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报告故障信息。”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落下,全息投影中开始出现一行行信息。
看着全息投影中的报告,吕永昌的脸色愈发古怪起来。
那些被“吞噬”的大统一场生成装置和甲板并没有消失,而是被转移到了一个危险程度爆表的区域——反物质反应堆内。
它们不仅凭空穿越了上千米直线距离,更是穿透了中间几百层厚度不一的墙壁和保护装置!
而在这个过程中,墙壁和保护装置竟然没有出现任何外伤!
“这……”
这种神奇的现象,忽然让他想到了帝国要塞内的一项技术。
他有些迷茫地喃喃自语道:“短距离空间跃迁?”
不能说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玩意儿还涉及到了维度的变化?!”
吕永昌顿时瞪大了双眼。
你要说这个他可就不困了啊!
“零,把这次实验的所有记录和数据全部放出来。”
“派出第二艘实验舰,继续重复刚才的实验步骤!”
不错,自从采取了叶夫根尼院士提出的穷举法和二分法相结合的筛选方案后,零便开始对大量的实验舰进行改造。
没办法,这种粗暴的实验方案,注定了昂贵的实验舰变成了消耗品。
不过,单单从结果上来看,吕永昌觉得这笔买卖还是挺赚的。
……
一次,两次,三次……
一次次实验事故向研究中心的院士们证明了一点——刚才发生的场景并不是偶然。
每一次关闭那个引力源,时空海洋中的漩涡都会将大统一场生成装置和一部分甲板卷走,然后再找一个地方抛出来。
唯一的问题是……
这个“抛尸”的地点是完全随机的。
除了反物质反应堆,那些被卷走的装置每一次出现的地方都不尽相同。
星舰之外的茫茫宇宙、实验舰仓库……
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地方,就没有它不能去的。
最离谱的是,它甚至能卡在两片甲板之间!
吕永昌看着全息投影中那繁杂的时空波动数据,下意识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头疼。
第一次碰到短距离跃迁技术的时候,他认为其中可能蕴藏了维度技术。
但根据目前一次次实验数据来看,这似乎是时空以一定规律扭曲造成的后果。
或许和维度有一定的关系,但关系似乎不算大。
不管怎么说,这背后的原因都不是现在的他根据一点实验数据就能解决的。
饭要一口一口吃,科研也要一步步走。
对于如今的人类文明而言,首先需要做的,还是尽快分离出那个单独的时空异常结构。
只有掌握了基本单元,才能对整体进行详细分析。
……
时间飞逝。
次年,地球历3764年。
分离实验终于宣告成功。
由十二个引力源构建的一个单独的时空异常结构平稳地运行在第26艘实验舰内。
这些引力源的排列方式并不是相邻排布的,甚至,有几个引力源是斜对角排列的。
至于为什么是第26艘实验舰?
只能说懂得都懂。
全息投影中,平行光束直直地射向实验区域。
白色的悬尘混合着光线,一同消失在一片毫无异像的空间中。
随后,又在另一个看似没有丁点关联的区域喷涌而出。
……
研究正式进入下一步。
对单一时空异常结构的观测和研究难度明显下降了一截。
没有了其他异常结构的影响,观测数据都显得简洁和清爽了不少。
当然,这仅仅是相对而言。
研究中心的前方,吕永昌仍然独自一人面对着写满十数块全息投影的庞大数据。
只不过,这一次,他手中的推演和计算动作比原先顺畅了许多。
“这是……”
吕永昌在面前的全息影像中落下了最后一笔,通过数学这个工具,他已经成功模拟出了那片畸形时空的大致模样。
“克莱因瓶?”
在众院士的目光中,吕永昌口中吐出了一个耳熟能详的名词。
所谓克莱因瓶,是一种与莫比乌斯带类似的概念结构。ωωw..net
莫比乌斯带,就是把一根纸条扭转180度后,再将两头粘接起来做成的一个纸带圈。
它有一个神奇的性质。
假设一张纸条上生活着一只小虫,亦或者说二维生物。
纸条分为正面和反面。
因此,它想要去爬遍纸条的两个面,必须将自己升维,脱离这个二维平面,从三维空间中进入另一个面,即跨过纸条的边缘。
但由纸条构建的莫比乌斯带只有一个曲面——一只小虫亦或者说一个二维生物,完全可以在不跨过其边缘的前提下爬遍整个曲面。
对于生活在纸条上的小虫亦或者二维生物来说,真正的莫比乌斯带,只能存在于三维空间。
而它最大的意义就在于,它作为一个媒介,成功打通了二维和三维之间的桥梁。
克莱因瓶也是如此。
它没有内外之分,在进入瓶中的那一刻,你已经到达了瓶外。
因此,它也得到了一个奇异的称号:“永远也装不满的克莱因瓶”。
这便是连通三维和四维的桥梁。
和莫比乌斯带类似,真正的克莱因瓶,只能存在于更高维度的空间之中——也就是四维空间。
在三维空间中,是无论如何也制造不出真正的克莱因瓶的。
就算倾尽所有制造工艺,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四维空间在三维中的投影罢了。
这两个概念,早在地球时代就被提出了。
对于如今的人类文明而言,更是一种基础知识。
只不过,虽然它是基础知识,但如今的人类,至今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克莱因瓶。
就像生活在二维平面中的生物,永远看不到真正的莫比乌斯带。
也正是如此,吕永昌的这个判断顿时激起了这群院士们的兴致。
“教授,您的意思是,这片时空形成了一个克莱因瓶结构?”
跟在吕永昌身边学习时空理论的林永年有些迷茫地发出了询问。
他对这方面知识了解的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