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是疼醒的。
“嘶,嗬嗬嗬。”她感觉太阳穴疼的几乎要炸裂开来,想出声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可怕的咯嗬声。
满口的铁锈味道使她的记忆回笼,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神惊恐,长大了嘴,露出空洞洞可怕的口腔。
她的舌头没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此时的她像个疯子一般,本来就有些瘦削的脸此时白的像鬼。
“行了,别折腾了。”
黑暗中突然响起的女声像惊雷一般炸响,她猛的抖了一下,然后迅速向床里缩成一团。
‘嗤’的一声,路蝶衣吹亮手中的火匣子,然后不紧不慢的点燃了桌子上的烛台。
“呃呃嗯......嗯嗯。”那婢女看清是路蝶衣眼神陡然变得愤恨,整个人的身子趴在床上,发出像野兽一般的嚎叫。
路蝶衣伸手揉了揉耳朵,眼神不耐的看了女人一眼。
“行了,你的舌头又不是我割的,还不是你自己说话惹到那人的,你也别说我不救你,当时的情况我也无可奈何啊。”路蝶衣撇撇嘴。
“啊啊啊啊嗬嗬嗬嗬。”
看到女人怨毒的眼神,路蝶衣怎么能不明白,女人是在怨她说的那话。
路蝶衣讥诮一笑,心念女人可悲,墨燮伤她根本就是因为知道她是齐堇的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许是路蝶衣的表情太放肆,激怒了婢女,她竟然径直朝路蝶衣扑了过来,虽然身上的伤限制了她的动作,但是杀一个路蝶衣而已,她还是能做到的。
就在她已经抓到路蝶衣的衣袖时,路蝶衣猛的一错身,她竟然没力气收手,整个人重重的砸在地上,胸口的伤也再次崩开,鲜血瞬间浸透前襟。
看到跟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婢女,路蝶衣的眼底再次染上一丝痛快.
“你杀了我你的舌头也不会回来,反而会坏了太子的事。”路蝶衣眼神里带着讽刺。
婢女恶狠狠的扭头怒视着她。
路蝶衣则是慢悠悠的坐了下来,敲击了一下桌面,上面是一副纸笔,显然是她提前准备好的。
“你以为我就好受,墨燮哪里是难为你,他是杀鸡儆猴呢,你昏过去之后,他就跟我说了,是迫于形势才让我进的府,他不会碰我。”
路蝶衣‘苦涩’的说。
那婢女忍着痛意转过头狐疑的看着路蝶衣。
“其实你都知道,齐堇让我来这龙潭虎穴压根就没想让我活着走出去,但是我却不得不配合你们,因为我想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路蝶衣勉强一笑。
那婢女见她这幅模样,脸上的恨意稍稍收敛了一点,挣扎着爬起身,走到桌边坐下。
“先把药吃了吧,这是我让余未给你寻来的,止疼的。”
笔墨纸砚旁放着一个小碟,里面有几颗乌黑的药丸。
婢女满脸戒备的拿过,放到鼻下轻嗅,气味确实没什么问题,可是她还是不相信路蝶衣会有那么好心。
见状,路蝶衣直接捻了一颗放进口中,然后就着茶水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