五个字:
“嘁,给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