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各方揣测着来意的齐堇已经到了前往京都的最后一个驿站,距离京都不过百里,一日之内便可抵达。
齐堇锦衣绸缎,长发束于头顶,眉眼如画,唇角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
食用的餐具器皿被随行的侍从换成了七彩琉璃盏,普通的饭菜盛在其中也显得好看了很多。
男人慢条斯理的用餐,神色从容,优雅的动作就好像他食用的不是这些简单的餐食而是什么珍馐美味。
旁边桌背对着他的路蝶衣,仅吃了几口就搁下了筷子,但是齐堇不走,他们都是不能走的,这一路以来她已经习惯了,所以默默的等候在那里。
「怎么不吃了?」齐堇没有看向她,状似无意的问。
路蝶衣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随即恭敬的站起身子,低下头作揖。
「回殿下,蝶衣不太饿。」
「用好了就回去休息吧,晚一点我们出发。」齐堇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温润如玉的模样。
「是。」路蝶衣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
「对了,这碗燕窝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拿去喝吧。」
路蝶衣猛的抬头,眼眶微微泛红,她的眼底尽是惊恐,可是她不敢违逆男人的话。
双手接过琉璃盏,然后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只是那脚步怎么看都有些慌张。
快步走到房间,关上门的瞬间,她跌坐在地,那一碗燕窝泼洒出来,她都没有意识。
跪坐在地上的路蝶衣眼睛发直,背靠着木门大口的喘气,许久才平复下来。
可是闭上眼睛就是一帧帧可怕的画面。
路蝶衣浑身颤抖,颤抖到痉挛,她喘不上气,甚至流不出泪了,眼里只有无尽的悲哀和惊恐,那是她最深的噩梦。
而让她惊恐如斯的正是刚刚看起来温柔似水男人,曾经齐堇是她心中的良配,亦是她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可是就是这个男人亲手将自己推入深渊。
那一夜她经历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事。
在她娇羞的向齐堇表明心意,甚至愿意自荐枕席之时,男人却是轻笑着摇头,然后用不屑和挑剔的眼神看着她***的肌肤。
与往日一样温柔的语气,吐出的却是残忍至极的话语。
他说,「你真***,就凭你如何能与路绾比。」
男人讥讽的眼神让她如坠冰窟。
就因为她说了一句,「路绾已经嫁给墨燮了,是残花败柳了。」
齐堇的眼神就变得恐怖,然后竟然将她丢入了宴席,把她像个妓子一般送给了那些人,让那些恶心的男人品尝她的滋味。
一双双粗糙可怕的大手抚摸过她的每一寸肌肤,男人们嬉笑怒骂的声音和一声声欢愉的闷哼在她耳边不停的响起。
他们说着世间最龌龊的言语,一遍遍的凌辱她。
而他就在高座之上看着这一切,目睹着她的难堪,亲眼看着她变成这世间最肮脏的人,他的眼神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冷漠。
在那一刻她才明白这个男人所有的温柔都是假的,他是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