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杜庭光看到江秋娘来找他,眼中霎时染上亮光,忙起身从屋里快步出来。
这还是江秋娘第一次来找他。
“招远还没回来吗?”
江秋娘看招远没在屋里,便猜他应该还不知道酸辣粉铺子里发生的事。
“你是来找招远的?”
杜庭光听她一来就问招远,轻快的脚步一顿,心中很不是滋味,眼中都暗淡了几分。
江秋娘无视他脸上那失落的表情,“酸辣粉铺子出事了。”
“你....什么?”
杜庭光短暂的怔愣过后,便马上明白过来,笑容复又在他脸上绽放开来,心中的喜悦覆盖了江秋娘给他带来的这个消息。
“你是因为酸辣粉铺子出事,担心我,才来找我的?”
江秋娘没好脸色瞟了他一眼,“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有人抬着棺材去酸辣粉铺子门口,说酸辣粉吃死人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杜庭光一脸意外,“好好的,怎么会吃死人?”
江秋娘眉心紧蹙,担心全写在脸上,“是啊,如今铺子门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路人,这事若是没处理好,一传十,十传百,你的酸辣粉铺子还要不要了?”
“走,去看看。”
杜庭光自然就拉起江秋娘的手,江秋娘一愣,还没来得及挣开,就被杜庭光塞进马车。
两人赶到酸辣粉铺子时,掌柜已经让伙计强行把棺材抬回死者的家。
招远正派人去跟那家人打听男人的死因。
看到杜庭光和江秋娘来,忙迎上去。
“有什么发现?”
杜庭光来的时候,还听到街上有人在议论。
招远摇头道:“他们就一口咬定是吃了酸辣粉死的,还不让报官,不肯让官府验尸。”
杜庭光拧眉:“给钱私了也不愿意吗?”
招远也想不明白:“给了五十两了,没松口。”
江秋娘总觉得今天那妇人的举动太可疑了,感觉是有备而来,想把事情闹大。
这么做,她有什么好呢?
整个雎阳,只有杜庭光卖酸辣。
而且,郁然的酸辣粉,只给杜庭光来卖,不存在同行为了整死对方而栽赃。
她看向杜庭光,“你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吧?”
杜庭光看她那怀疑的眼神,觉得自己挺冤枉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委屈,“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江秋娘默默盯着他,没有发表意见。
看江秋娘不信他,杜庭光赶紧正色道:“我向来广结善缘,并没有和别人交恶。”
江秋娘却不太相信,“你杜家那些事,都处理清楚了?”
前些日子,还听说他那两个同宗堂兄,在外用他的名声招摇撞骗呢。
杜庭光笑容微僵,那倒没有,不过杜家那几个草包也没那能力搞这么大的阵仗。
“这样的事,也不像是他们两人能做出来的。”
江秋娘也是不解:“既不是结怨,那是为了钱财吗?”
不然,实在想不出那妇人为何要这么做。
杜庭光看江秋娘为他如此忧心,心中欢喜。
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当初,两人吵吵闹闹的时候。
那时候,她生气就喜欢对他冷言冷语,可这种感觉是踏实的。
他抿唇,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吩咐招远:“多派些人去打听,死者那天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有没有可能是被人害的。”
“再去探那妇人的口风,看她想要多少钱。”
“是。”招远领命出去安排。
可才半天的功夫,那家人已经把人下葬了。
送丧的队伍从城外回来,那妇人又领着家属,上杜庭光的酸辣粉铺子门口哭嚎。
杜庭光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为了钱财,就是有人看着眼红故意整他。
万万没想到对方这么迅速,才半天的功夫,就避过他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匆匆把人下葬了?
他看向江秋娘,两人都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也就一下子的功夫,他们才刚从铺子里回来不到一个时辰,这家人就把死者下葬了!
叫来车夫,两人又重新出门。
“少东家....”路上遇上招远,想来是刚从那家人那边回来。
“上来,路上说。”
杜庭光招呼他上车,三人赶往酸辣粉铺子。
远远就听到那妇人哭嚎道:“可怜我家老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都是你们的酸辣粉害死了人啊。”
掌柜忍不住摇头,这妇人油盐不进,只能出狠招了。
招呼来伙计:“把她架走。”
“是!”
伙计上前扣住她,那妇人力气倒是大,挣开伙计,躺倒在地上,哭得悲天动地,“你们还我家老爷的性命.....”
围观的百姓看不过去,摇头道:“太可怜了。”
又有人指着掌柜喝道:“你若做不了主,就让你们东家出来!该给人家一个说法。”
众人纷纷附和:“就是啊,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好好的,吃个酸辣还能死人,以后谁还敢吃你家的酸辣粉?”
“不敢吃了,我怕死.....”
杜庭光眉头拧成了疙瘩,如今这样的后果,恐怕才是这妇人的目的吧。
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指使她??
三人下了马车,围观的百姓中,有些认得杜庭光的,欢呼道:“少东家终于来了,你快给人家一个说法吧。”
放眼看去,店铺门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路人,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多的是责骂店铺。
杜庭光眸光微沉,这事若不能妥善处理,他这酸辣粉以后只怕卖不了。
朝围观的众人拱手道:“这件事,在下会查清楚的。”
众人同情/妇人,人家死了丈夫,已经够可怜了,人都下葬了,也没见店家给个说法。
便有人不满:“那你倒是查啊。”
“就是,不给大家一个交代,以后就不买你家的酸辣粉,让它烂在你家仓库。”